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爹有老司機帶,他雖不聰明,但膽子大敢冒險,只花了幾年就積累下了大筆的家業。
又經過后續的發展,足以跟老司機家媲美了。
梅青音是梅家唯一的女兒,又是老幺,出生在家里狀況發生轉折的關鍵點,備受寵愛。
婆家又好。
就是幾個嫂子都要討好她。
梅青音也一度以為自己會在十六歲后嫁人。
她死了。
因為早產身體底子本來就差,留學歸來的未婚夫又拒婚,說是她思想陳舊,是老派閨秀。
不喜歡。
在國外多年,更愛那些抽煙喝酒燙頭穿緊身衣高跟鞋張口閉口就是自由的新式女子。
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根本就配不上他。
未婚夫堅決不肯成為舊式婚姻的犧牲者。
他拒婚。
“我已經有一個深愛的女子了,我很愛她。”
“在國外時,我們一起學習,一起討論新思想,一起去爬山郊游,去孤兒院做義工。”
“你這樣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又怎么會知道?”
“我不會娶你。”
“你死了這條心吧。”
“封建女配不上憤青男!”
未婚夫一番話慷慨激昂。
梅青音卻看向未來公公,面露疑惑,“您家里的生意是出現問題了嗎?這種事應該說出來大家商量,看怎么度過難關的。我爹這人您也知道,他是斷不會眼睜睜看著不管的。”
很重義氣。
梅老爹也點頭,“是呀老哥,咱又不是外人。”
親家老爺很懵。
什么什么?
生意咋了?
并沒有呀,這幾年一片大好,資產擴了幾倍,已經打算要去更加繁榮的地方買房置業了。
“我家挺好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梅老爹打斷,“得了吧老哥,咱倆誰跟誰,過命的交情,你跟我客氣就是看不起我。”
一副生氣的樣子。
親家老爺是真的懵,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引起梅老爹父女的誤會。
“我真沒有,我家里有錢,下輩子都用不完!”
理直氣壯的吼道。
就一愣。
頓時臉發白,他一個儒商,居然會炫富。
好丟臉好尷尬。
他視金錢為糞土的形象呀。
但顯然梅家父女的腦電波跟他不在同一頻道。
梅青音很善解人意,柔聲安慰,“我理解您的心情,是不想被看低,我家不是那樣的人…”
“留學是大事,您該跟我爹說的,他一定二話不說就幫忙。一邊讀書,還要一邊打工賺錢,恩,說是義工,一定是沭陽哥哥面皮薄,打了工也不好意思要錢。我知道,我都懂。”
她溫柔羞澀的看著未婚夫,輕咬著嘴唇。
未婚夫都聽愣了。
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你別亂講!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我是為了泡妹子才逃課去的。”
才不是缺錢。
為了能順利的做義工,他甚至還喊家里寄錢,給孤兒院捐款,換取跟妹紙相處的機會。
“好啊你!”
親家老爺勃然大怒。
抓起一盞茶就砸到地上,“逆子,你給我跪下!”
未婚夫膝蓋一軟。
他硬不起來。
從小就在父親的威嚴下長大,是慣性。
親家老爺指著他大罵:“老子送你去留學,你居然去撩妹,還騙家里錢,胳膊肘往外拐!”
一鞭下去。
又罵,“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再打。
年輕的男子梗著脖子,“我不服,我是單身!”
他被打得很慘,更恨梅青音。
“我不會娶你,這輩子都不會!”
“丑八怪,我看你是嫁不掉了才死賴著我!”
“你怎么不去死!”
“這才是我最愛的人,我愛她,你跟她比就是泥巴。”
梅青音被惡毒攻擊,初夏的天氣,有點熱,她趴在格棱窗前吹風,順便想想變心的未婚夫。
沒留神就被蛇咬了。
宅子里怎么會有蛇?還是劇毒的。
倒在地上等丫鬟發現的時候身體都冷了。
唯一的幺女呀!
梅老爹傷心難過幾度昏厥,他幾天幾夜沒睡,硬是找出了兇手。也就在同時,親家老爺押著被打得半死的小兒子前來負荊請罪。
“聽從老弟你的發落。”
他羞愧呀。
當初要不是梅老爹救他,他早就死了,也是因為他,梅青音才會早產,身體才這么差。
結果。
還死在他兒子手里。
真真是…
“要打要殺,隨便你!”
梅老爹確實想殺了那廝來給寶貝女兒陪葬。
但會跟親家鬧翻。
女兒已經死了,她生前最大的愿望是嫁給未婚夫。
梅老爹嘴角勾出一抹陰冷的笑。
“殺?我當然不會殺了他,他可是老夫我最最喜歡的女婿吶。”
親家老爺一聽,心里一喜,面上卻十分愧疚。
“養不教,父之過,是我…”
“青音已經死了,不必再說那些沒用的。”
梅老爹打斷他。
“老哥答應我一件事就行。”
“好。”
毫不猶豫,只要不傷他兒性命,什么都行。
梅老爹淡淡的看了眼被荊條綁住的年輕男人,說道,“青音很喜歡他,我希望能盡快完婚。”
什么?
“老弟,你、你說什么?青音她已經…已經…”
是個死人了呀。
完什么婚。
玩完才對。
梅老爹冷笑道,“要不是他,我女會死?”
“也罷,老哥不同意也行,俗話說,殺人償命,殺女之仇不共戴天,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
“來人吶!”
話音剛落,一群拿著棍棒的下人就沖進來。
亂世之中,多點保障總沒錯。
親家老爺本是理屈的一方,又深陷困境。
只得答應。
梅老爹抬起下巴,眼神悲傷難以控制,“我也不想的,誰叫青音那么喜歡他,身為一個父親,無論如何我都要滿足女兒的心愿。”
“既然你不要活人,那就娶個死人吧。”
“聽說你很喜歡那個燙頭的,不,不管你喜歡誰,以后都只能屈居在青音之下,是小妾。”
“是賤人!”
“你永遠都不會有嫡子,永遠!”
這就是梅青音的生平,她,其實是結的冥婚。
不過那位未婚夫也很早死掉了。
是在一次街上,他跟燙頭真愛吵架,剛好被敵人空投的炮彈給炸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