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作天作地的紫凝沒成想到,一場近乎鬧劇的刺殺,居然成全了林暖暖的舍身相救;更加成全了林暖暖日后在誠親王府牢不可撼的地位;也不曾想老王妃因著這個誤會,生怕林暖暖這個福星跑了連彎都沒拐直接就將林暖暖帶回了誠親王府。
至于她,紫凝慘然一笑,哭泣不止!若她偏信人言只老老實實待在莊子上,雖不說往后會怎么的榮華富貴,只這一生衣食無憂總還是可以的。
她如此來了一下子,沒有將林暖暖刺得怎么樣,自己卻是再不能翻身。若不是薛明睿要審問她因何得了這個消息想知道是莊子上的奴才透漏還是旁的,只怕她當即就會命喪渡口!
薛明珠和李清淺到時,林暖暖已然包扎好了,正沒心沒肺地同秋菊笑:“哎呀,我怎么覺得還是有點暈呢,秋菊不要放我眼前,聞著味就不舒坦。”
又聽秋菊甕聲甕氣哄著孩子似地勸:“您在船上不是要吃這雞元餅么,這才出鍋正香小姐您且嘗嘗,對還有這個芙蓉蛋,您若嫌嚼著費盡,不若用用這個,還有,還有....”
秋菊一口氣說了數十道菜,直說得林暖暖直擺手,聽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好秋菊,我這會子什么也不想吃,不過正好,你看這些日子我都有些胖了,正好就此機掉掉肉,唉,我說的是真的,你皺眉作甚!”
林暖暖即便渾身難受也能看出那丫頭是在作妖,她扶著額,想再說些什么只覺得喉頭一癢,得,這會子就又開始難受了。
秋菊也是急得不行,她這邊焦急得沖著林暖暖直擠眼睛,那邊廂林暖暖卻是一點兒都不曾意會。自家小姐該不會真摔糊涂了吧,眼見著后頭才過來的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可是一個氣得雙目赤紅,另一個卻是正在抹眼淚呢!秋菊有些慌。
“怎么了,你這丫頭擠眉弄眼的作甚,不知道我這會子頭暈腦脹的很吶!”
林暖暖其實傷得倒是不重,不過是略略有些皮肉傷,只不過她被那紫凝一下撲到頭、磕到了地,躺下后就有些頭暈惡心嘔吐的,林暖暖估摸著自己許是被撞得有些腦震蕩,不過她可沒法子同人說這些,誰知道這大夏管腦震蕩叫做什么呢?說不得當作眩暈癥讓養一養,如此一想,林暖暖索性歇了心思只好這么虛弱地躺著。
其實她根本就是歸心似箭,哪里能躺得住!林暖暖只覺得人在渡口站,這禍就從天上來。誰能知道這個紫凝這般瘋癲?
可是,待在誠親王府雖有姜青媛的貼心貼意呵護,被人盡心盡意地伺候,林暖暖卻仍舊只想回家。雖則這里還有薛明睿那張俊顏時不時在眼前冒著,可她就是想家,就是想親人!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最想念父母、親人,總是會想起只有他們才能無條件的包容自己!
是的,她想老祖宗、祖母、母親和林小念兒了!薛明睿固然重要,待她也好,可是這會子她只想窩在李清淺的懷中、拉著薛明珠的衣袖矯情一下,嬌氣一回,應為她好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真是酸爽!
要說也算是心想事成了,林暖暖這邊難受著、想念著,轉眼就看到了那兩個讓她左思右想的身影,不過,好似,跟她想得不一樣?
看到自家的小孫女、閨女如此落魄,不是應當撲過來抱住,一口一個:“我的兒”么?
為何她二人一來,對她就是一通數落、一通哭?林暖暖揉了揉眼睛,自己這是做得夢不對?她再一睜開眼,就聽薛明珠從前中氣十足的聲音里略帶沙啞:
“你這個小冤家,怎就這么讓人不省心呢,你說說,不讓你去不讓你去,你非要去,這去了你且給我好好的回來呀,看看這一出出多少事!這些日子我同你娘一直懸著心等著、盼著你回來,你個小暖暖!”
薛明珠伸手就要拍打,眼看著小孫女唇色發白終究是放了下來,口中話卻不停:“就說你娘,聽說你回來,她可是為了你擬了不下十次的食單,道道都是你愛吃的菜!還有你老祖宗,那可是晨起也問,睡前也說,還有我...咳咳,我可不想你這個沒良心的,就說你桂嬤嬤,她跟著瞎操心,整日在我耳畔叨叨個沒完,你個小暖暖,你說你對得起誰你.....”
薛明珠越說越氣,還是虛虛拍打了下子林暖暖,只打得林暖暖齜牙咧嘴,捂著發暈的頭憨憨地笑得一臉幸福。
可真好,跟做夢似的,居然又聽到了祖母的大嗓門子,還有她那種近乎責罵般的、別樣的關心!
林暖暖很想說些什么,無奈頭暈乎乎,許是真跌得狠了此時一抽一抽著疼,只這般仍舊擋不住她的好心情,擋不住她傻氣地笑著,手更是拉著李清淺和薛明珠的手,一刻都不肯放開。
其實,林暖暖倒地時不是不怕、不是不悔。她怕自己這么一跌萬一回去,此間不過是黃粱一夢!其實她也有些后悔,救老王妃其實只是本能,如今躺在這兒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曾祖母、祖父母、爹娘,若是真有個什么,他們且得怎樣的傷心?
林暖暖覺得,冷靜下來的自己其實很有幾分心硬,可是一遇到事卻又總是那么的熱血!林暖暖搖搖頭,被薛明珠拍打地身子牽著動了動,心里卻暖融融得通體舒泰。
她有些暈乎地看著面前那兩張親切的臉,想要說什么卻又覺得她們晃動得有些厲害。
“嘿嘿!”
林暖暖好脾氣地笑了,雖然頭還暈、身上也疼,可她是莫名就想笑,心里更是越發的踏實!
“母親,您別打孩子,暖暖她身子還虛呢。”
李清淺看著薛明珠那樣子摔打閨女,心疼了、不干了,也顧不得會否得罪了薛明珠,只撲向林暖暖,做了她早就想做的事情,將林暖暖四處看了又看,聲音里帶著顫音:
“暖暖啊,你哪里疼啊?孩子,傷在何處啊?”
李清淺拖曳著的腔調里帶著驚恐和害怕,她將林暖暖略有些凌亂的發絲理了理,見林暖暖目光迷離,也不說話,只是傻笑,更加有些慌亂,連聲問:
“怎么了,孩子,你怎么了,喊一聲娘親啊,我是你娘親啊,暖暖,不要嚇唬娘親!”
李清淺似是想到了什么,抽泣著四處查看、話卻不斷:“暖暖,咱莫要嫁人了,就在府里娘和爹養著你,旁人若是不同意,娘親也要..”
李清淺咬著牙,破釜沉舟地想要表態卻聽薛明珠搶了她的話:
“誰敢不同意,我第一個不應。”
薛明珠瞥了眼外頭那個始終在模糊地晃動著的身影,聲音帶著狠厲:“不過就是定親,能有什么的?名聲能有我們暖暖的一輩子要緊?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說,我是不想讓我家暖暖再受委屈,這還沒過門呢就有這么些一件件一樁樁的事!
那個跪在門口的才幾日?如今就又出了個紫凝,這可真是亂七八糟,還有京城傳言雖不足信,只是事情若有個萬一呢?我可不能讓自家孫女兒承受那么個萬一!這暖暖若有什么可是要生生剜我之肉!
再說,暖暖可是有自己的封地,還有自己的鋪子”
薛明珠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也有些累了,她接了李清淺的茶一飲而盡,又說:“再有你我的嫁妝往后可都是暖暖的,往后再多給她攢些,再不然還有老祖宗呢,我們暖暖嫁不嫁的,都能過得好!若她不想嫁,咱們往后就讓念兒將暖暖當成林家的姑奶奶養著,你還是暖暖的娘呢,要說也是缺心眼子的,這諾大京城青年才俊不知凡幾,怎么就不能給我們暖暖找個舒心的了!咱們慢慢尋,不信就尋不著!”
“阿嚏!”
“世子,這里頭有些寒涼,不若交給屬下?”
李義府見薛明睿一副要自己親力親為將這個故意泄了薛明睿失蹤,鼓動著紫凝前往江南去尋,更是算計好了他們回京之時,添油加醋,明里暗里引著紫凝刺傷林暖暖的蛇蝎毒婦解決時,忙勸道.李義府也氣悶,這怎么見天的事多,這才回京城就有不開眼地往上撲,既然如此就要有承受世子怒火的勇氣!
能讓薛明睿喜形于色暴怒的一般很少,許多次還都是因著那位郡主,可想而知,這個跪在地上居然還想著搔首弄姿的小娘子一會兒該是如何下場。
“世子,奴家是梅梅啊,蘇梅梅啊!”
聲音略帶些脂粉風塵味,帶著種乍聽嬌媚再聽便俗不可耐的味道。
蘇梅梅?
倒是耳熟!可是這人是誰?
薛明睿皺起了眉頭,神情愈發不耐起來。不過,若是熟人,這個叫做蘇梅梅的,就不能讓她死得那么容易了!
他轉過身去,目若寒冰,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見薛明睿停了下來,多年不見薛明睿的蘇梅梅不由心頭一蕩,都說男人都是一樣,若是將他上下伺候好了,想自己不過是個弱女子,說不得薛明睿就能動了惻隱之心?
她忙抬起頭,想同薛明睿訴一訴這闊別三年之苦,她蘇梅梅可是被林國公府給害苦了!還有那個蘇音音,蘇木生都死了,她怎么就能心安理得過得那么好?
而她蘇梅梅呢?明珠蒙塵,跌落塵埃,先墮入風塵后居然被個莊子管事買了去!后頭才發現居然是薛明睿的莊子,她慫恿紫凝那個蠢貨,自己可是沒露出什么行跡...
想至此,蘇梅梅的臉色漸漸輕松了下來。
“你就是當年那個蘇梅梅?”
薛明睿冷聲問完,也不等蘇梅梅說話,隨口問了句李義府:“后頭查出人來沒?”
見李義府搖頭,他便沉沉道:“那就送她上路,不要讓她死得那么容易!”
說完轉身就走,行至一半又喚了李義府低低說了幾句。這才決然而去。只留下個李義府盯著自家主子飄逸的背影呆呆發愣,自家主子這得是有多想不開,居然如此自污,讓他將紫凝和這個蘇梅梅的死都往他頭上攬。
李義府長吁短嘆著,滿心不樂意,卻也知道自家主子這是煩不勝煩了。按說自家主子本就是個冷性子,從不曾給那些小娘子們好臉子,即便是對明玉郡主,也難見笑臉,可就是這般這京中貴女們、那些個攀鱗附翼之人還是趨之若鶩地撲上來,世子這是想要用鐵血讓人生怕,再不敢靠近他吧!
李義府又嘆了口氣,他還是替自既主子抱屈,他家世子爺為了暖郡主這犧牲也真夠大的!
遠在莊子上的李義府這會兒若是知曉林暖暖的祖母、親娘此時正拿了他和薛明睿親自制造出來的把柄生出了退親之意,大約、只怕會欲哭無淚..
薛明珠起先還只是說給外頭那人聽,可是后頭她卻是越說越氣憤、越說越覺得此話有理,她家暖暖才多大,退親也能再找個好人家!再有暖暖這才回來多久,就這么急匆匆嫁人她心里且還緩不過勁兒來呢!
先前雖心有不甘,到底要承了誠親王府為了林國公府林琨、林宇恒之事奔走忙碌之情,再有那薛明睿看著也是個好的,還生生等了林暖暖這么多年,更難得的是身側干凈得很,再有那姜王妃對暖暖也真好,她們這才勉為其難地強忍著不舍地應了下來。
可誰想這半路殺出個老王妃來,先有謠言說那個不知來路的紫凝是老王妃親自選定的世子妃,后頭果因著她生了許多齷齪事。后頭,她們冷眼旁觀只聽紫凝被送走,這才沒有深究。卻不料這老王妃還是心慈手軟,居然讓這樣的人又來了京城還傷了自家閨女!
“暖暖啊,如今覺得怎么樣了?若是能走,咱們就回去吧,這里可是龍潭虎穴,可不能帶待!”
薛明珠越說越氣,早就忘了自己方才說話的初衷。她這時只想著要將林暖暖留在身側好好照看,她的暖暖還小,并不懂這世間人心險惡,自己得要看著她啊!
“使不得,不可!”
老王妃耳聽里頭越說越起勁兒,眼瞅著才過來聽了一耳朵的姜青媛媳好似不曾見到自己般,自她身邊匆匆而過,也顧不得挑理,忙忙也顫巍巍地跟在了后頭,手里的佛珠何時掉了下來也不曾在意。
老王妃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只想幫著姜青媛好生同林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商量,可不能讓她們生出悔婚之意來,倘若如此,那她的嫡長孫當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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