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天庭無仙君
虛族大軍潮水般退去，北天都內的天庭修士們只能目送，同時慶幸自己終于活下來了，并沒有余力去追擊。
這場即便在無終戰場上也數一數二的大戰，歷經波折，最后由天帝降下法旨，才最終平息，但在此之前秦長風降臨后所展現的實力，也讓任何人都無法忘卻，篤定天庭又有一尊巨頭即將崛起。
只是，誰都沒料到一切會來得這么快…
赫然只見虛族大軍離開后，北天都上方的天帝法旨終于展開，其上字跡蒼勁如龍，仙氣沖霄，道音轟鳴中，天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封暗裁決者秦長風為暗決司君上，封號無仙君！”
只有這樣有一句話，卻響徹整個無終戰場，甚至上蒼天庭的虛空中都在回蕩這道冊封的旨意。
無仙君這個名字，便隨著天帝的聲音深深銘刻入世人腦海中，代表著一個強者巨擘。
無殤君與無憂君聯袂走來，呵笑道：“恭喜無仙君，你可創造了天庭最快的晉升記錄。”
秦長風謙虛道：“多虧兩位君上昔日提攜，否則我恐怕早就死在逆魘城外了，哪會有今日。”
無憂君微微頷首，一如既往的矜持道：“這些話就沒必要說了，你能有今天自然憑的是自己的本事，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無須多問，跟我們來就是，有人要見你。”
有人要見我？
秦長風微感詫異，大戰才剛剛結束，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
盡管滿心疑惑，但他也只能跟在無憂君和無殤君身后進入北天都而后直接落在中央高塔頂端，接著通過塔頂的祭壇直接被傳送走。
秦長風能夠感知到這是一種短距離傳送，而且向下，似乎是從塔頂傳送到了這座神秘高塔的底部。
當他雙腳落地后，便只見眼前是一片幽暗空間，靜謐無比，仿佛時間與空間在這里全都靜止，唯一的光源是一口直接坐落在虛空中的泉眼，其內噴薄出青幽光芒，映襯出一個泉眼旁負手而立的男子身影。
他背對著秦長風，因此看不到面容，但那股無形的浩瀚威壓卻與北天都上空出現過的天帝法旨如出一轍。
所以他便是…御古天帝？！
秦長風登時深吸了口氣，即便如今已是開創一道的始祖，但仙帝帶給他的壓力與震撼卻依舊無與倫比，這是一種仿佛看到了畢生追求真正出現在面前時的復雜之意。
這時，疑似天帝的男子突然開口道：“這便是北天都鎮守的原始陣眼了，想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秦長風目光落向那口散發詭異幽光的泉眼，片刻后回道：“自然想，但不是現在。”
他知道那令虛族不惜犧牲無數人奪取的陣眼中必然隱藏了巨大秘密，但同時也感知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威脅，現在他如果進去，很可能有去無回！
“可惜…”男子突然低嘆。
秦長風不解：“可惜什么？”
男子幽幽道：“可惜你不肯跳進去，因為我也沒進去過，真的很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秦長風：“…”
“言歸正傳吧，這口陣眼中偶爾會逸散出些許終寂之力，就是你此前所見的那種灰白霧氣，是將要毀滅上蒼乃至諸天萬界的最終源頭，黯虛中的終寂詛咒，也是源自于它。”
“它本質上并不殺戮，也不毀滅，只是讓有序變成無序，讓一切秩序都成為混亂，所以本質上…它是站在整個三千大道對立面的混亂之道。你以為它從何而來？”
“源自神靈，源自仙人，源自妖魔鬼怪…世間的所有生靈，尤其是強者，當代表規則秩序的強者每誕生一個，這種混亂之力也會同時在黯虛之中增多一分，展現出來的，便是虛族的強者不斷增多。”
“因此，虛族其實并沒說錯，世間一切都將走向寂滅其實早已注定，無論怎么反抗，都只能推遲終寂之刻到來的時間，而無法逆轉，除非能將所有強者都斬掉…”
男子始終背對秦長風，他自問自答，說了很多秦長風曾推測過的隱秘，全都是涉及黯虛與終寂詛咒的根本之秘！
這番話，有的很難理解，便是秦長風也要仔細回味幾遍后才能明白。
簡而言之，自宇宙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便存在有序與無序兩種對立并存的力量，所有大道法則都屬于有序之力，因此生靈修道變強，實際上就是吸收有序之力，讓自己變為更加有序狀態的過程。
但在令自身變得有序的同時，卻會無可避免的制造出無序力量。
譬如最基礎的吸取靈石之力修煉，當修士將靈石內的力量轉化為自身之力并變強后，靈石便會隨之破碎，由有序的寶物成為無序混亂的碎渣。
這對一個修士而言，自然還只是冰山一角。
越是強大的修士，所制造的無序狀態與混亂之力便越多，作為萬界起源之地的上蒼世界外的黯虛，也會隨之擴大。
因此，當仙王，甚至仙帝境界的強者越來越多時，整個宇宙中的混亂之力實際上也在暴增，終寂危機的徹底暴發便越發臨近。
男子似乎擔心秦長風仍舊沒聽明白，因此換了一種說法道：“如果你還是沒法理解，那就將終寂詛咒當做一場量劫，由于強者越來越多，令宇宙無法承受，所以便要以這場量劫來進行全面清洗。”
這與真相顯然有所區別，但顯然容易理解得多，小至一塊陸地，大至一個星球，其資源所能承載的生命都有極限，當超出負荷太多時，便注定是同歸于盡般的毀滅，將范圍擴及整個宇宙也同樣如此，仙神們長生不死，數量只會隨著歲月累積，縱然宇宙大道也有超出承載極限的時候。
秦長風回道：“天帝既然肯告訴我這么多，想必那終寂詛咒并非真的無法破解，否則天帝何以白費口舌？”
對于天帝的稱呼，背對秦長風的男子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道：“詛咒無法破解，卻可以推延，當這個時間節點變得無限漫長時，那對于絕大多數的人來說，與破解也就沒有什么區別了。早在萬年之前，三界帝尊就聯手開啟了一個火種計劃，意在以養蠱的方式培養出一枚火種，投入無終戰場后可一舉將虛族的力量全部驅逐出去，以你如今的實力本該是這枚火種的第一人選，但無憂提前將你召喚過來，改變了所有事情，所以我現在告訴你真相，你就要負責尋找或培養出一個自身的替代者，讓他代你成為延續眾生希望的火種。”
秦長風目光微閃：“天帝的意思是…”
男子沉聲道：“上蒼帝尊即將全面復蘇，火種計劃自然也必須重歸上蒼掌握，你可代表天庭與人間和地界的代表去界外，主持神國商會運轉。”
“神國商會的淵源可否告知？”秦長風目中精光畢露，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在記仇這點上他是個十足的小人，當初被拋棄在原始仙境的這口惡氣，他不可能不報。
“數萬年前，為了推遲終寂詛咒暴發的時間，上蒼帝尊曾聯手出擊諸天斬殺王境之上的強者，因為唯有如此，黯虛中的混亂之力才會減少，但在天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抵抗，戰斗持續了數千年之久，最終以兩敗俱傷結束，或者說上蒼雖然獲勝卻也是慘勝，有帝尊隕落，余者也無不身受道傷不得不閉關，而神國商會便是當年那一戰后上蒼遠征大軍殘存的修士所創建。”
“剩下的事情自會有人通知你，你自己做好準備就是…與上蒼失聯這么久，神國商會當年的一切恐怕都已是物是人非，那些人現在有什么心思很難說，必要時候，少不得要以實力讓他們回想起自己的身份。”
話音未落，男子的聲影就在潰散，直接化光崩解，顯然這并不是他的本體，而只是一道神念道影。
秦長風目光閃動，最后問道：“敢問閣下真是天帝？”
他總覺天帝應是那種高高在上，威嚴冷漠，不假于顏色的模樣，這位與他心目中的天帝形象差距有些大。
“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只要記住今日你所聽到的一切都不可對外人說。”
秦長風終究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無論是不是，這人都與御古天帝脫不了關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