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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虛空之遺

  大領主行走在濃郁的藍色死亡之霧中。

  在他背后,澤拉臨死時那圣光的恐怖激蕩讓整個澤尼達爾飛船都在搖曳不休,圣光的本源似乎都在為圣光之母的死去而悲泣不已,那金色的光影不斷的在飛船大廳中搖曳著,仿佛在勾勒一場屬于圣光的葬禮,仿佛在為一個誕生于圣光中的生靈的隕落送行。

  那光影飄蕩之間,還有一聲聲如雷鳴一樣的金色閃電,就好像是在呵斥這場謀殺案的兇手一樣。

  但那和泰瑞昂已經沒什么關系了,大領主非常坦然的接受了這斥責,畢竟,就是他剛剛謀殺了圣光雖然贏得并不輕松。

  澤拉對于圣光的掌控在力量層面上甚至比他對死亡的掌控更強一些,他動用了兩片死界的力量,才將澤拉的水晶軀體擊潰,如果不是因為澤拉將圣光軍團從遙遠的虛空之光神殿送入艾澤拉斯,耗費了極大的力量,還處于虛弱之中,大領主的戰斗可能會更艱難一些。

  但饒是如此,兩位大佬的直接碰撞,依然讓作為戰場的澤尼達爾星艦被直接摧毀了三分之一,但這艘飛船好歹是一艘真正的星艦,它還沒有這么容易被從內部垮塌掉,盡管眾多重要系統已經停機,但這艘飛船依然堅挺的懸浮在高空中,盡管外殼已經因為極熱和極寒的沖突而開始解體,但它的引擎還在艱難的運作,并沒有下墜的痕跡。

  “那東西在哪?”

  泰瑞昂行走在澤尼達爾飛船內部的艙室中,他有很明確的目的,在這星艦中,有一樣東西是他非常需要的。

  “我記得,應該是在飛船的下甲板的動力室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大領主揉著額頭,努力的回憶著那些早已經變得模糊不堪的記憶,他順延著水晶點綴的旋梯向下行走,在他所到之處,藍色的死亡霧氣不斷的逸散,將這飛船中的可見度變得極低,在泰瑞昂的操縱下,那些陰冷的,附帶著枯萎與凋零力量的霧氣緊貼在澤尼達爾的各處通道之上,就像是大領主的耳目一般,很快就為他勾勒出了整艘飛船的內部結構。

  “啊,找到了!”

  泰瑞昂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他輕車熟路的沿著一條向下盤旋的道路,來到了澤尼達爾飛船的動力室,這里遍布著泰瑞昂無法認知的復雜設備,和艾澤拉斯工程學的齒輪運轉不同,這里的設備大都像是魔法側的設施一樣,在那閃耀的圣光符文與能量涌動的火花之間,點綴的那些古怪的寶石水晶時不時亮起一道光芒,為飛船提供懸空的動力。

  “砰”

  大領主的左手在動力室的墻壁上尋覓著,在感應到某個巨大能量匯聚的設備之后,他的手指輕易的扣入那鋼鐵的墻壁上,那足以抵御群星中的能量風暴和隕石撞擊的隕星鋼鐵,在大領主手中就像是松軟的泥巴一樣,被輕易的從甲板上撕扯下來,然后被隨手扔在一邊。

  在那鋼鐵的艙室中,大領主看到了澤尼達爾號戰艦的主炮,圣光裁決者的能量匯聚水晶,以及內部的圣光魔紋的回路,這些復雜的東西就像是某種古怪的藝術品一樣,讓大領主有些眼花,但他有更方便的處理方式。

  泰瑞昂的手指在這個艙室周圍活動著,死界的裂痕在這里洞開,就像是空氣中出現的黑暗利齒,在一次啃咬的合攏之間,大領主眼前存放著主炮核心水晶的鋼鐵艙室被整個從澤尼達爾號的飛船上撕扯下來,被送入了死界之中。

  這玩意的威力在剛才已經顯露無疑,星艦的主炮的破壞力已經超越了艾澤拉斯目前存在的所有武器,圣光裁決者是一個非常有用的仿照物,它會成為黯刃軍團下一代能量武器研究的藍本。

  但就在泰瑞昂以非常暴力的姿態將整個澤尼達爾的下甲板挖穿,將這艘飛船的主炮圣光裁決者的主體強行從飛船火力系統里拆下來的瞬間,一本滿足的大領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虛空波動,那清晰而微弱的虛空能量正在從飛船的某個地方逸散向整個飛船船體。

  而且它還在飛快的汲取著周圍的一切能量,就像是一個新生的黑洞一樣。

  這個古怪的現象讓泰瑞昂的表情變化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身后因為暴力拆除而即將停機的飛船引擎,然后伸開死界裂痕,他邁步走入其中,再次出現時,已經回到了圣光戰艦澤尼達爾號的艦橋大廳里。

  剛才那些閃耀的金色光影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力場,在這昏暗的大廳之中,在原本澤拉的圣光之軀的殘骸的位置上,一個新生的虛空之神,一個納魯死后轉化的熵魔,正在那里緩緩舒展著完全由晦暗的星光組成的軀體。

  泰瑞昂知道,在德拉諾的納格蘭草原,在獸人圣山沃舒古中,也存在著一頭納魯死后轉化為的熵魔,它叫克烏雷,是在200多年前,德萊尼人的飛船吉尼達爾號墜毀時,為了保護德萊尼人而用光了圣光之力,在死后轉化為的虛空生物。

  大領主親眼見過克烏雷的虛空形態,在獸人們持續200多年的祭司中,在獸人先祖的靈魂不斷的自我犧牲的補給下,熵魔克烏雷的虛空形態已經得到了控制,不會向整個納格蘭草原宣泄自己的虛空之力和無盡的饑渴意志,然而,在泰瑞昂眼前,由圣光之母澤拉死后轉化為的熵魔,僅僅是個頭,就要比熵魔克烏雷大出足足三圈。

  不過和克烏雷那種已經無法重組自我形態的混沌生物相比,眼前的這個新生的熵魔,卻依然還保持著納魯的形態,在那黑暗之光的涌動中,依稀還能看到很類似于圣光之母的水晶之軀的軀體,只是那原本充斥著圣光的軀體上,如今已經布滿了瘋狂低語的虛空之力。

  那暗紫色的,混沌不息的光暈,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將自己的饑渴與瘋狂朝著四面八方不斷的翻涌,接觸到這黑暗光暈的任何儀器上的任何能量,都會被汲取一空。

  “澤拉”

  大領主懸浮于半空中,看著眼前這個新生的熵魔,他有些疑惑的打量著這個熵魔與眾不同的身形與軀體,他搖了搖頭:

  “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虛空之母你們這些納魯,同時擁有圣光和虛空兩種絕對對立的力量與形態,我有時候都會懷疑,你們這些家伙,是不是虛空安插在圣光陣營的臥底”

  “砰”

  大領主周身籠罩著陰寒的死亡之力,阻止著虛空的光影觸須接觸到他,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打了個響指,片刻之后,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在大領主身后響起,還有一個熱情的擁抱來自薩拉塔斯小姐姐。

  “啊,大領主,你終于想起我了,怎么,這一次是要我侍寢嗎?”

  穿著一套黑色制服,將自己的好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的小姐姐曖昧的從背后抱著泰瑞昂,她將自己的胸部壓在大領主背后,那種古怪的觸感呃,這小姐姐,又是真空上陣,還真是豪放啊。

  “我很樂意服侍你哦。”

  薩塔蘭斯幾乎是趴在大領主背后,她小聲的,曖昧的在泰瑞昂耳邊說道,但大領主卻不為所動,他指著前方那正在快速吞噬整艘飛船能量的熵魔澤拉,他對薩拉塔斯說:

  “你可以處理這個,對吧?”

  趴在大領主背后,用緊致的雙腿盤著泰瑞昂腰部,如同樹懶熊一樣的薩拉塔斯將腦袋放在大領主肩膀上,在看到那縈繞著純粹虛空之力的熵魔澤拉的時候,薩拉塔斯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芒,而她頭頂的黑色呆毛也猛地指向了熵魔澤拉的方向。

  就像是個呃,虛空之力的探針一樣。

  “當然!我可以處理這種生物。”

  薩拉塔斯親昵的在泰瑞昂臉頰上吻了吻,然后跳了下來,整了整自己散亂的衣服,這一刻,她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干練的虛空事務官,她對大領主說:

  “熵魔這種生物缺乏理智,只會本能的吞噬能量,來試圖重新進行光暗轉化,但要讓一頭熵魔重回納魯形態,需要的能量可是個真正的天文數字,就我們眼前這頭熵魔的體量,我估計她可能需要吞噬大半個世界的能量,才能讓她重新成為納魯這是很危險的存在,讓我來處理是最好不過了。”

  說著話,小姐姐忍不住搓了搓手,她就像是看到了某種美味的食物一樣,對大領主說:

  “剛好,你讓我進行的虛空灌注儀式已經研究到了關鍵時刻,你的那些同胞們不如你這般強大,他們無法直接接受來自我的虛空力量,但眼前這頭熵魔的虛空力量就很純粹,也許他們可以適應用陰冷的虛空填補骨髓中對于魔力的饑渴啊哈,我有種預感,朗多雷虛空精靈,很快就會誕生了!”

  “很好,那就交給你了。”

  大領主甩了甩手,一道通往死界的大型裂痕在他身后洞開,薩拉塔斯小姐姐也沒有再搞出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她飛快的用自己的虛空權柄,牽引著熵魔澤拉一點一點的進入死界之中,在轉化為熵魔之后,澤拉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就像是個本能吞噬能量的野獸一樣,在面對虛空權柄比她更高的上古之神的時候,她會本能的選擇服從。

  “親愛的,我走咯!”

  在死界裂痕關閉的那一刻,薩拉塔斯熱情的朝著泰瑞昂送著飛吻,而大領主則面無表情的關掉了死界之門,在熵魔澤拉消失的那一刻,早已經被將能量汲取一空的澤尼達爾號飛船的引擎便飛速停機,這艘外表還保持著原狀,但內在已經被徹底摧毀大半的飛船就如同從天空墜落的巨蛋一樣,呼嘯著砸向了4500米之下的北風苔原。

  如果任由它就這么砸下去,德萊尼人的城市就完蛋了。

  “唰”

  大領主的身影出現在了快速墜落的澤尼達爾飛船旁邊,他看了一眼下方的德萊尼人城市,他搖了搖頭,然后揮起一腳,踹在了澤尼達爾飛船的表面,在大領主的巨力加持下,這沉重而龐大的飛船在空中打著旋,改變了墜落軌跡,朝著北風苔原南部的冰封之海落了下去。

  大領主眺望著飛船墜落的軌跡,在幾秒鐘之后,他的聲音在正在指揮死海艦隊火炮齊射的戴琳耳中響起:

  “恩,上將閣下,讓你的艦隊暫避一下一艘飛船朝著你的艦隊的方位掉下去了”

  “嗯?”

  片刻之后,戴琳的回應中多了一絲憤怒的語氣:

  “老實說吧,大領主,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抹笑容在大領主臉上一閃而逝,他一本正經的說: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作戰目標已經達成了一半,你們可以撤退了。”

  “我會處理好剩下的事情的。”

  “啊!”

  圖拉揚痛苦的半跪在地上,他用圣光長劍撐著身體,努力讓自己不倒下去,圣光之母澤拉死去時的回響,在這些圣光軍團的勇士們腦袋中回蕩著,就像是一根根尖刺,瘋狂的戳刺著他們的靈魂。

  圖拉揚的情況還算好,在他身邊,光鑄蹄妹法瑞婭整個人都因為靈魂震蕩昏迷了,而劍圣特拉蒙更是虛弱的連自己的斬劍都無法舉起來,原本沖鋒在前,打的惡魔們抱頭鼠竄的他們,在這一刻虛弱到需要德萊尼守備官們的掩護,才能艱難的撤下戰場。

  圣光軍團的勇士們都經過光鑄儀式的強化,他們的光鑄儀式由澤拉主持,相當于從澤拉那里汲取更龐大的圣光作戰,而現在,作為精神和力量之源的澤拉身死,連帶著這些勇武的戰士,都被那種痛苦席卷著失去了戰斗力。

  “我的兄弟!圖拉揚,堅持住!”

  在圖拉揚意識都有些不清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背負著傳奇盾牌和戰劍,趕來沙塔爾城支援的老弗丁將自己的老兄弟扛在肩膀上,在圣教軍的掩護下邊戰邊退,最終將圖拉揚送回了戰線的防御帶里,在那里,面色蒼白,但勉強還能支持的迦勒底主教正在為其他圣光軍團的勇士們治療。

  “他們,他們這是怎么了?”

  老弗丁看著迦勒底,這大騎士質問到:

  “為什么你沒事?”

  “因為我信仰的是圣光,而不是澤拉本人,但他們就不一樣了。”

  迦勒底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一邊查看著圖拉揚的情況,一邊對擔憂的老弗丁說:

  “總之別擔心,大騎士,圣光軍團的勇士們只是失去了一些并不重要的枷鎖,等他們蘇醒之后”

  “他們會得到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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