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勇沒什么錢,他以前的工資被賀萍兒掌著,前年沒出去上班,去年的工資用了還剩三萬多,今年只做了不到四個月的活路,反正跟著陳瑜回來后,三個月用得干干凈凈了。
臨走前路大川還給了他小一萬。
在家里吃住都不用花錢,每天就開著車到處浪。
錢沒了。
自然就沒得玩。
成天待在家里,不能出去兜風,不能出去購物。
好無聊呀。
如此拮據可憐,賀萍兒最終還是心疼兒子。
當媽的都心軟。
她雖然不滿意路勇找這樣一個女朋友,但干涉了又怕他以后不耍朋友打一輩子的光棍。
就忍。
想著只要陳瑜跟兒子好好過日子,她也接受。
誰讓兒子愿意呢。
有了后臺支持,路勇跟陳瑜該吃吃該喝喝。
小日子過得很愜意。
路大川在外面打工三十年,多少有點積蓄的。
賀萍兒會給路勇拿一點錢。
每回都叮囑,“省著點用,需不著買的就別買。”
路勇更煩她了。
但錢還是照拿。
他在老家一工地上找了份事情做,屬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剩兩天放周末的那一種。
日工資還行。
不過這樣上班的話,一個月也沒有多少錢。
不夠花銷。
陳瑜可是去過沿海大城市的,吃的穿的用的玩的,眼界高的很,路勇那點錢根本不夠用。
渣渣。
只能找外援。
相當于他耍個朋友是舉全家之力來供養的。
一年后,兩人結婚了。
路大川并不滿意陳瑜,只給簡單的辦了婚禮。
陳瑜不開心。
路勇也不開心了。
那時候一家人很是鬧了幾回,幾乎撕破臉皮。
賀萍兒給路晴打電話抱怨哭訴的時候,路晴說接她跟路大川一起去芙蓉城生活,由她來給父母養老。但賀萍兒沒同意,她舍不下兒子。
路大川也不干。
古往今來,有兒子在,哪有讓女兒養老的。
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再說,他給兒子花了那么多錢,女兒就三萬塊的嫁妝,生外孫的時候也只給了五千塊。
他沒臉去。
羞愧。
因為年紀大了,路大川沒再去外地打工,就留在家里在附近找些事來做,而賀萍兒則主內,負責家里的大小家務,至于陳瑜,耍。
用她的話來說,“老家的工資才兩三千塊錢一個月,還沒固定的假期,加班費也低,做著就沒意思。”
不上。
一直閑賦。
嫌棄賀萍兒做的飯不合口味,隔三差五就央著路勇出去改善生活,順帶提回一包零食。
藏在房間慢慢吃。
賀萍兒在家里就是一個什么都包了的老母親。
她舍不得兒嘛,該得的。
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兒子過得好,她就滿足了。
可惜,嘖嘖!
作為一個思想傳統的婦女,傳宗接代是很正常的想法。
賀萍兒也如此。
她希望路勇跟陳瑜結婚后盡快生個孩子,不拘男女,能生兩個更好,趁她年紀還不老,還有精力幫著帶。至于兒子兒媳,是去在打工,或者留在本地,都隨便他們自己。
但年輕人是要去奮斗的。
總不能叫她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還出去掙錢養家吧。
她是這樣的想法。
想得挺好。
可陳瑜不生。
也不知怎么的說通了路勇,竟把她以前生的女帶了過來,說只要這一個孩子就夠了。
賀萍兒氣得不行。
多次商量無果后,去找陳瑜的親媽,希望她勸一勸。
陳母是沒勸通。
反倒勸賀萍兒,讓她別急,“興許過段時間她就想明白了。”
賀萍兒:…
又是幾年過去。
她沒等到孫子,繼續給兒子兒媳當牛做馬。
有點討好的意思。
甚至主動的拿錢出來,用她的話說是表示誠意。
并沒有什么用。
反而把路勇兩口子養得越發的懶惰,胃口更大了。
當然,脾氣也養暴了。
陳瑜沒嫁過來的時候還要洗她跟路勇的衣服。
現在,
“喂,我的衣服怎么還沒洗!”
“這件衣服可是好料子的,不能用洗衣機攪,必須手洗。”
“路勇,你媽把我的衣服洗壞了,你要賠。”
買新的。
很多,各種理由。
她的護膚品從一開始的六七百一套變成現在的三四千。
賀萍兒恨死她了。
可路勇像是被灌了迷魂湯,只聽陳瑜的話。
她這兒子算是白養了。
白養又如何。
放不下呀。
賀萍兒六十四歲這一年,她勞累過度病倒了。
發燒。
整個人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起不來,直到中午因為沒做飯,才被罵罵咧咧的陳瑜發現。
以為她是偷懶。
讓路勇開車回來接她跟女兒去市里吃飯了。
賀萍兒是直到晚上路大川回家才把她送進醫院。
醫生也檢查不出具體是什么病癥,讓她放寬心,吃好點,再輸了些葡萄糖鹽水這些液。
她在醫院里住了一個星期,路勇跟陳瑜沒來看過一回,這心吶,比窗外的寒風還要冷。
心寒。
唯一一次打電話就是問她多久出院,說家里的衣服快堆成山了,再不洗,就只有買新的。
意思很明顯。
要錢。
賀萍兒強撐著病體辦了出院手續,路勇沒來接,她是由路大川扶著坐公車一路顛簸回到家的。
路勇一句關心問候的話都沒有。
陳瑜直接冷哼一聲,“這病裝的可真是像。”
她:…
又跟陳瑜吵了一架。
路勇一臉煩躁,“媽,你能不能讓我過兩天清凈日子,一回來就吵,存心想不好過是不是。”
“你再這樣,就走路晴那里去,別怪我不養你。”
賀萍兒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兒子口里說出來的。
“勇兒,你…”
路勇面無表情,“我知道你是不滿意我跟陳瑜不生孩子這事,但生不生孩子是我們的自由。”
“你,沒權管。”
賀萍兒睜大眼睛,“勇兒,媽是為了你好呀。”
“沒娃,你以后老了可怎么辦!”
路勇:“不要你管。”
賀萍兒一氣之下朝陳瑜沖過去,大罵道,“都是你,都是你!”
她后悔至極。
當初無論怎樣都該阻止路勇跟這女的在一起的。
賀萍兒老了,又病著,再加上陳瑜用力一推,她直接摔在地上起不來了,講話都講不出。
沒過兩天就死了。
路勇,始終偏袒陳瑜。
就算路大川報了警,他也一口咬定賀萍兒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的。
沒有監控,沒有證據,各說各有理,最后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