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死了,自然也做不成駙馬,這一樁陳皇才宣布沒幾天的婚事就此作廢。
不過趙蔓的煩惱卻還是沒有結束,作為公主,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早就到了出嫁的時候,陳皇這兩天又開始為她物色下一位駙馬。
她看著唐寧,蹙著鼻子說道:“怎么辦啊,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唐寧捏了捏她的鼻子,安慰道:“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嘛…”
她現在根本不知道她的威名,唐家大公子和楚國太子,一個被他克死,一個被她克的生不如死,她已經威名在外,京中還有哪家豪門敢娶她?
連平民百姓成親,都要測八字算吉兇,更何況是那些豪門大族,對這些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真有人敢答應,唐寧這陣子也挺閑的,而且心情頗為郁悶,不介意陪他們玩玩,幫趙蔓坐實克夫的名聲。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賤,而且有種自己咒自己的感覺,不過負負得正,他一個掃把星,還怕這點詛咒?
皇宮,御書房中,陳皇看著下方一人,問道:“朕昨天和你商量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下方的一位老者面露為難之色,說道:“啟稟陛下,張家能得陛下隆恩,老臣自然感激不盡,只是…”
中書令算是朝中的肱股之臣,將公主嫁給中書令家的子嗣,身份上正適合,張家長子尚未婚配,他心里才存了這個想法,見中書令面露推諉之色,陳皇皺眉道:“只是什么?”
中書令道:“只是靖兒和人早有婚約,若是背信棄義,毀了張家的名聲事小,若是使得皇家蒙塵,老臣萬死不辭…”
他話說到這里,語氣忽然一轉,看向另一旁,說道:“老臣記得,趙侍中的兒子,似乎和公主差不多年紀,并且尚未婚配…”
中書令禍水東引,趙侍中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么,心中卻早已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誰不知道平陽公主是克夫之命格,誰娶誰倒霉,中書令的孫兒怕她,難道他趙家就不怕了,他們趙家可是單傳,要是像唐家那樣死了兒子,連換人的機會都沒有…
趙侍中心里罵著中書令,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說道:“回陛下,張大人有所不知,曾經有一位游方道士給忠兒算過命,說他過兩年才能婚配,否則后半生將會多災多難,損福折壽,臣不敢耽擱公主…”
晚兩年成家,總比成不了家要好,只要能避過此時,其他的事情都問題不大。
中書令道:“趙侍中真是的,游方道士的話,不能信的…”
趙侍中不甘示弱,說道:“本官怎么沒聽說過張大人的孫兒和人有婚約?”
中書令瞥了他一眼,說道:“這是我張家的事情,趙大人不知道很奇怪嗎?”
看著不甘示弱,互相出賣的兩人,陳皇面色陰沉,說道:“都給朕閉嘴!”
兩人聞言,身體顫了顫,立刻閉上嘴巴。
陳皇看著兩人,面沉如水,他又怎么會看不出,這兩人互相攻擊,根本原因在于,他們誰都不想娶公主,什么時候,皇家的公主竟然淪落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這才是有辱皇家尊嚴!
他站起身,正要開口,忽有一名宦官跑進來,驚慌道:“陛下,不好了,太后忽然病重,陷入昏迷了…”
陳皇面色大變,也顧不得中書令和侍中了,快步向殿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讓所有太醫都到養神殿來!”
唐寧和小小在亭中下飛行棋,本來是陪趙蔓下的,但她剛才忽然被召進宮里,聽那傳旨的小宦官說,似乎是太后的身體出了問題。
唐寧進過皇宮無數次,后宮娘娘卻只見過兩位,對于這位太后,僅僅是聽說了幾次。
陳國如今的太后,正是陳皇的生母,據說她的身體不太好,一直以來都深居宮中,即便是朝中的許多大臣也未曾見過她的真容。
趙蔓似乎對這位皇祖母挺緊張的,匆匆忙忙的進了宮,如今也不知道宮里的情況到底如何。
皇宮,養神殿內。
陳皇看著陳太醫令,沉聲道:“太后的病情如何了?”
陳太醫令連忙道:“回陛下,臣已經施針穩住了太后的病情,太后她老人家現在需要靜養,大概明天早上就能醒過來。”
陳皇放下了心,又問道:“太后的病情一向穩定,這次為何會忽然病發?”
陳太醫令小心道:“陛下,太后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如以前…”
“朕不想聽你說這些話。”陳皇看著他,問道:“你就直接告訴朕,還有什么辦法能穩住太后的病情?”
陳太醫令想了想,說道:“若是孫神醫在京師,或許會有些辦法,可他老人家云游四海,蹤跡難覓,臣只能盡力而為…”
趙蔓匆匆的走過來,問道:“父皇,皇祖母怎么了?”
陳皇長舒口氣,說道:“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趙蔓也放下了心,說道:“那就好…”
“太后是福壽深厚之人,不會有什么事情的。”陳皇看著她,忽而道:“蔓兒你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太后的病情又不太安穩,朕欲在京中覓一年輕俊杰,讓你們早日成婚,也好為太后沖沖喜,你以為如何?”
趙蔓嘆了口氣,說道:“唐璟哥哥死了,他們都說兒臣是克夫之命,若是再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是沖喜,而是給皇祖母折壽了…”
她抬頭看著陳皇,說道:“兒臣愿意出家為道,帶發修行三年,為皇祖母燒香祈福,父皇以為如何?”
陳皇看著她,說道:“這豈不是耽擱了你的婚姻大事?”
趙蔓笑了笑,說道:“兒臣的婚姻算不了什么,只要皇祖母的身體能好些,兒臣做什么都愿意。”
陳皇看著她,欣慰道:“蔓兒長大了。”
趙蔓看著陳皇,說道:“人總是要長大的…”
唐寧看著趙蔓,詫異道:“什么,你要出家為道?”
“只有三年啦…”趙蔓看著他,說道:“你不是說,最多三年,我們就要離開京師了,更何況,這樣一來,這三年里,父皇就不會再給我亂指駙馬,我們也就沒有那么多的麻煩了…”
唐寧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想不到她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方法來逃避陳皇的逼婚,看來女大十八變,變的不僅僅是身材和臉蛋,還有頭腦…
趙蔓得意的看著他,問道:“怎么樣,我聰明吧?”
唐寧捏了捏她的臉,說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哐當!
月亮門外,蕭玨手上拎著的一壇好酒摔在地上,雙目圓睜,無比震驚的看著他們,顫聲道:“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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