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儀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劉秀璋,可她又不敢,心很虛,如果知道這些年辛苦發展起來的勢力毀在她手里,短短幾天就回到解放前…
好恨!
那挨千刀的李長夫!
姜還是老的辣,怪只能怪她太單純,太輕信別人。
陳素儀憂心忡忡。
到底熬不過思念,她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劉秀璋所住的小院,夫妻見面,不語淚千行。
“素儀!”
“夫君!”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梅青神情自若,院里其他下人都掩面低頭羞澀不已,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衷腸訴完。
劉秀璋摸著陳素儀蒼白瘦削的臉,心疼道,“夫人,你都瘦了,此情此景當吟詩一首。”
“什么?”
陳素儀茫然。
劉秀璋眼中愛意翻騰,“人比,黃花瘦。”
陳素儀垂下眼眸,“夫君,妾身是真的病了。”
劉秀璋連連點頭,“恩,為夫知道,夫人是太過想念為夫才導致的思念成疾,是相思病。”
“夫人,人家也想你。”
他抱著陳素儀的大腿撒嬌。
抱大腿?
陳素儀猛的反應過來,“夫君,你的腿?!”
劉秀璋不在意的笑笑,“沒事,一點小傷,畢竟進了趟班房,總得留點東西做紀念嘛。”
“安啦!”
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
陳素儀眼眶里盡是淚,她死死的咬著嘴唇,抬手想摸摸劉秀璋的腿,但只摸到固定的木架。
“疼…疼嗎?”
劉秀璋:“哎喲疼死我了。”驚叫喚一聲。
嚇得陳素儀忙把手松開,花容失色,臉上滿是驚慌害怕,“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噗哧!”
陳素儀一僵,抬頭就看到劉秀璋強忍不住的笑容。
“你!”
劉秀璋忙舉手投降,很無辜道:“這不能怪我,誰叫你那么容易上當的,是你太蠢了。”
陳素儀氣得無力。
什么叫做好心當作驢肝肺,她算是親身感受到了。
好無奈。
“真沒事?”
她還是不放心,得多嚴重才會用到木架固定呀。
“應該沒事的。”
劉秀璋拍著胸口,“安啦,多虧爹來得早,不然我這兩條腿可就保不住了。”他搖頭,“只是暗殺聶飛斧的事情就徹底的失敗了。”
還讓他更謹慎。
“夫君…”
陳素儀低著頭,聲音很小,“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恩?”
如此小心謹慎…不,那表情語氣分明是心虛。
為毛!
劉秀璋仔細回想,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樣。
“怎么事?”
眼珠子一轉,頓時驚叫道,“難道是蘭芝又跟真愛跑了?不會吧,我運氣就這么差嗎?”
“你寫了休書?”
陳素儀:“不是這樣的…”
“夫人不必再替她說話了。”劉秀璋直接打斷。
他看起來有點憂傷。
大抵是又被戴了綠帽子。
“蘭芝是恩師唯一的女兒,看在恩師的面子上,我們也該成全她,罷了罷了,再準備一副嫁妝,但如果再跑回來,我不會再要她。”
“夫人,你也不許心軟!”
劉秀璋很氣憤,難道他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沒想到貌似很剛的總兵大人也有撿破鞋的癖好。
顯然,腦補無敵。
陳素儀看著被自己氣得不行的夫君,欲言又止。
“不是。”
她咬著嘴唇,“是另一件事。”
“誒?”
劉秀璋眨了下眼睛,“不是李蘭芝私奔的事?”
“不是。”
陳素儀再次說道。
她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夫君你完了!”
劉秀璋:…
“是在你去平遠城的第九天,有消息傳出說…”
娓娓道來。
劉秀璋原本還一副聽故事的樣子,在聽到說劉成義并不打算救他時,臉頓時陰沉下來。
“…軍師很氣憤…”
他點頭,是應該生氣的。
換了是他說不定直接就帶兵沖去救人了。
果然軍師是愛我的。
難怪他在牢房一直沒等到義軍的人來營救。
真寒心。
“…你知道義軍是大將軍說了算,即便李長夫是軍師也沒有調動軍隊的權力,他又很想救你,就來找到了我…”
把毒殺劉成義的計劃說了。
“什么!”
劉秀璋震驚。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素儀,“你,同意了?”
我天!
好操蛋!
“你真答應啦!”
陳素儀把頭垂得很低,“當時平遠城封了,根本就打聽不出半點消息,我又擔心你…”
俗話說關心則亂。
“我當時只想把你快點救出來。”
“喂,拜托,你夫君我是那種短命相嗎?”
劉秀璋很無語。
“后來呢?”
“后來,失敗了。”
“劉成義像是早就猜到似的,幾次都躲過了,只是在一次…他的小兒子中毒死了。”
陳素儀很愧疚。
“我沒想要那孩子的命,怪只怪雞湯太好喝。”
“不,這不能怪我,是那個李長夫!”
劉秀璋:…
于是接下來他聽到了匪夷所思的一番話。
實情。
陳素儀咬著嘴唇,她能感受到劉秀璋身上散發出的冷意。
“夫君。”
小聲道。
劉秀璋臉很木。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是說我失去了一切。”
對吧。
陳素儀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蒼白病態的臉上是愧疚跟歉意,“對不起夫君,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可我是真的想救你,我沒想到李長夫是居心叵測。”
“要不是梅青逃出去求救,我怕是已經死了。”
躺在那破茅屋里渾身冰冷的感覺,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劉秀璋雙目無神。
他,什么都沒有了。
“我不信,我不信恩師他會這么做,一定有誤會。”
“我要去找他問清楚!”
可惜腿還傷著,這一動,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夫君!”
陳素儀忙過去扶他。
“走開!”
劉秀璋此刻再也不復沒心沒肺的暖男形象,他面色陰沉得能凝成冰,辛苦發展起的勢力就這么毀了。
“都是你笨,都是你笨!”
越想越委屈,最后竟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嚶嚶嚶。
陳素儀都傻了。
梅青不忍直視,小聲感嘆,“這脆弱的男人呵。”
劉秀璋還在哭:“沒有兵,我要這腿有何用?我要這腿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