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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撕破臉

  鹿盔在獸(穴xué)中的咆哮讓其他幾位大德魯伊面面相覷。

  作為塞納里奧議會的首領們,這些大德魯伊都參與過流沙之戰,他們也清楚鹿盔和其拉蟲人的“恩怨”,其中紹恩月爪和科達鋼爪還親眼目睹過,鹿盔的獨子瓦斯坦恩是如何被那蠻橫的蟲人將軍,在卡多雷的軍隊面前撕成碎片的。

  坦白說,那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悲劇。

  沒人相信鹿盔能淡然的遺忘那可怕的災難,但在之后1000年中,鹿盔確實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使命,就放佛那件事從未發生過,但人人都知道,其拉蟲人是鹿盔大德魯伊的(禁jìn)忌之一,沒有誰會主動在他面前提起這個詞。

  而現在,盡管鹿盔表示自己很冷靜,但任何還有理智存在的人,都不會認為這是真的鹿盔明顯已經被個人的(情qíng)緒控制了,甚至那(情qíng)緒,還在影響著他的思維,從他如此(熱rè)衷于參與到人類帝國和蟲人即將開始的戰爭中的這種行為,也許就能看出來鹿盔的不正常。

  以暗夜精靈整體的文明特征而言,這種主動求戰的姿態,本(身shēn)就是一種反常。

  “它在影響你,鹿盔。”

  范達爾鹿盔的咆哮并沒有讓傳承大德魯伊,知識古樹埃洛瑟爾閉上嘴,這名樹人對于生命之間的(情qíng)感缺乏了解,它做出的任何判斷,都是基于植物生命那淡漠的(性性)格和對于事實的判斷做出的,在這位傳承大德魯伊看來,此時的范達爾鹿盔明顯缺乏理智。

  所以哪怕在鹿盔猙獰的注視下,它依然耿直的說到:

  “憤怒的(情qíng)緒在干擾你的判斷,鹿盔,它讓你不再睿智,聽我說,你現在需要休息關于人類和蟲人的戰爭,我們會繼續討論,并且,我認為,基于這件事的重要(性性),我們需要將瑪法里奧和泰蘭德從前線召回,他們的意見是很重要的。”

  “泰蘭德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領導我們的人民!”

  鹿盔的聲音中充滿了對于月之大祭司的鄙夷,他看著眼前的三位大德魯伊,在千百年中,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出內心的想法,憤怒之火確實在灼燒著他的理智,但大德魯伊此時的狀態,就好像是同時處于憤怒與冷靜之中,他在為自己做出最后的辯解。

  “我并非在惡語傷人,我的兄弟們,用你們睿智的思維想一想吧,9000年前的薩特之戰、7000年前的高等精靈出走、她和守望者之間的矛盾、以及1000年前的流沙之戰,在我們的人民遭受恐怖威脅的時候,我可沒在戰場上見到過她她很仁慈,很理(性性),但人民需要的不是仁慈,人民需要的是保護!”

  “在泰蘭德的“英明”領導下,我們遠古時期的盟友,熊人、野豬人還有其他荒野半神的眷族們,一個接一個的離我們而去,我知道,這些事(情qíng)的責任不在于她,但是在那些盟友離開的時候,她作為首領,卻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挽留在她心中,對于月神的誠摯就是一切,但我們都知道要保護我們,還得我們自己動手。”

  “泰蘭德不是個合格的領袖,而瑪法里奧,那是我的導師。”

  鹿盔輕聲說:

  “自然對于他的眷顧讓所有人都心生羨慕,但很可惜,瑪法里奧沉溺于和夢境的交流,在數千年的時間里,他根本抽不出時間來領導我們他(愛ài)護他的妻子,他的思維會被他的妻子影響。”

  “我知道,我們需要時間來討論這件事,這件事很重要,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蟲人隨時會對人類發動襲擊,而對其拉蟲人一無所知的人類根本無法抵抗,一旦人類潰敗,整個卡利姆多中部將徹底落入蟲人之手,泰蘭德又將羽月要塞的駐軍調回了灰谷”

  “諸位!”

  鹿盔握緊了拳頭,內心的焦灼讓他的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度:

  “哪怕不從人類的角度來說,僅僅從卡多雷自己的角度來講,孤懸于希利蘇斯大沙漠中心的塞納里奧要塞急需援助,那里的德魯伊和衛兵們面對蟲人根本沒有反擊的力量,還有羽月要塞那里極度空虛,我們必須立刻加強那兩個地方的防御為了我們自己的人民!”

  “我同意鹿盔的建議。”

  大德魯伊紹恩月爪扭頭看向自己的同伴,他說:

  “撇開其他不談,既然蟲人已經開始活動,塞納里奧要塞確實就得加強防御了,我們都經歷過流沙之戰,我們都知道蟲人一旦開始全面戰爭,繁衍的速度會有多快,連同希利蘇斯沙漠中已經探明的幾個大蟲巢,也要立刻開始進行剿滅。”

  “我也同意。”

  科達鋼爪點了點頭,但她很快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但月光林地和海加爾山的德魯伊們目前都集中在灰谷和費伍德森林,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調動了。”

  “我們有!”

  鹿盔眼看著同伴開始考慮戰爭進程,他頓時(胸胸)有成竹的說到:

  “我們在破碎群島的瓦爾莎拉還有足夠的德魯伊們,以及那些在夢境林地接受了數年訓練的學徒,在海加爾山還有些猛禽德魯伊小隊,以及在貧瘠之地我們那位稍顯古怪的同伴,大德魯伊納拉雷克斯和他的追隨者們,我聽說他們在那個洞(穴xué)里訓練了足夠多的新人,那也是可以調動的力量。”

  “如果這些還不夠,那么我們還可以向守望者求助,那些悍勇的獄卒對于種族的忠誠是不能被質疑的,她們也會愿意加入這場戰爭里。”

  “你思考的很全面,鹿盔。”

  傳承大德魯伊贊賞了一句鹿盔的想法,但隨即它就說到:

  “但你應該沒忘記,要調動瓦爾莎拉的德魯伊們,還需要得到森林之神的(允yǔn)許,塞納留斯閣下目前在灰谷督戰,也許我們可以等一等,等到他們回來為止。”

  “抱歉,諸位,我來晚了。”

  樹人的話音剛落,一只披散著鹿角的風暴之鴉就飛入了獸(穴xué)之中,在自然法術的變幻之下,大德魯伊瑪法里奧的軀體出現在了獸(穴xué)之內,他顯得非常疲憊,而在他出現的瞬間,四位大德魯伊紛紛向瑪法里奧低頭致意,這是德魯伊們對于塞納里奧議會的首領的尊敬。

  作為森林之神的嫡傳弟子,德魯伊教派的起源者之一,瑪法里奧怒風理所當然的享有這種尊敬。

  “我在前線得知了關于其拉蟲人出現在人類帝國境內的事(情qíng),我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瑪法里奧對其他人說:

  “我已經得到了導師的(允yǔn)許,我們可以調動一部分瓦爾莎拉的護衛者,但數量不能超過4000人。”

  “4000人?”

  鹿盔的質疑聲響了起來:

  “瑪法里奧!你也是經歷過流沙之戰的!4000人連填充塞納里奧要塞的防御都做不到!那簡直是杯水車薪。”

  其他大德魯伊也紛紛點頭,但瑪法里奧卻長嘆了一口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qíng),諸位,有件事(情qíng)我出于謹慎,一直隱瞞著大家破碎群島最近的局勢也不穩定,在風暴峽灣出現了大量惡魔,而且有數個維庫人部落已經成為了惡魔的追隨者,至高嶺更是亂成一團,惡魔在進攻那些當地的牛頭人,瓦爾莎拉和至高林毗鄰,我們的圣地也遭到了威脅。”

  這句話讓大德魯伊們皺起了眉頭,而一直待在瓦爾莎拉的傳承大德魯伊埃洛瑟爾也點了點頭,證明瑪法里奧說的是真的。

  對于德魯伊們而言,他們的圣地是翡翠夢境,那個號稱世界之夢的半位面,但在精靈帝國時期,德魯伊們有感于翡翠夢境的完美,他們在現世尋找到了一個和翡翠夢境聯系的節點,名為瓦爾莎拉的大地,在那里按照翡翠夢境的形態,重塑了當地的環境,于是瓦爾莎拉就在發展中成為了德魯伊們的另一個圣地。

  據說,最強大的凡人德魯伊瑪法里奧怒風,就是在瓦爾莎拉接受的德魯伊訓練。

  “那守望者呢?”

  鹿盔非常失望,但他還是面色凝重的問到:

  “守望者總該能抽出人手嗎?我們需要守望者的偵查能力來掌握蟲人的動向。”

  “很抱歉,鹿盔。”

  瑪法里奧看著自己的第一個弟子,他有些遺憾的說:

  “我能理解你和蟲人之間的恩怨,但這一次,你必須先忍耐,灰谷和費伍德森林的惡魔最近在籌劃對于海加爾山的襲擊,前線也需要守望者的偵查,哨兵軍團已經做好了最后一戰的準備。”

  大德魯伊并沒有看到鹿盔眼中的驚訝、失望、痛苦以及最后的憤怒與偏執,他依然在給其他大德魯伊們打著氣:

  “相信我,諸位,我們和惡魔之間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而在清理了惡魔之后,我們會將所有的力量用于對抗其拉蟲人,流沙之戰的結局不會再重演,我們不會再失去”

  “夠了!這種謊言,我聽夠了!”

  鹿盔抬起頭,一抹熊熊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燒著,他看著自己的導師,這曾經他最尊敬的人,他看著其他的幾位大德魯伊,他緩緩的后退,他咬著牙說:

  “我曾經沒能保護好我的兒子,沒能保護好我的家人,沒能做到一個家長必須要做到,而且一定要做好的事(情qíng),在瓦斯坦恩死去之后,我無法擺脫我的挫敗感我很痛苦,那時候我發誓,不會再讓蟲人奪走我的任何一個同胞不會再讓我的同胞們遭受這樣的痛苦。”

  “現在,我要履行我當初的誓言,但你們你們卻對此不聞不問,你們這是在目送我們的同胞去死導師,瑪法里奧也許,這是真正的你。”

  “你們不值得信任,滿口謊言,面對威脅卻又視而不見,沉溺于過去的災難無法自拔灰谷的戰爭還得打多久?我們的同胞又能撐多久?那是其拉蟲人!那是和我們打過仗的敵人,它們的繁殖速度有多快!它們有多危險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你們都瞎了!”

  “你們不愿意承擔責任,那些信任我們的同伴們,那些堅守在大沙漠里千年如一(日rì)的戰士們,就這么被你們放棄了很好,很好!”

  “嗡”

  一抹跳動的綠色光芒在鹿盔的(身shēn)體上顫動著,一息之間,這大德魯伊就變成了一只龐大的風暴之鴉,他用鳥類的雙眼盯著眼前試圖勸說他的同伴,他尖叫到:

  “我一直在拯救與守護之間自我矛盾,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和你們這些優柔寡斷的家伙徹底決裂的理由我現在找到了!”

  “你們不去救他們我去!”

  “瓦斯坦恩的悲劇不會再發生了,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保護我的人民!再見了”

  “永別了!”

  “砰”

  木質的塞納里奧徽章被扔在了獸(穴xué)的地面上,鹿盔發出了一聲尖嘯,拍打著翅膀在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瑪法里奧和大德魯伊們的眼前,整個大獸(穴xué)里一片死寂,直到瑪法里奧走上前,將那古樸的徽章從地面上撿了起來。

  在那徽章背后,有用薩拉斯語書寫的“范達爾鹿盔”的名字。

  瑪法里奧不知道鹿盔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刻做出這樣果斷的決定,但他隱約能猜到,這大概和鹿盔在1000年前死去的兒子有關,那喪子之痛,哪怕過了1000年,都沒有能被時間撫平,范達爾鹿盔,他的第一個弟子,也許在這一千年里的每一天,都過得非常痛苦。

  “我們我們徹底失去他了。”

  瑪法里奧握緊了手里的徽章,他站起(身shēn),在這一刻,大德魯伊的(身shēn)體踉蹌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天空,他雙眼中閃耀出了一抹深沉的悲傷與憂慮。

  “鹿盔啊到底是什么讓你對自己的同伴如此的失望?真的只是因為瓦斯坦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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