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廟里求了符,還花錢買了個據說是承受過萬家香火由得道高僧開過光的菩薩吊墜,但張枚還是很害怕。
精神隨時都緊繃著,疑神疑鬼的,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驚得跳起。
也不敢睡覺了,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天在電影院的衛生間發生的事情。
很恐怖,根本就不敢去回想。
就算吃了安眠藥睡著了,眉頭也是緊緊皺著的。
李志每天都在家里陪著她,哪里也不能去,稍一走開,張枚就要害怕的尖叫。
這種依賴曾是他做夢都想要的,一開始也覺得心里特甜蜜,被心愛的人需要著,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時間久了,他還要上班,就有點受不住了。
吃晚飯的時候,李志就說了。
張枚睜大眼睛看著他,驚呼,“你要上班?那我一個人在家里怎么辦?”
頓時惶恐不安。
李志一臉無奈,安慰她,“沒事的,枚枚,這是在家里,能有什么,我一下班就馬上回來陪你好不好?”
總不能辭職吧。
現在找個好點的工作很不容易,要么太累,要么工資太低。李志在事業單位上班,當初也是找了關系才進去的,工資福利都不錯,還輕松,他很滿意。
但自從跟張枚結婚,請假的次數就多了起來。雖然領導沒說什么,久而久之,心里對他的印象就會打折,到時候有什么好的機會都不會考慮他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一個人在家里。”
張枚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著李志,“你就說吧,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非要他做個選擇。
若在平時,李志還是很享受張枚的小脾氣小任性的,但今天,就覺得她有點無理取鬧了。
皺著眉頭,“枚枚,你別這樣,你要實在害怕,那我把朵朵接回來陪著你好不好?”
就聽到張枚冷笑道,“朵朵?她一個小孩子有什么用。”
萬一到時候遇到東西,她一個兩歲的孩子,瞬間就被干掉了,半點逃跑的時間都爭取不到。不像李志,是身強力壯的大男人,身上陽氣重,光是陪在身邊就有安全感,就算有危險,怎么也能抵抗一陣子吧。
“李志,你就說吧,你陪不陪我。”
如果是以前,張枚就直接說離婚了,但現在她不敢了。
李志嘆了口氣,“枚枚,我明天真得去上班了。你要實在害怕,就找朋友來家里玩,要不上網追劇,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再不行,他就只能讓父母過來住一陣子了。
他是男人,有老有小的,得養家糊口呀。
因為上班這事,張枚氣得一晚上沒跟李志說話,但睡覺的時候,又緊緊的抱著他不撒手,腦袋悶在被子里,寧愿捂住一身的汗水也不愿把被子揭開。
連帶著李志身上都濕噠噠的。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志就上班去了,留下還在生氣的張枚。
她坐在沙發上,神色不安的四處張望,總覺得在看不到的某個角落,或者陰暗的地方,有什么在盯著她。
屋子里很安靜。
她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就受不了這氣氛了。
拿著包就出門了。
不管是去哪里,總要比一個人待在家里好,至少不會胡思亂想。
但張枚再也不會去那個商場了。有過那么恐怖的經歷,還去,她又不是傻子,嫌被嚇得太輕了嗎?
拿出手機給王麗玲打電話,喊她出來逛街。
兩人約在一個冷飲店里,張枚喊了杯奶茶坐在里面等。
二十分鐘后,王麗玲就來了。
暗自打量了她一下,才笑著說道,“我特意關了店里的生意來陪你的,今天你可要請客。”
張枚沒問題。
兩人喊了點喝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說是逛街,但外面還是太熱了,王麗玲就提議說去逛商場。
張枚:…
頓時一臉害怕,嘴唇都變白了。
“不,我不去。”
王麗玲也反應過來,忙歉意的笑笑,“哎呀瞧我,一時忘了你在那里受到驚嚇了。”
張枚抿唇,低著頭,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真的太嚇人了。”
王麗玲雖然猜到她大概撞見了什么,但還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問道,“張枚,你那天到底怎么了?”
張枚身體一僵,垂下眸子,攪著咖啡的手都在發抖。
“我…看見一個女鬼。”
她抬起頭,慢慢的說道,“就在廁所里,她穿著紅裙子,要我的臉。”
王麗玲心里一顫,干笑兩聲,雖然在笑著,但臉上的肌肉卻無比僵硬。
“呵呵,不會吧。”
張枚沒有再說話,端起桌上的冰咖啡喝了一口,更覺得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怎么不會呢。
在那女鬼關在廁所的那段時間里,她經歷的可不只是被硬生生扯了臉皮這件事呀。
很痛。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的時候,廁所里,又出現了幾個半透明的影子,流著口水,朝她撲過來。
“這個世界怎么會有鬼呢?一定是你眼花了。我在那里這么多年都沒遇到過呢。”
王麗玲故作輕松的說道。
她喝了一口咖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哎呀怎么覺得有點冷呢。服務員,倒杯熱水過來。”
垂下眼眸,放在身側的手都在輕輕發抖。
紅色裙子的女人。
是她嗎?
可如果是,為什么看到的是張枚,而不是她?
明明當初她并不是死在這個商場的呀。
王麗玲覺得自己腦子很亂,很多問題想不清楚。
她想問張枚,但張枚低著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王麗玲抿了抿唇。
兩個人都心事重重的,吃了中午飯,就各種回家了。
張枚是很不想回去的,但王麗玲說店里有事,非走不可。
她:…
就頂著大太陽,在外面逛了一天,快到五點的時候,直接就去了李志的單位,等他一起下班回家。
而王麗玲在回到家后,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耳邊一直回響著張枚的話。
紅裙子女鬼…
糾結了大半個晚上,她還是決定把商場里的化妝品店盤出去。
這次是張枚,說不定下次就輪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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