祝卓然醒來,看著孟離沒早起做事,還躺在床上,忍不住問道:
“英妹,你身子還不舒服嗎?”
孟離:
“對。”
祝卓然無話可說。
難道說人家身子不適,他還要叫人起來干活嗎?
傳出去顯得他太苛刻了。
他自己起來,自己穿衣服,穿好了,出去洗臉,洗了臉,蓮福給端上早飯來。
就只有祝卓然的一份。
祝卓然關心地問蓮福:
“娘,你身子好點了嗎?”
蓮福想說什么,話到嘴邊,想起英妹昨日說的話,她道:
“已經大好,無礙了。”
祝卓然這才放下心來,開始享用早餐了。
孟離走了進來,沖著蓮福撒嬌道:
“娘,我也餓。”
蓮福一臉驚悚,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孟離又過去抱著蓮福的胳膊搖了搖,道:
“娘,餓了。”
她抱著蓮福的手力氣出氣的大,讓蓮福吃痛,蓮福受不了,一把甩開孟離的手,悶悶地說:
“我去給你做。”
“謝謝娘。”孟離笑了笑。
她坐在了祝卓然身邊,等著吃早餐,祝卓然對此有些意外。
按照娘的性格,哪里有這么好說話?
孟離似乎看出祝卓然的想法,她說道:
“昨日娘說,想到從前對我不是那么好,心里特別愧疚,她說要好好彌補我的。”
“娘當真這樣說?”祝卓然詫異地問。
孟離點頭:
“當然了,娘還說讓我這段時間好好養著身體,不要太勞累,身體養好了,就可以…”
她低著頭,瞟了祝卓然一眼。
祝卓然立馬意會,對于生孩子,他其實不太在意。
如果條件合適,生了,自己就當爹。
沒生,他也不急著當爹。
不過也算搞明白娘對英妹的態度為什么轉變了。
他吃完了,蓮福還沒端上孟離的早餐,祝卓然起身說自己要去讀書了,孟離點頭,他便走了。
過了一會,蓮湖才端上早餐來,是兩人分。
孟離見此,似笑非笑地問:
“你也要吃嗎?”
蓮福摸了摸肚子,昨晚只是啃了一個饅頭,早上做了那么多家事,早就餓了。
而且心里不甘心,憑什么你英妹能吃,她就不能吃?
“你別吃,你忘了從前我說我餓了,你讓我空著肚子下地勞作嗎?”孟離開始翻舊賬了。
蓮福把臉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憋屈,還是氣的。
“出去吧,下地干活去。”孟離吩咐道。
蓮福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最后憋出幾個字:
“沒吃飽沒力氣干活。”
“哪有那么多事呀,沒吃飽在地里啃點蟲咬壞的菜葉子去。”孟離頭也不抬地說。
這也是曾經蓮福對委托者說的話。
蓮福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你是要把逼死。”
孟離不甚在意:“有本事你就死去。”
蓮福氣沖沖地轉身走了。
孟離一個人吃了兩個人的早餐,肚子才算飽飽的。
她釋放精神力找了一圈蓮福,在鎮上有個退休的師爺,大家有什么法律問題一般都去咨詢他。
蓮福也是真的不死心,跑去咨詢師爺。
她倒是順利把事情給師爺說了,但師爺用一種看失心瘋的眼神看蓮福。
師爺就是當地人,對各家的事情都門清著呢。
蓮福說被女兒下毒了,說她女兒不知道哪里來的手段可以想讓她頭疼就頭疼?
還說女兒大不孝,問能不能帶去官府治罪?
這都說得什么亂七八糟的,誰人不知道蓮福只喜歡侄兒不喜歡親生女兒?
把親生女兒當成下人一樣。
雖然有的人想不明白,親生女兒到底是從她肚子里面爬出來的,怎么也比侄兒親,蓮福怎么會這樣。
但他可是想得明白,女子到底是女子,哪里有男子那般可靠。
一個寡婦,可不就得討好家中的男丁,免得以后老無所依嗎?
現在更是夸張,都還要弄點莫須有的罪名把女兒送牢房去。
難不成那祝卓然外頭有相好的要自己女兒騰位置?
師爺覺得自己見識了人性的丑惡,如果事情真如他想的這般,也不奇怪。
祝卓然在鎮上的名氣挺大的,已經通過了鄉試,也是人才。
師爺語重心長地對蓮福說:
“你呀,一婦人,還是多做好事吧。”
蓮福滿臉問號:“??”
“我說的是真的。”蓮福重重地說。
“行了,你就消停點吧,你家那女兒,是什么樣子大家難道不知道嗎?”
“要我說你對她好點,人家也是祝卓然的夫人,他日祝卓然飛黃騰達了,她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到時候你老了,動彈不得了,她對你不好,你找誰說去?”
蓮福急得跺腳,她是來尋求幫助的,咋還教育上她了呢。
“真的,你不要不信。”
師爺看蓮福的表情,倒也沉吟了下問道:
“你說想讓你頭疼就頭疼,疼得你生不如死?”
蓮福點頭:
“是,很痛。”
“你說這種,怕不是鬼才能辦到哦。”師爺問:
“是鬼嗎?”
蓮福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道:
“倒也不是鬼。”
不說是鬼,一方面也是因為在心里排除了英妹被孤魂野鬼附身的可能。
野鬼哪里知道哪些陳年舊事。
另一方面,要是真的傳出去家里鬧鬼的事情來,那些讀書人說不定就要遠離卓然,對卓然的影響很大。
“不是鬼,那又如何做到的?”師爺盯著蓮福。
“毒,有沒有這種毒。”
蓮福期盼地看著師爺。
師爺:
“…得了,你還是省省吧,想要陷害人都不編一個附和邏輯的罪名來。”
“我沒有啊!”蓮福煩躁的很,聲調拔高。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可以用對天發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師爺幽幽道:
“以前在衙門的時候,也有好多犯人動不動就對天發誓,說自己沒有。”
“結果呢,最后查出來就是他們做的。”
師爺攤攤手,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盯著蓮福。
對天發誓有毛用,什么都靠發發誓言,要官府有何用?
蓮福簡直腦瓜疼,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不容易可以把這件事說出來,一點也不愿意就此罷休。
一副非要說服師爺相信她的架勢。
只是她還開口,就聽見英妹的聲音傳來:
“娘,您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