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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追蹤

  第二天一早,做了三個小時的車,墨窮趕到了濰坊。

  他輕裝出行,身上除了手機、身份證還有GPS以外,就只帶了三只圓珠筆。

  是的,圓珠筆…

  他倒是想帶上弓箭,可這也上不了火車啊,他的箭頭是真的可以捕獵的。

  墨窮也懶得為此把箭拆了,只是防身的話,三只圓珠筆足以。

  對他而言,三支筆用好了,和三把飛刀也沒什么區別。

  事實上,他也不覺得自己要和那趙明軍對上,目擊對方躲在哪里后,直接報警就是了。

  等人落網,五萬塊也就美滋滋到手了。

  “嗯,現在繼續確認他的位置。”

  下了火車,墨窮沒急著去之前GPS的落點,他避開雜亂的視野。

  舉目四望一番后,徑直走向附近的一家超市,買了一套口香糖,外加一包煙和打火機。

  “現在范圍縮小得差不多了,隨便用個東西定位就行。”

  站在無人處他抽出一條口香糖,吃著口香糖的同時,隨手把包裝紙一拋。

  就見那包裝紙飄在空中,以極慢的速度飛向一個方向。

  確認了方向后,他又伸手把紙摘下來,塞進口袋里。

  拒絕了所有拉客的黑車后,他走了兩條街才找到共享單車。

  刷了一輛單車,墨窮狂蹬著朝向目標的方向。

  路上,他時不時就要甩出那張紙,確認一下趙明軍的方向。

  一步步地,墨窮都出了市區,在去往縣城的馬路上汗流浹背。

  “果然,我就知道他又跑了。”

  墨窮嘆了口氣,又打車回到火車站,轉頭進了售票廳,直接排隊買票。

  據他估計,趙明軍昨晚發現有人砸了個GPS給他后,定然是嚇壞了,以為自己被盯上,急忙轉移藏身地點,卻不敢坐火車的。

  因此就算逃出了市區,應該也是用的別的交通工具,速度可能不快。

  也就是說,此刻應該還在附近的縣里,尚沒有逃出濰坊的地界。

  “這個方向的話,昌樂、臨朐都有可能。”

  “先去昌樂再看吧。”

  墨窮很快買到票,等了十幾分鐘就上了車。

  “只能這么一步步試了。”

  “不能再打草驚蛇使用GPS了,到時候他落網,受到警方審訊時,肯定也會交代這事的。”

  盡管通過飛紙的方式,一點點確定他的方向非常沒效率,遠不如GPS省事。

  但有了昨晚趙明軍疑似發現GPS的事后,墨窮便決不能再用同樣的方式。

  被不知誰扔的GPS砸臉,這種事有一次就行了,再多就非常可疑,直接坐實有人從昨晚跟蹤他到現在。

  只有一次的話,到時候墨窮舉報了他,只要不承認就行了,畢竟他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昨晚他被砸時,墨窮在煙大宿舍里。

  不是他的話,警方就不會在意,會覺得昨晚的GPS砸臉事件,不過是個巧合,估計是當時附近的某個人隨手扔的,砸到了趙明軍而已。而趙明軍嚇得跑,也不過是做賊心虛,草木皆兵。

  反之,如果多次用GPS砸趙明軍,找到他后自己報警,到時候一結合趙明軍的供詞,就會被警方認為昨晚是自己砸得他。

  但問題是,墨窮昨晚還在宿舍里…一旦警方注意到這個細節,就會奇怪墨窮身在登州,是怎么砸到濰坊的趙明軍?

  所以墨窮根本沒的選,他絕對不能說GPS是他扔的,必須淡化GPS。

  “哈,真是個磨人的家伙…”

  坐了半個小時的車,墨窮走出了昌樂火車站。

  繼續用飛紙一點點確定方向,騎行追擊。

  他不相信趙明軍會一直跑,總會停下的,估計趙明軍也會覺得自己昨晚過于敏感,察覺到根本沒人追他時,就藏身于某處休息了。

  五萬塊錢不是那么好拿的,墨窮又騎了半小時后,他來到某個小區。

  這小區的安保幾乎沒有,破監控都生銹了…

  門房看都沒看他一眼,墨窮大搖大擺地就進去了。

  四下無人,只見他把單車放好,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走著,面前飄著一張口香糖的包裝紙,為他指引著方向。

  此時此刻,這張紙倒頗像是海賊王中的生命紙,與趙明軍的位置緊緊維系,晃晃悠悠又鍥而不舍地追逐他。

  眼看著飛紙突然升高,要飄向某棟樓的上層,他就隨手一抓,將紙收好。

  “確定了,就在這棟樓里。”

  至于幾樓…只見墨窮掏出一包剛才買的煙,直接點著一根,深吸一口,吐出煙霧。

  他并不會抽煙,此刻是拿煙當箭,一口吐射趙明軍。

  就見那煙霧勻速向上飄,一直到了四樓,都沒有散去。

  煙霧鉆過窗戶的縫隙,直接飄進了房間。

  “401么…”

  墨窮點點頭,走到樓下見有保險門,便直接按下了401。

  可是鈴聲響了半天,也沒見有任何反應,仿佛這家沒人似得。

  “呵呵…”

  趙明軍已經逃亡三年了,這三年他隱姓埋名,過著流浪的生活。

  因為身份證不能用,他根本找不著工作,只能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不順手的時候,干脆持刀明搶,然后換個城市。

  如此輾轉三年,他來到了齊魯省。

  有了錢,住處倒是好解決,起初實在找不著不要身份證的地方,就干脆睡公園。

  到后來,寒冬臘月,天氣惡劣的時候,見警察始終沒能抓到自己,漸漸膽子大起來,開始跟一些當地的小混混搞熟。

  有了所謂朋友后,給點租金,他就有了住處。

  但是,因為有大案要案在身的他,稍微在一個城市犯了一些事后,就立刻遠遁。

  新認識的一些朋友,也全部都不再聯系,直接重新開始。

  因為他不像那些混混,犯了點事,大不了拘留幾天,不疼不癢的。

  他要是因為一些別的事被抓到,那以前犯得事就立刻兜不住了。

  身負七條人命,若是因為偷搶,乃至打架斗毆而被抓,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也正是他逃亡期間,也始終在犯案,并沒有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所以他的警惕心始終都很高,稍有不對,立刻就會換個地方。

  昨夜里,他睡在朋友的房子里,正躺在床上看電視。

  突然聽到窗戶爆碎聲,緊接著一個東西就砸在了他的臉上,直接砸出了淤青。

  他驚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湊到窗邊往外看。

  可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到人。

  謹慎的他穿上衣服就先跑出房子,躲在暗處等了許久,也沒發現什么動靜,好像僅僅是被人砸了窗戶而已。

  因為他住的是某個混混的房子,所以被人砸窗戶他倒是不奇怪。

  待了一個小時沒動靜,他就放心地回到房間里。

  看到地上的海綿球,又感到奇怪了:誰拿這東西砸別人窗戶?而且怎么那么痛?

  他撕開一看,卻是悚然一驚。

  海綿球里藏得是個GPS,而且是運行狀態,正在定位。

  這可把他嚇得好歹,這是干什么?為什么要定位這里?又是誰干的?

  他倒不覺得這是針對自己的,只當是這房的原主人惹了什么人,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這東西到底拿來干什么用。

  本著不想惹任何麻煩的心思,他踩碎GPS后,連夜收拾東西就溜了。

  他走了一晚上,打算步行去往青州。

  因為并不急著趕到,所以走走停停,專挑小路。一直走到第二天天亮,也才走到CL縣。

  晚上沒睡,走了一夜,實在太累。

  疲憊之際一想,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若要抓自己,扔個GPS是個什么意思?

  而且他當時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人來,也許是他多想了,那可能是對面樓上的人錢多的燒,拿個GPS亂特么扔,正巧砸到他屋子里,懟到他臉上去了。

  越想越覺得可能,越想越覺得憋火,本來就過得提心吊膽,賊老天還派個瓜皮讓他不得安生,不禁憤憤不已。

  又餓又累,身上沒錢,借著這股邪火,他打算做上一筆。

  反正是要換個城市了,臨走前撈一筆錢是他這幾年的常態。

  隨便挑了個破爛小區,他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在一棟棟樓下晃蕩著,見哪一棟有人出來,他就順勢湊上去,混進樓里。

  上下樓觀察了一會兒后,他選中了401,因為從門來看,這家最有錢,而且趴在門上聽,能聽到里面有人。

  是的,他專找有人的,因為沒人他進不去…

  敲響門鈴,見門剛開一個縫,他就直接一撞,整個人擠了進去。

  一手關好門,一手從兜里掏出刀子。

  他臉上戴著口罩,平靜道:“搶劫。”

  屋里就倆人,一男一女兩小年輕,開門的是那女人,被他這一撞,直接摔倒在地。

  男人跑出來見狀,似乎因為趙明軍的語氣太平靜,竟然指著他吼道:“你特么找死啊?”

  “噗!”趙明軍甩手就是一刀,直接削掉了男人伸出來的一根手指。

  這狠戾勁,頓時讓屋內兩人直接懵逼了。

  趙明軍雖然膽戰心驚地逃亡,但那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對于被人的生命,毫不在意。

  這三年沒再添上人命,主要是因為搶劫和殺人,警方的出警力度不同。他搶了錢還能跑得掉,但殺人了,未必出得了這城。

  所以他犯事時,依舊要蒙臉,這也是為了不把搶劫變成殺人。否則被他搶的人,跟警方一描繪樣貌,很有可能就發現他是通緝令上的人物,繼而極度重視起來。

  這些年來,搶劫的事做得多了,非常清楚怎么掌控局面。

  端著刀,兇神惡煞地威脅別人,遠不如上來就是一刀,不用多,見血就行。

  前者對方可能表面順從,內心還想著怎么反擊,怎么搏斗。

  后者,被劃了一刀,對方直接秒慫,保證配合,不敢有任何反抗心思。

  果然,被切了手指的男人,捂著手直哆嗦,眼淚鼻涕糊一臉,但又不敢叫太大聲,生怕給滅口了,只能壓抑地哼哼。

  “快!快去拿錢!傻娘們哭什么哭,快啊!”男人一邊哼哼,一邊對著女人低吼道。

  那女人也嚇哭了,本就被撞到,竟一時站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子煙猛地從房間里鉆出來,迎面就噴了趙明軍一臉。

  “咳咳…呸!”趙明軍擺了擺手,煙頓時被驅散。

  “屋里有人?”趙明軍眼神一冷。

  “啊?”情侶倆也疑惑。

  趙明軍把他們趕到屋內,自己也進去查看,卻發現房里沒人,連窗戶都是關好的。

  正奇怪之際,門口響起了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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