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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深淵之下

  “哐”

  重物墜地的聲音,在守望者地窟最深邃的地下傳出,這里距離地面的直線距離最少在150米左右,這個深度的巖石非常的堅固,被以特殊的魔法塑造成了類似于溶洞一樣的結構,并且遍布暗影陷阱,除非對此地異常熟悉,否則任何外來者在此地肆意前行的結果就只有一個。

  死...而且會死的很慘。

  在這幽靜的黑暗中,月之大祭司泰蘭德緊跟在瑪維身后,她的目光時不時掃過溶洞兩側的石壁,那些懸掛著很多“特殊”的標本,大部分都是惡魔,還有一些詭異的異界生物。

  這些是守望者組織在萬年中尋獲的獵物,大都是“偷渡”到這個世界的一些渣滓,其中不乏來自群星中的強大生物,但它們依然隕落于此,慘死在了守望者的暗影鋒刃之下,這個組織在艾澤拉斯世界內的活動是非常隱秘的,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人才聽聞過關于守望者的傳說,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會將其當成無稽的神話故事。

  然而,她們是真實存在的。

  “你怎么會知道我來這里,瑪維?”

  泰蘭德低聲問到:

  “我的行蹤應該是隱秘的。”

  “我有我的渠道。”

  守望者女士不耐煩的說:“別再試探了,泰蘭德,你和一萬年前一樣多疑!但并非所有的卡多雷都愿意追隨于你,總還有些沒忘記危險的人存在...他們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我很抱歉。”

  月之大祭司沉默了片刻,然后說:

  “我本該更多的給予守望者支持,而不是任由你們如此凋零...”

  “這本身就不是個好活。”

  瑪維行走在黑暗中,雖然身披盔甲,但卻像是一只輕盈的貓,她用沙啞的聲音回答到:

  “守望者是保護人民的暗影利劍,但鑄劍的過程太過痛苦,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我的人民經受這樣的痛苦,守望者應該凋零,我們的凋零意味著我們的人民不會再有來自外界的威脅,我希望我們成為最后的守望者,可惜...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我一向很討厭你,泰蘭德。”

  瑪維的身影閃入黑暗中,片刻之后,在某種機關的沉重響動中,她直言不諱的說:

  “因為你太幼稚,因為你太執拗,因為你太保守,但如果加洛德認為你會是一個完美的首領,那么我也會這么認為,但現在看來,加洛德錯了,你把卡多雷引入了一場糟糕的戰爭里,瞧瞧你...你得多絕望,才會尋找伊利丹那樣的瘋子來保護你?”

  “不是保護我,瑪維。”

  泰蘭德嘆了口氣:

  “是保護我們的人民。”

  “隨你怎么說吧。”

  守望者女士的身影出現在一塊大石頭上,她對泰蘭德招了招手:

  “我提前告訴你,伊利丹可以出獄,但別指望我會放他離開我的視線,在戰爭結束之后,他得回來這囚籠,你應該很清楚,他的力量,以及他藏起來的那些東西,對于卡多雷乃至整個世界來說都是多么的危險...除非,你能說服他,讓他把那些東西交出來,然后當著我的面摧毀掉。”

  “我會嘗試的。”

  泰蘭德抿了抿嘴,她看著眼前那緩緩打開的,貓頭鷹一樣的石頭結界,在那結界之后,是一條恍若通往黑暗深淵的道路,那是籠罩著無盡暗影的浮空之路,在那道路的盡頭,是一個被守望者的陰影之力鎖起來的空間,在那空間里,囚禁著整個守望者地窟最危險的生物。

  伊利丹.怒風。

  “噠、噠、噠”

  泰蘭德的戰靴踩在那黑暗的石板上,瑪維悄無聲息的跟在她身后,兩個卡多雷文明差不多地位最高的女人已經達成了協議,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卡多雷確實應該收攏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但這力量必須得到管束,尤其是眼前這個。

  和守望者地窟其他的囚籠相比,眼前這個暗影空間顯得非常的安靜,并沒有那些囚犯們嘶吼的聲音,也沒有太多讓人不安的氣息,就好像內部空無一物,泰蘭德和瑪維踏上階梯,在守望者女士將自己隨身的刀輪放在臺階邊緣的貓頭鷹雕塑上的那一刻,四道銀色的月光在臺階上飛速流竄,最終將整個暗影空間都如同打開的繁瑣鎖子一樣,將內部的景象暴露在兩個女人面前。

  內部幾乎空無一物,除了一個背對著他們,盤坐在囚籠中心的暗夜精靈男性。

  他精赤著上身,后背上布滿了各種古老的傷痕,那是在上古之戰中的數百次鏖戰留下的戰爭痕跡,引人注目的是這個男人背后圖繪的那些詭異魔紋,盡管還處于未激活的狀態,但不管是泰蘭德,還是瑪維,都能從那魔紋上感覺到一股特殊的魔力。

  隱晦、深沉而又危險,這是這個男人的特殊力量的顯現,而人形態,只是他恐怖力量最初級的載體...

  這個男人有一頭綠色的長發,大概是以為懶得打理,所以他把那長發束成馬尾,而他的臉上帶著一個深紅色的布條,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可憐的瞎子,但實際上并非如此,這雙眼睛是伊利丹最強大的武器之一,也是一萬年前由黑暗泰坦賜予他的“恩賜”。

  在他身后,守望者瑪維的頭盔之下,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耀過一絲憎恨,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差點就殺死了她相依為命的弟弟,他是個威脅,毫無疑問。

  “我聽到了...”

  這個男人突然開口說:

  “一個熟悉的心跳聲,一個熟悉的呼吸聲,那熟悉的芳香,泰蘭德,是你嗎?”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又有一絲不加掩飾的疲憊,但其中卻也有一抹期待,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背影,泰蘭德不禁聯想起了一萬年前,她和怒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快樂時光,那時候的她們如真正的親人一樣,但很可惜,眼前這個男人走上了一條與她以及瑪法里奧完全不同的道路。

  她曾對他極其失望,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那種失望背后隱藏的,其實也是一種失落。

  愛情就像是一把利劍,將她和伊利丹之間的感情切得七零八落,她不想這樣,但命運就是如此的殘酷,也許在她心靈最深處,她依然會期待伊利丹依然是一萬年前那個沖動魯莽的年輕人。

  “是我,伊利丹。”

  泰蘭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但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語氣中多了一絲顫抖,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眼前那個男人周身纏繞的凝滯氣質似乎也被打破,他稍有些窘迫,他說:

  “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你要來,也許...也許我可以收拾一下,瞧瞧我現在...一團糟,她們不肯給我一把梳子,或者一把刀來修繕我的臉,我現在一定很糟糕,你說對吧?我可愛的瑪維女士,你在恨我,對吧?憎恨讓你的腳步如此低沉...”

  “這可不像是一個超級刺客應該有的表現...瑪維,告訴我,你是想殺了我嗎?”

  隱藏在陰影中的守望者女士忍不住上前一步,卻被泰蘭德伸手拉住了手腕,瑪維回頭看著泰蘭德,她看到了泰蘭德眼中的一抹懇求,最終,瑪維的手甲活動了一下,她轉身走入了黑暗里,片刻之后,在那階梯之上,以無形的姿態束縛著伊利丹的數十根魔法鎖鏈驟然被切斷,在低沉的嗡鳴聲中,伊利丹活動著肩膀,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露出了那張被深紅色布條遮蓋的臉,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不加掩飾的笑容,他靠近了泰蘭德,卻讓泰蘭德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也讓伊利丹伸出的手,停在原地。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泰蘭德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輕聲說:

  “伊利丹,問候的話稍后再說吧,瑪法里奧,你的哥哥...被艾薩拉抓走了,惡魔在試圖進攻海加爾山,塞納留斯也死了...我需要你的力量,人民需要你的力量。”

  “人民,與我何干呢?”

  伊利丹歪了歪脖子,他伸手扭了扭脖子上的骨頭,他深吸了一口氣,掠過泰蘭德,站在階梯邊緣,他張開雙臂,就像是擁抱著某些東西:

  “啊,自由...”

  “既然你需要我,泰蘭德,我會站在你這邊...”

  伊利丹的手指活動了一下,兩把異型月刃就像是破開空間一樣,跳入了他手中,這兩把月刃比暗夜經歷哨兵們使用的更寬大,更猙獰,就像是兩把彎月,更要命的是,灼熱的邪能之火纏繞在這兩把月刃之上,把它們變成了堪稱恐怖的殺人利器。

  “噌”

  荊棘刀輪從伊利丹背后的陰影中刺出,抵在了這男人的脖子上,瑪維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我會盯著你的,伊利丹,我萬分期待能砍下你的腦袋,所以千萬別給我這個機會...”

  “嗯...”

  帶著深紅色布條眼罩的男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手指甩動,兩把恐怖的武器消失在了空中,他伸出手指,抵住了瑪維鋒利的刀輪,將那刀輪緩緩的推離了自己的脖子,他歪著腦袋,輕聲說:

  “別鬧了,你們需要我,瑪維小乖乖...”

  “現在,把我的追隨者們釋放出來吧,我們可是壓抑了一萬年的憤怒...”

  “我們急需把它釋放出來...”

  “砰”

  一樣東西被扔在了費伍德森林暗影堡最深處的石桌上,那是一張地圖,囊括了整個費伍德森林和海加爾山交界處的所有道路和山地的地形。

  從泰瑞昂手中僥幸逃生的恐懼魔王貝恩霍勒仔細的看著那地圖,然后又抬頭看了看惡魔刺客阿卡麗:

  “這東西是哪里來的?”

  用面罩遮著半張臉的阿卡麗把玩著自己的匕首,她沉聲說:

  “娜迦給我的...那群古怪的軟皮蛇打算在黑海岸登陸,襲擊灰谷和黑海岸的精靈據點,它們需要我們為它們吸引精靈的注意力,我麾下的刺客去戰場看過了,這地圖上標注的都是真的,包括那些下賤的熊人的木喉要塞內部的地形,都是真的...”

  “也就是說在精靈們堵死了從費伍德森林通往圣山的道路之后,我們還可以從冬泉谷的暗語峽谷向南突襲,一路直入海加爾山的邊緣地帶?”

  恐懼魔王貝恩霍勒抓著下巴,它的眼睛瞇了起來:

  “嗯...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那些娜迦還告訴我,只要我們能答應它們一個條件,它們就可以在今夜,為我們打開從正面戰場沖入海加爾山陣地的通道。”

  惡魔刺客阿卡麗輕聲說:

  “它們看上去信心十足,而且言之確鑿,看上去海加爾山的精靈軍隊里應該有它們的人。”

  “什么條件?”

  蹲在一邊,如一座燃燒的火山一樣的深淵領主瑪洛諾斯沉聲問到,那聲音徜若雷鳴一般,這蠻橫的噪音讓阿卡麗忍不住瞪了那深淵領主一眼,它有些不情愿的回答到:

  “娜迦們要那棵樹,精靈的世界之樹諾達希爾,除了那棵樹之外,它們什么都不要。”

  “好辦!”

  貝恩霍勒哈哈笑著對阿卡麗說:

  “答應它們,等我們摧毀了海加爾山的精靈之后,那棵樹就留給它們!”

  “不!”

  瑪諾洛斯就像是暴怒的火山一樣大吼到:

  “那棵樹屬于軍團!那棵樹屬于我!”

  “別傻了!大塊頭。”

  貝恩霍勒扭頭瞪了破壞者一眼:

  “信任是個什么玩意?我們可以和娜迦合作,也可以轉手就干掉它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欺詐者徹底失去耐心之前,攻陷海加爾山,解決掉精靈的麻煩,至于我們占領了海加爾山之后要做什么,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打算履行和娜迦的承諾吧?拜托,我們是惡魔!你見過遵紀守法的惡魔嗎?!”

  貝恩霍勒厭惡的看著身后的深淵領主,它討厭和這樣智力不足的家伙打交道,但它現在需要瑪諾洛斯的蠻力,它只能這么解釋清楚。

  “告訴那些娜迦,就在今晚!”

  “今晚...我就要踏進海加爾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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