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窮狠狠地撞穿了地殼,圣衣也早已崩潰。
然而身處于地幔之中,沒有被黑甲覆蓋的頭部卻是一點傷也沒受。
不僅如此,他還能在地幔高壓高溫的熔漿中暢游。
盡管十分吃力,可這一刻,他確實免疫了地幔物質對自己的傷害。
原因很簡單,他現在的處境,是至高神劍導致的,是茍爺這個持劍者導致的。
不過當墨窮向上升,飛到地殼中時,土石以及火山巖卻對他造成了沖擊傷害。
他連忙用貝斯特金屬把頭部也裹住。
明明在更惡劣的地幔中,他都沒有受到這種攻擊,可上來之后,反而會受傷。
這種傷害從無到有的變化,正是來源于墨窮主動地改變。
他從地幔飛上來,是主動地從一個環境飛到了另一個環境。
在神劍的判定中,前一個環境無論多惡劣,因為是神劍導致的,所以直接不算,仿佛整個‘狀態系’被提前推導出來,并從傷害列表中剔除。
但后一個環境,無論多舒適,都是墨窮自己導致的,他相當于飛著飛著撞進了地殼,屬于自討苦吃。
包括此刻墨窮再回到之前的地幔里,也會受到傷害。
也就是說,被攻擊的對象,因除了持劍者以外的任何生物的主觀改變,而離開了‘保護區’后,他也就回歸了自然,一切也都自然而然。
這個離開保護區,包括但不限于‘改變環境狀態’、‘改變自身狀態’…
譬如墨窮在地幔里時,突然在體表,進化出一層角質膜,或者境界驟然突破。那么他就會受到來自地幔的高壓和高溫,因為他主動改變了本該受保護的‘人設’。
這里的關鍵,在于主觀改變。
如果墨窮在倒飛之際,高速撞擊了別人,那么被撞擊的人也會一點事都不會有。哪怕被撞擊的人,再撞到更多人,那些人也依舊無傷。
包括墨窮跌入地幔后,因為地心引力,繼續下墜,陷入了壓力更大的地核,也不會有事。
如此待上數十億年,地球爆炸了,他也不會死。他甚至都不會老!
倘若會老的話,意味著神劍持有者可以把敵人困在惡劣環境中,活活老死,而這是違背神劍絕對無傷特性的。
所以被神劍持有者攻擊,狀態可以視為被鎖定了,除非有人主動改變,否則永恒存在。
總之無論如何,神劍堅決不粘鍋。
看著墨窮飛回太空,埃文眼神復雜道:“為何幫我們擋?”
墨窮甩了甩肩膀說道:“這顆星球是無辜的。”
埃文聽到這話,卻是愣住。竟然還有原則?不殺平民?
“不!你肯定是在隱藏什么!”
墨窮笑道:“有意義嗎?如果你還想打,那么整個星系將無你們容身之地。”
“…”埃文沉默。
以炎帝之威,隨手一劍就斬爆了恒星。
盡管他們能約束住超新星爆炸,但是一千顆、一萬顆呢?
他們不可能把所有的強者都用來修復恒星,若是有大量的恒星被斬爆,他們只能放棄對應的恒星系,遷移人口,整個文明會大倒退。
他正思索著,而茍爺的劍勢還在不斷飆升,他完全控制不住,只得將劍氣宣泄給剩下的艦隊群。
有四成的艦隊群,分散開來,沒有被消滅。
他們此刻拼命地躲閃飛來的劍氣,以戰術規避的路徑殺來。
茫茫然的魔能炮向茍爺激射,茍爺神劍橫掃,將各種雜七雜八的攻擊都統統蕩平。
剩余一些劍氣掃不到的,比如一些無形的,詛咒般的攻擊,也都被鮮紅色的圣衣所抵擋,如火鳳般的能量糾纏在茍爺身邊,亦不是吃素的。
至高神劍攻伐無雙,防御也是以攻代守。
可架不住,茍爺還是人神,用著亞當斯的使徒體系,在這異界,他就算沒有神劍,也是頂尖的強者。
突然,遠處一艘戰艦壯烈了,他們急功近利,竟然沒有躲開茍爺隨手的一劍。
頓時在太空中,爆成一團煙花。
埃文哀嘆一聲,知道這么下去,阿斯瓦文明的精銳,恐怕要全軍覆沒。
只得說道:“停下吧…我們投了。”
話還沒說完,突然他看到了毀滅的戰艦中,無數人從爆炸里飛出,竟絲毫無損。
以劍氣的威力,這是不可能的。
“劍氣!劍氣一點傷害也沒有!”一名遭受了正面轟擊的煉金術師大喊。
“什么!”
霎時間,眾人明白一切,劍威舉世無儔,但其實無法傷害任何人。
這是一把只對死物有用的劍。
“這就是收容物嘛!這就是收容物啊!”大家一下子想通透了,他們雖然對收容物理解的不是很深刻,但也并非完全不懂。
“哈哈哈!竟然用這種小伎倆!”
“你以為我們無法識破嘛!”
阿斯瓦人明白一切,變得悍不畏死起來。
然而埃文卻大喊道:“不!停下!結束了!”
他想要制止憤怒的眾人,可是那些從各地趕來的煉金術師,根本不想就此罷休,奔騰著巨大的身軀,圍攻上來。
“劍氣無法傷害我們,殺了二帝,我們可以獲得他們的收容物。”煉金術師們喊道。
“是么。”墨窮搖搖頭,既如此,只能戰爭升級,開啟真正的血戰了。
墨窮的頭發,已經不知不覺,長到了一千米長。
猛然間一股無形的威勢震蕩了第一批沖殺上來的敵人,他們中大部分直接從巨神狀態萎靡成人形,隨后眼一翻,漂浮在空中,失去了意識。
霸氣,直接橫掃了數千名煉金術師。
只有少數意志堅定的,一點事都沒有,甚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戰友都暈了。
“停下!炎帝劍氣無傷,但是黑帝能殺!”埃文瘋狂地傳訊道。
然而剩下的煉金術師,還處于被愚弄的怒火,根本聽不進去。
數名幽藍色巨人,已經殺到近前,盯著茍爺的劍氣旋渦,一拳搗來。
發出的攻擊,會被劍氣掃清,但是由不會被傷到的身體來近戰攻擊,卻還是能殺死茍爺的。
眼見如此,茍爺將一道劍氣射向墨窮,墨窮抬手一彈,將其射向一名沖殺上來的巨神。
劍氣立刻改變了方向,直沖正面一名煉金術師。
那煉金術師體表紫色的護罩瞬間湮滅,其驚恐地看著自己,在恐怖的劍意下化為塵埃。
“什么!”
“死了…”其他煉金術師頓時一滯。
墨窮彈出的劍氣,目標并非那名煉金術師,他只是順帶的。
劍氣蕩滅敵人后,直飛向遠方的一艘戰艦。
戰艦上的煉金術師大驚,操控著戰艦想要閃避,但是劍氣猛地一拐彎,輕松斬滅了戰艦。
數千米場的戰艦,直接蕩然無存,里面的人也無一生還。
茍爺作為神劍持有者,不能傷害任何生物。但是他有個能反彈能量,并且想彈多遠就彈多遠的墨窮,那就不一樣了…
墨窮,將茍爺的攻擊彈開,該攻擊造成的殺傷,是可以殺人的。
該行為,等價于,墨窮‘撿了’個‘先天劍氣’,然后將其扔出,射殺了別人。
正如同有鐵匠鍛造了一把刀,有人用這把刀殺了人,總不能怪罪鐵匠吧。
茍爺就是這個生產者,而墨窮能借用多少至高劍氣,就看他有多大的本事了。
彈射至高劍氣非常困難,剛才那么一小縷劍氣,墨窮也是盡了全力了。
畢竟他能撼動龐大的能量,主要靠的是圣衣,而圣衣在他格擋至高劍氣時,直接會被劍意附帶的破魔屬性反噬崩潰…
也就是說,墨窮一段時間只能彈一次,需要重聚圣衣,至少五秒鐘。并且彈走的劍氣量是有限的,取決于他的執行力。
但不管怎么說,至高劍氣可破萬法,再少也是頂級的攻伐手段。
墨窮的能量反射有多強,埃文前面與他交手后,非常清楚。
對付劍氣,任何正常的防御手段都是沒用的,加上墨窮無解地命明,這么打下去最終的結果一定是輸。
無數年積攢的家底,將被這兩人掃蕩一空。
“停下吧!”埃文再度喊道。
眼看著墨窮又彈出一劍,精準地消滅他們的戰艦,阿斯瓦人終于士氣跌落谷底。
可是他們還是很不甘心,急道:“埃文,我們也許拼得贏的!難道你不想要探索根源信息嗎?”
埃文自然也很不甘心,他也想要收容物,他也想研究絕對特性。
那是煉金之道完全要仰望的東西,那是凌駕于一切自然規則之上的東西。
這對任何一名煉金術師,都是致命的吸引力,正如當年古神哪怕放棄一切神道,都要留在地球一樣。
只見埃文凝視著墨窮道:“我們可以投降,但我們必須派遣使者,長期留在你們的宇宙,并且有資格接觸研究收容物。”
“否則,我們寧愿跟你們拼到底!”
墨窮笑道:“知道我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借用炎帝的劍氣嗎?”
埃文思索道:“你們根本不需要隱藏炎帝不能殺人的這一點,你們這么做,只是因為真的不想下死手?”
墨窮說道:“是的,藍白社的秩序,是由文明維持表秩序,我們維持收容秩序。”
“為了收容安全,我們不希望在一個與我們不死不休的地方,建立收容基地。”
“我在盡可能避免與你們血海深仇,如果你們非要升級戰爭,那么為了這個世界的收容物能妥善處理,我們只能將阿斯瓦文明徹底除名。”
聽了這話,阿斯瓦人一愣,啥意思?你們要在這里建立收容基地?
“什么叫為了這個世界的收容物能妥善處理?我們的世界有那種東西?”埃文不解道。
墨窮說道:“原本是沒有的,但是因為我和炎帝…總之這個世界的文明中,也會滋生出收容物了。”
“什么!”阿斯瓦人震駭到了極點。
“你…你們可以改造別的宇宙,也出現收容物?”埃文驚悚道。
墨窮說道:“你們的宇宙將會誕生收容物,但依舊不可以感知根源信息。”
阿斯瓦人傻眼了,這是何等的手段?原來藍白社是可以制造收容物宇宙的!
他們阿斯瓦文明費盡心機,就是因為地球獨一無二,擁有眾多收容物,而叛逆者就是靠著那些東西,戰勝的古神。
所以他們也想得到,與收容物相比,煉金體系不值一文。
卻沒想到,他們為了收容物而發起戰爭,結果藍白社輕松把他們的宇宙,也變成了收容物宇宙!
阿斯瓦人戰爭的最大緣由,沒有了。不僅如此,還卡了一手根源感知。
藍白社竟然有如此改天換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