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蔓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皇宮里陪太后,唐寧進宮不難,進后宮卻很難。
男人自古以來都是吝嗇的,尤其是對于自己的老婆,皇帝更是如此,后宮的妃子只能是他的,別的男人看上一眼也不行,所以宮里除了宮女就是太監,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后宮對于他們這些外臣來說,向來都是禁地。
安陽郡主是女人,不在禁止之列。
安陽公主回過神來,意識到她剛才想錯了,支吾道:“帶,帶話啊…,帶什么話?”
“你去見太后的時候,順便幫我告訴她,讓她這兩天出宮回府一趟。”唐寧看了看安陽郡主,問道:“郡主剛才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自從唐寧無緣無故送了她一間價值不菲的店鋪之后,安陽郡主就認定他對自己有什么想法。
而男人對女人,還能有什么想法,無非是那些羞于啟齒的事情…
再聯想到他這么多夫人,還沒有子嗣,而她偏偏看起來像是好生養的樣子…
她和顰兒深入討論了一番,覺得唐寧是想要得到她,讓她幫他生兒子。
這種無理的要求安陽郡主當然要拒絕,只是沒想到,唐寧只是讓她帶句話而已。
“沒什么。”她的臉色因為羞愧而有些發紅,說道:“這句話我會幫你帶到的。”
唐寧發現了她的異樣,但卻沒有追問下去。
女人就是這樣,她們的想象能力十分豐富,時常通過一些微小的事情,便能在腦海中腦補出一場分幾十折的大戲。
安陽郡主更是如此,唐寧懷疑她甚至能從他送她一間店鋪的事情上聯想到他想泡她,繼而聯想到他想讓她幫他生兒子…
其實他只不過是許多天不見趙蔓,有些想念,想托她捎句話,僅此而已。
郡主府內。
安陽郡主看著顰兒,說道:“看來是我們誤會了,他根本不喜歡我。”
說完之后,她臉上又浮現出怒色,不忿道:“本郡主難道就比不上她的夫人嗎,他憑什么不喜歡我?”
安陽郡主做事倒也爽快,唐寧前一天托她帶話,趙蔓第二天就回來了。
康王造反的事情對趙蔓其實并不是沒有影響,兄長想要殺父親,殺其他的兄弟,她的心里同樣不好受。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懂得將那些情緒掩藏在心底,只給人留下一個堅強的表象。
趙蔓依偎在他的懷里,問道:“明年我們就要走了嗎?”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我就會帶你你開這里。”
趙蔓許久都沒有說話,唐寧低頭看著趙蔓,問道:“舍不得嗎?”
“有一點舍不得皇祖母。”趙蔓點了點頭,說道:“可是皇祖母又說,女孩子大了,就要為自己著想了,怕這怕那,舍不得這個,舍不得那個,是永遠不會得到幸福的。”
唐寧很慶幸,冷冰冰的皇宮里面,還有這樣一個人能夠溫暖她,能永遠為她提供一個避風的港灣。
相比而言,蘇媚的童年,則顯得毫無溫度可言。
她已經離開大半年,等到元宵一過,時間便差不多一年了。
唐寧沒想到,黔地的事情居然會拖的這么久,近幾個月,她更是一封信都沒有寄回來。
這讓唐寧心中稍顯不安。
陳皇接連兩次派密諜前往黔地,都沒有了消息,就連朝廷,現在也搞不清楚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過了這個年,若是那邊還沒有什么消息,唐寧就打算親自去跑一趟了。
定元三年年末的最后幾天,唐寧沒有等回來蘇媚,卻等回來了小小。
老乞丐這次帶著她出門云游,也走了大半年時間,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材更加的高挑,出落的更加漂亮,已是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全然不似當年那個營養不良的小乞丐。
這幾年由于方新月的耳濡目染,她的性格也沒有以前那么封閉,也愿意向除了唐寧意外的一些人敞開心扉了。
聽到小小回來的消息,方新月昨天晚上就來了唐家,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直到第二天,小小還在和她講著此行的游歷見聞。
老乞丐拍了拍老鄭的肩膀,說道:“幾個月不見,功夫見長啊…”
老鄭看了他一眼,繼續磨刀,不知道是不是唐寧的錯覺,老乞丐回來之后,老鄭磨刀的動作都比之前快多了。
他們兩個雖然經常互相嘲諷,彼此攻擊短處,但也還是互相關心的。
唐寧聽小小說,她們在楚國遇到了一個賣面的老婆婆,居然能和老乞丐打的不分勝負。
在唐寧眼中,老乞丐就是需要所有武者仰望的巔峰了,沒想到當年遇到的那位賣面老婆婆,居然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據小小所說,這大半年的時間里,她跟著老乞丐,不知道踢了多少山門,打敗了多少對手,一年之前唐寧就不是她的對手了,現在更是不知道她已經成長到什么程度。
當然,現在的唐寧,不會傻到去和她切磋切磋,人貴有自知之明,連唐妖精都不會做的事情,他當然也不會自找苦吃。
臨近年末,尚書省要處理的折子有很多,又恰逢王相病了,唐寧每天不知道要看多少折子,每每都要等到天黑之后,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頭昏腦漲的回到家中。
過了半個月這樣的生活,他就大概明白,王相為什么那么喜歡生病,他如果不三天兩頭請個假,將那些繁瑣的折子交給尚書省的其他官員,也活不到這個年紀。
這更加堅定了唐寧早點離開陳國的決心。
當宰相聽起來很好,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管著滿朝官員,但若是一輩子都這么下去,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自由對他來說,要遠比這些虛名重要的多。
他不僅要在尚書省批折子,每隔兩天,還要被陳國召見,開一次小朝會,討論早朝之上沒有解決的問題。
御書房,陳皇坐在上方,說道:“西域的事情,便這么定下了,懷王盡早安排護衛,護送那些西域百姓回去。”
懷王拱了拱手,說道:“兒臣遵旨。”
今日的小朝會,便是討論與西域諸多小國的聯合,唐寧以為今天到這里就結束了,沒想到陳皇剛剛讓他們回去,便有一名小宦官從殿外跑進來,將一封密信交在他的手里。
陳皇打開密信,看完之后,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王相抬起頭,看了看陳皇,開口問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大事發生了?”
陳皇將那封信放下,沉聲道:“這已經是第三批消失在黔地的密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