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創新的修行法,這是石昊的使命,也是他無可逃避的宿命。◢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該說的,秦長風都說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相信這一世他能少走不少彎路,但結果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因為相比于冥冥中的天命,無論石昊是秦長風自己,都還太渺小,哪怕在歲月長河中拼命攪動,也不過是一朵瞬閃即逝的浪花而已。
開創一種修行體系,自然遠非推演出一道神通可比。
歲月悠悠,一晃十年。
十年間秦長風一邊探索輪回法珠,一邊修煉天龍圣印。
輪回法珠略有頭緒,他發現…這件道器竟然能與魔羅之眼產生感應。
并非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因果,而是擁有相近的道韻,故而在一起久了之后,便漸漸產生交集,似乎…兩者可以進行再次熔煉,從而成為一件全新的道器。
但這也只是秦長風的預知而已,究竟能否成功,還得繼續摸索。
至于天龍圣印,距離爐火純青的靈境最高等級始終差了一點。
與努力無關,而是差了一點機緣,也就是說人們常說的時機未到,短時間內怎么強求都不行。
需要指明的是,而今他五大本命技能,就只剩下天龍圣印和精神之海右眼沒有達到最高等級了,不過留到最后的,往往也最是艱難,尤其是精神之海,秦長風雖然很少施展,可卻一直都覬覦厚望,認為其潛力很大。
修道無歲月,這一天與孔雀圣山上靜靜盤坐了十年的石昊,終于睜開了眼。
雙眼開闔的瞬間,各種道與法在其中浮現,他的丹田如汪洋,他的五臟有神祇,他的四肢在發光…
轟的一聲,他長身而起,輪海中掀起驚濤駭浪,搖動八荒,雙臂抖動,便似要撐開混沌,開天辟地,再造宇宙。
他的雙腳蹬裂山石,要踏滅萬古。
輪海根基,五臟道宮,四肢極道,他平生所學的無上神通圣法全都化作經文在其上展現,如同仙經在焚燒,大道符文密布。
轟隆!
石昊像是在開天,貫通天地,撐開了蒼宇,體形龐大無邊。
輪海、道宮、四極,分別對應與人體的腹部、五臟、四肢各部位,屬于秘境,蘊含著無邊力量。
新的修煉體系,石昊雖然還沒有全部打通,雖然還不完美,但也已經筑下堅實的根基。
日后只需在歲月中去完善,精益求精,一切便都會水到渠成…
這一刻,孔雀圣山內的所有人都震驚望來,他們聽到一些傳聞,知道石昊這位小祖的親傳弟子十年來在做什么。
“看這樣子…他已經成功了?”
“真的開創出了新法,這可是無量造化,無量功德啊!”
孔雀們震撼不已,同時個個喜形于色,事實上…這十年來他們受到末法時代的壓制也愈發嚴重,不少活化石級的長老都先后壽終而歿了。
他們自然不愿成凡人,短短百年如同朝生暮死的螻蟻,可天地大變,卻不是他們可以改變。
不少人已經在絕望中麻木,漸漸接受了可悲的命運,但現在,石昊的新法無疑再次點燃了他們心中的希望!
而秦長風,則是在孔雀圣山的藏經閣頂層,圍欄前長空遠眺,看到這一幕。
他面帶欣慰笑容,背負雙手,然后老氣橫秋地嘆道:“我的昊兒,終于可以獨擋一面了。”
“你明明已經有新的修行法,為什么還要讓他苦苦求索?”清漪站在右側,但沒有遠望,而是深深的看著這個比徒弟大不了幾歲的男人,十年沉淀他風采更甚往昔,不怒而威,有一種鎮壓大世的氣概。
“明明吃飯就可以吃飽了人們為什么還要吃肉呢?”
秦長風轉身,來到頂層的中央,指著木架上一部部以金屬書頁編撰而成的經書說道:“我的法全部留在了這里,包括開天辟地的法則元神修煉之道…全都由你們還有小白掌管,你們可以隨意翻閱隨意修煉…”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似在給二女消化的時間。
現在的這座藏經閣,可不是十年前可比。這十年間,孔雀族在他的指示下,將藏經閣推倒然后以最好的仙金材質重筑,里里外外布滿了陣法禁制,可謂固若金湯。
尤其是這第九層,甚至有秦長風以特殊秘法烙印的五式留招,若被激發,便相當于現在的他全力出手攻擊一次,至尊來了都有命喪頃刻的危險!
何況而今整個孔雀圣山,都已是一座虛空戰堡,隨著防御和攻擊法陣日益完善,本身也已成為一件堪比仙器的道器,威力恐怖絕倫。
這樣的防御,如果進入了仙域,自然還是不足稱道,畢竟離開他后,孔雀族并沒有能夠真正撐起大旗的人物,哪怕石昊,現在也還沒有資格去仙域橫行。
但只是在末法時代的九天十地,甚至至尊都一個時代難見一尊的下一紀元里,無疑綽綽有余。
秦長風留下這樣的布置并和盤托出,自然是因為他在這個世界的使命暫時結束,即將回歸。
月嬋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轉身走到他身邊,美眸一瞬不眨與他對視,輕語問道:“是不是又要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當初第一次回歸后,他在整個下界徹底失去蹤影,有人翻遍了整個八域的天地都沒找到他。
隨著他強勢歸來,關于他那十年究竟去了哪里的謎也愈發受人關注,可除了小莫和神樂千鶴外,就連石昊都不知道,更遑論其他人。
秦長風沉聲回道:“我將去我真正屬于我的戰場,你們要明白那里才是能決定所有命運的地方。”
“這次要多久?”
月嬋和清漪幾乎同時問道,一樣的風姿絕世,一樣的花容月貌。
“很久,很久,很久…”
秦長風腳在地板上重重一點,而后說道:“在藏經閣最下面,還有一方密室,里面有太初古礦拉來的神源,如果等待的歲月太久,你們自覺無法堅持到我回來的話,便自封入神源吧,這可以幫你們躲過滅世大禍,躲過紀元更迭,終有一日,我會親自將你們從沉眠中喚醒。”
別說下一紀元,單單這個屬于石昊的亂古時代,就還有數以十萬年記的歲月,整個孔雀族又有多少人能熬過去呢?
可以肯定的說,如果不成仙的話,一個都沒有!
所以,為了不在歲月中生死離別,秦長風只能為她們準備這樣一條后路。
“名額不多,你們好自珍重。”
“是不是我們成仙了,就不用自封?”
秦長風沉吟少許,道:“說實話,我并不希望你們通過融合的方式成仙,但如果你們堅持,我不會阻止。”
月嬋眼神迷離,有薄霧,輕輕言道:“若我們融合了,你希望回來時看到的是誰?”
“我希望你們明白,成仙,你們并不是只有融合歸一這一條路可以走!”
“還有什么路?”
秦長風認真道:“一個成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月嬋和清漪無言,誰是人,誰是雞犬不言而喻。
三日后,圣山之巔。
孔雀族的大人物幾乎全都在場,秦長風被所有人注視,他捏著孔雀小白的肩膀,與她對視沉聲道:“小白,哥哥要去上蒼戰場了,你要幫哥哥照顧好孔雀族,爹娘,你的嫂子們…”
小白打斷他,“上蒼戰場是哪里,帶我一起去!”
秦長風不受影響,繼續道:“還有你自己,千萬要潔身自好,男人真的沒一個是好東西。”
這話說得很絕對而且很霸道,附近包括石昊和孔云長在內的不少人都露出尷尬或不忿之色,只是在這樣一個明顯有重大意義的場合,他們全都忍住了,沒有發作。
小白柳眉微皺,謫仙驚鴻般的玉面上浮現微冷,說:“我娘有沒有說過你很煩?”
秦長風只當是沒聽到,轉向孔云長和孔傾城,露出凝重之色,悲沉道:“老爹和老娘,你們可千萬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地活久一點啊,不然我恐怕會來不及趕回來給你們送終的。”
孔傾城和孔云長差點沒被噎死,但秦長風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很快轉向石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師父我不關心,但這些有人,除了壽終就寢外,我不允許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有另外的死法,明白嗎?”
抬手一劃,秦長風將在場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全都畫在一個圈里。
須臾,在這個世界的老爹老娘、妹妹、孔雀神主以及石昊等人的注視下,魔神展翅扶搖直上云霄,載著秦長風和神樂千鶴消失在云彩之間。
他就這樣離去,帶走了一個屬于他的短暫時代,留下了一群…孤兒寡母。
“父親他真的走了嗎?”圣帝子秦昭昭癡癡的問道,目光中有著明顯的失落,“他都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石昊有些不忍,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小師弟,師父他只是不善于表達而已,你也知道父愛總是深沉的…”
話還沒說完,天空突然浮現一只大手,擺弄風云,捏著泥皮一樣,將那漫天云彩都搓成兩個大字——放屁!
眾人目瞪口呆,那云彩旋而又變,換成另外兩個字:加油!
秦昭昭登時激動起來,揮舞手臂仰天大喊:“父親,你就放心吧,昭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些大字,那些云彩全都在天空暴散,如這世間最美麗的煙花綻放。
無盡歲月后,即將壽終就寢的二禿子在整理孔雀戰紀時回憶起這段往事,潸然寫到:亂古末法,仙道舉步維艱,小祖長風指點弟子荒天帝開創全新修行路,并為其命名遮天法,功成之日舉霞飛升,從此一個紀元不知所蹤,凡那個時代的見證者無不嘆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