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冠軍杯的最后戰場上,盔甲破碎的德萊尼守備官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上,他全(身shēn)是血,左手被戰劍削掉,而僅剩的右手則死死的抓著戰錘,他抬起頭,看著站在他眼前的瓦里安,他看到了那黑色戰盔之下的藍色雙眼,在那雙眼中,閃耀著一抹歉意。
“抱歉,但我有必須勝利的理由”
瓦里安舉起戰劍,他輕聲說:
“有2個!”
“呵呵”
那虛弱的守備官搖了搖頭,面對斬下的利劍,他閉上了眼睛,在最后圣光的涌動之間,他輕聲說:
“圣光圣光使我們永存”
“嘩啦”
刺眼的鮮血四濺開,強大的破碎殘陽的最后戰士倒在了血泊之間,瓦里安看著他倒下的(身shēn)影,他內心并沒有勝利的喜悅,他知道,如果換一個場景,他和這幾個悍勇的德萊尼人戰士,沒準會成為好朋友。
雙方都是圣光的信徒。
但現在,雙方卻為了彼此都認定的目標而流血廝殺 “唰”
灰色的戰劍刺入了地面,瓦里安咬著牙,將自己的頭盔取下來,半跪在地上,將其放在了那德萊尼人的(身shēn)邊,瓦莉拉和血拳站在他(身shēn)后,在這賽場周圍,觀眾們早已經歡呼一片,但他們的慶祝,卻和角斗之王的勝利,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我不想當角斗士了瓦莉拉,血拳這樣的戰斗,讓我感覺到厭惡了。”
瓦里安輕聲說了一句,在他(身shēn)后,瓦莉拉伸出手,放在瓦里安肩膀上,臉上還沾著血的少女輕聲說:
“沒關系,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會陪著你”
瓦里安沒有回應這充滿(愛ài)意的聲音,他抬起頭,看向角斗場正前方的大平臺,在那里,泰瑞昂的(身shēn)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那黑色的王座上,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歡呼的孩子們,以及安度因瞪大了眼睛的安度因,這是小王子第一次看到黑幽靈戰盔之下的臉。
盡管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但這一刻,小王子依然從那張布滿了傷痕的臉上,感覺到了一絲血脈的牽連。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1天后,沙塔斯城的城市廣場上,城市防御將軍,強大的圣騎士薩蘭提斯將軍看著眼前穿著皮甲,帶著兜帽的三個人,又看了看腳下裝滿了金幣的大箱子,他已經聽聞了破碎殘陽全軍覆沒的消息,但現在,黑幽靈的角斗士卻又將他們贏來的金幣全部贈送給了沙塔斯城。
這種詭異的場景,讓這位活了2萬多年的老將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知道,破碎殘陽的勇士是為了沙塔斯城的重建才去參加角斗賽的,他們都是讓人尊敬的勇士這些金幣對我們沒有什么用處,但我相信,它對于這座城市來說意義重大。”
修繕了胡須,打理了頭發的瓦里安對薩蘭提斯將軍說:
“雖說角斗場上的恩怨不該延續到現實,但作為對勇士的尊重,還請你們收下這些金幣”
薩蘭提斯將軍本想要拒絕,但考慮到沙塔斯目前的(情qíng)況,這箱子里裝的數萬金幣確實能起到很大的涌出,最少貧民窟里那些流亡者會因為這些金幣而過上更好的(日rì)子于是在片刻的思考之后,老將軍揮了揮手,幾名強壯的德萊尼士兵將箱子抬回了城市大廳。
這德萊尼人嚴肅的對瓦里安俯(身shēn)致敬,他說:
“在德拉諾世界,像你們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不管怎么說,整個沙塔斯城都感謝你們,若你們有任何需要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瓦里安搖了搖頭,他扭頭看了看(身shēn)后的兩個同伴,他說:
“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個世界,我們也不是為了贏得感激才做這些事(情qíng),只是算了,就這樣吧!再見了。”
說完,三個角斗士便拉起兜帽,轉(身shēn)離開了城市廣場,在走出沙塔斯城之后,在泰羅卡森林的十字路口上,一行人正在等待著他們。
那是黑幽靈戰團解散之后,還愿意跟隨瓦里安一起闖((蕩蕩)蕩)世界的角斗士們,數目有近200人,以及從黑暗神(殿diàn)離開的溫德索爾元帥,這個老人坐在輪椅上,和其他角斗士聊著天,在看到瓦里安走出來之后,他推動著自己的輪椅,靠近了曾經的國王。
“陛下,您”
“別這么稱呼我,溫德索爾,叫我瓦里安,我現在已經不是國王了。”
瓦里安制止了溫德索爾的勸說,他蹲在老元帥(身shēn)前,他認真的看著溫德索爾,他說:
“你和我一樣,親眼目睹了聯邦文明在我們的大地上建立起的社會,你應該看的比我更清楚,老元帥,我們的人民內心中已經不期待國王的歸來了,我們這些人對于他們來說是舊時代的混沌印象,他們過得比以前更好,他們有了尊嚴,自由聯邦的統治者們比我們更優秀。”
“他們比我們更有資格統治那片大地而那片大地,也已經不歡迎我們了,若我們還帶著國王和貴族的旗號,帶著軍隊摧毀那里人民的生活那么,我們和曾經讓我們憎恨的獸人,又有什么區別呢?”
瓦里安拍了拍老元帥的手,他笑著,坦然的說:
“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人民心中,我們都輸了我們該看清現實了。”
老元帥還想說些什么,但瓦里安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讓他想起了這幾年自己的所見所聞,最終,老元帥點了點頭,他靠在輪椅上,虛弱的笑了笑:
“也許,您說的不錯。”
“麥克斯韋爾和戈爾以及那些忠于您的老兵們近年來對于尋找您的蹤跡也變得懶散起來,我曾以為那是因為他們被聯邦的生活和權力腐蝕了,但現在看來,也許一直愚昧的人是我麥克斯韋爾和戈爾聽到了人民內心的呼聲,他們認清了現實”
老元帥眼中都閃出了淚花,他哈哈笑道:
“只有我這個愚蠢的老骨頭卻還在懷念過去用他們的話說,我也許已經被時代淘汰了,唉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啊。”
“所以呢,就跟我們走吧,溫德索爾。”
瓦里安親手推著老元帥的輪椅,他對老元帥說:
“我去和我的兒子告別,然后我們去斯坦索姆,上次我在那里和老弗丁談了談,那些圣騎士和他們庇護的人民打算在被黯刃放棄的斯坦索姆區建立一個新的國家為帝國守護最后一片故土,洛薩皇帝的衣冠冢也在那里,所以我們就去那里吧,在那里好好生活。”
“等等!瓦里安!”
一個低沉的聲音伴隨著傳送門開啟的波動,在一行人(身shēn)后響起,瓦里安回過頭,就看到吉恩格雷邁恩從傳送門中大步走出,這個曾經的吉爾尼斯國王顯得非常消瘦,他的雙眼也變成了暗淡的灰色,瓦里安不知道吉恩這幾年過的是什么樣的(日rì)子,但他大概能猜出來,這位國王生活的也許并不愉快。
“瓦里安,你必須履行自己的使命!聽我說,屬于烏瑞恩家族的責任在召喚你,你必須去卡利姆多,繼承國王之位你必須去!”
吉恩低沉沙啞的聲音讓瓦里安皺起了眉頭,這位自我流放的國王在看到了聯邦文明的先進之后,他已經沒有了再發動一場不合適的戰爭的想法,他和泰瑞昂之間還有仇恨,但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只是私人之間的仇恨,和兩個體制之間再沒關系了。
“吉恩,我能理解國破家亡的憤怒與失落,但你現在已經自由了。”
瓦里安對眼前這位國王說:
“你可以坐船去卡利姆多,重新領導吉爾尼斯人,我聽說他們在那邊打贏了半人馬蠻族,人類帝國正在重建,而我我并不打算再參與其中,我只想和我的兒子,和我的妻子,和我的同伴們待在一起,請原諒我,吉恩,把我當成一個可恥的逃兵吧。”
“但我真的沒辦法忽視我看到的那些,再重新回到貴族們之中,帶領著他們發動一場不該發動的戰爭”
“不!不是的,瓦里安!”
吉恩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掃過瓦里安(身shēn)后的眾人,他深吸了一口氣,對瓦里安招了招手,然后轉過(身shēn):
“跟我來,我有些事(情qíng)要告訴你只能你一個人來,那個小妞,別想在暗影里靠近我能嗅到你的味道!”
吉恩的警告讓瓦莉拉恨恨的跺了跺腳,但瓦里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于是暴躁的小妞就冷靜了下來,瓦里安回頭看著走入密林的吉恩,他從血拳手里接過灰色的戰劍,然后大步走了過去。
在泰羅卡森林的密林之間,吉恩站在(陰陰)影里,背對著瓦里安,后者看著吉恩的背后,他的眼睛瞇了起來,他能看到,在(陰陰)影中,吉恩的軀體正在快速的改變著形體,這讓瓦里安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柄。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吉恩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那聲音相比剛才,顯得越發沙啞,以及,充滿了危險的野(性性),那國王轉過(身shēn),在密林的(陰陰)影中,瓦里安看到了一頭舒展著(身shēn)體的龐大狼人,那灰白的鬃毛,鋒利的爪子以及那雙眼在(陰陰)影中閃耀的綠色光芒,讓瓦里安的角斗士本能開始瘋狂報警 站在他眼前的,是個恐怖的極其恐怖的生物。
“吉恩!你怎么變成了”
瓦里安皺起眉頭,他沉聲問到:
“你怎么變成了狼人!是泰瑞昂做的嗎?那個雜碎!”
“是他做的,沒錯,但那個雜碎做的惡事已經夠多了”
吉恩擺了擺手,他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太多,他看著瓦里安,他說:
“我得到了消息,瓦里安,我并非鼓動你回到帝國,發動對黯刃與聯邦的戰爭,以現在的帝國的力量,在最少10年之內,是沒有對抗黯刃的能力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但帝國現在面臨危機,并非來自黯刃,聽我說你必須回去,去拯救帝國的士兵和人民,那些愚蠢的小子們,正帶著士兵們踏入一個危險的陷阱里!”
“什么意思?”
瓦里安放下了手里的戰劍,他反問到:
“你的意思是,帝國正在面臨另一場戰爭?”
“蟲人!其拉蟲人!”
吉恩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密封的卷軸,丟給了瓦里安:
“其拉蟲人在希利蘇斯大沙漠囤積的力量要比人類帝國的年輕國王們認識到的更可怕,以黯刃(情qíng)報局收集到的消息來看,他們現在集結起的軍隊根本不足以對抗蟲人的大軍,一旦他們魯莽的打開了甲蟲之墻,那傾巢而出的蟲人只需要3天,或者更短的時間,就會將踏入那沙漠的軍隊統統淹沒!”
“你必須趕在他們打開甲蟲之墻之前,回到帝國,將人類帝國的最后力量從流沙中挽救出來,一旦失去了那些軍隊,帝國就再沒有希望了,而且,你的另一半國民,暴風王國的另一半人民也在那里。”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瓦里安借著密林的光芒,將那卷軸上記錄的信息大略的看了一遍,如果這卷軸上的信息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卡利姆多最南端的大沙漠深處,在無人得知的(情qíng)況下,其拉蟲人已經為帝國士兵設下了一個卑劣的,龐大的,可怕的陷阱。
但更讓瓦里安感覺到疑惑的是,這卷軸上記錄的消息,哪怕在黯刃軍團之中,也算是絕密,他看到那卷軸最下方印刻的黯刃(情qíng)報局的密級標志,吉恩他是怎么得到的?
在瓦里安的注視下,眼前的狼人發出了一陣悲涼的笑聲,他拉開自己的風衣外(套tào),在內襯的獵裝(胸胸)口,一個銀色狼頭,混合黑色斷刃的標志赫然在目 “重新認識一下吧,瓦里安烏瑞恩,我是遺忘諸王的一員代表吉爾尼斯的吉恩格雷邁恩,你在角斗場上拼殺為我贏得的自由毫無意義,因為我必須加入這個組織。”
“為什么!”
瓦里安咬著牙問到,而吉恩則落寞的擺了擺手,他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蕩)蕩)著: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將帝國留在東大陸的最后一支軍隊親手交給你。”
“那是格雷邁恩家族最后的饋贈幽靈狼,那是只有你才能掌控的軍團,我唯一的疑問在于,你,愿意接受它嗎?愿意接受這個力挽狂瀾的任務嗎?”
“你,還愿意為你的養父和皇帝留下的那個文明獻出自己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