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圓舉著一只雞腿在啃,唐夭夭看著唐寧,問道:“你找到新的商機了?”
唐寧一直都覺得,銀子是賺不完的,夠花就行,但唐妖精對于賺錢卻始終保持著極高的熱忱,這或許是源自她們唐家人骨子里的東西,怪不得唐家的生意做的這么大。
唐寧看著她道:“馬上就是十六衛大比了,你可以賭啊,到時候,賭坊肯定會開出盤口。”
唐妖精號稱賭神,當初借著唐寧考中狀元,賭贏了近百萬兩銀子,沒有什么是比這個來錢更快的。
“賭博有風險。”唐夭夭看著他,問道:“你不是在兵部嗎,有沒有什么內幕?”
想不到做事向來不拘一格的唐妖精也變的勤儉持家起來,這種進步讓唐寧感到意外。
不過,兵部只是具有十六衛大比的承辦權,辦的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存在什么內幕或者暗箱交易,除非他給參賽某只強隊飯菜里下毒,押另一只弱隊取勝,反正他們的伙食是兵部管的,這個辦法的可操作性很強。
但這樣做又太敗人品了,不是君子所為,賺來的錢也不干凈,最主要的是有風險,還不如培養一支弱隊作為黑馬,可唐寧并不屬于十六衛,這個想法沒有一點可操作性。
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作為承辦方,兵部就算是沒有什么暗箱和黑幕,但內幕肯定還是會有一點的。
大比的籌備事宜好像是吳郎中在負責,到時候向他打聽打聽就行。
蕭玨最近天天往這里跑,從門外快步走進來之后便看著唐寧,問道:“聽說你今天打了十六衛校尉?”
唐寧看著他臉上的幾塊青紫,問道:“你臉怎么了?”
蕭玨摸了摸臉,說道:“沒怎么,不小心碰到了。”
好好的一張臉碰的青一塊紫一塊也不容易,唐寧倒是沒有繼續追問,點頭道:“兵部不是他們的軍中,我只是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不要太放肆,你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怎么知道?”蕭玨瞥了他一眼,說道:“全京師都知道,十六衛校尉在兵部被人揍了,十六個打不過一個,一點兒臉面都沒有留下…”
唐寧之前在京師的名氣,大都是靠他的三元狀元得來的,當然,下一屆科考馬上就要到了,他的狀元身份逐漸的不被人們提起,但說到掃把星,侍郎克星,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打人而揚名,對他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打十六的戰績,怎么都比掃把星好聽多了。
唐寧看了看蕭玨,問道:“你今天怎么這個時候來了,今天應該是你值守吧?”
蕭玨擺了擺手,說道:“今天以后,我就不在右羽衛了,我現在是左驍騎校尉。”
陳皇對于蕭家的照顧,已經很足了,蕭玨任羽林都尉才一年,便升任驍騎校尉,驍騎衛雖然不如羽林衛,但驍騎校尉可是正六品的武職,蕭玨只用了一年時間,便升了整整一級。
可憐他累死累活的在六部跑來跑去,抓貪官除佞臣,中途還千里迢迢去了一趟楚國,多次身陷險境,才只升了一級而已。
而蕭小公爺,只是在京師混了一年日子而已,這就是皇帝小舅子和普通人的差別。
唐寧看著他問道:“無緣無故的,陛下為什么讓你去驍騎衛?”
蕭玨解釋道:“我爹以前是驍騎衛大將軍,他的很多部下都在驍騎衛,我們這些人,一開始都會在羽林衛中歷練,等到兩三年后,就會被調往其余十二衛…,對了,這次左驍騎衛的大比,就是我負責的。”
“你負責?”唐寧看了看他,想到一件事情,問道:“左驍騎衛的實力如何?”
蕭玨道:“還行吧。”
“去年的小比,在十六衛中排第幾?”
“第十五。”
“第十五?”唐寧眼前一亮,點頭道:“十五好啊…”
蕭玨看向他,問道:“你什么意思?”
唐寧沒有正面回答他,看著蕭玨問道:“你想發財嗎?”
蕭玨搖了搖頭,說道:“不想,我的銀子夠花。”
唐寧又一次問道:“真不想?”
“不…”
蕭玨只說了一個字,嘴里就被唐寧塞進去一個雞腿,唐寧看著他,搖頭道:“不,你想。”
“唐大人。”
“唐大人好。”
“唐大人,早。”
唐寧再一次回到兵部的時候,和前兩天的待遇截然不同。
剛來兵部,兵部的大小官吏都對他避之不及,今天則變得格外熱切,不管是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官員,都主動和他打招呼。
走到兵部衙自己值房的路上,耳邊聽到的都是昨日他一挑十六的輝煌戰績,昨日一事,十六衛丟了面子,兵部則是揚眉吐氣,兵部官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外,他還聽到了另一條消息。
昨天發生的暴力事件不止一件,據說,昨日在某座酒樓,有人看到尚書大人的女兒,在京師有著赫赫威名的陸大小姐,當眾對某人動手,動手的原因似乎是對方辱及陸大小姐,說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觸及了陸大小姐的逆鱗…
眾人對生的美貌但脾氣火爆的陸大小姐表示可惜,以及對那敢揭魔女逆鱗的蕭某表示可憐…
唐寧站在走廊上聽了一會兒八卦,這才回到自己的值房。
他剛剛坐下,就看到陸鼎從外面走進來。
唐寧站起身,拱手道:“尚書大人。”
“不必客氣。”陸鼎揮了揮手,說道:“本官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情。”
唐寧道:“什么事情,陸大人說吧。”
陸鼎道:“昨天你提出的十六衛大比的新制,本官覺得很好,不僅公平,我兵部承受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唐寧看了看他,問道:“陸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的意思是,此法既然是由你提出,這次的十六衛大比,便由你負責籌備,畢竟,沒有人比你更熟悉這項新制了。”
陸鼎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種事情,向來都屬于吃力不討好,不僅無利可圖,一旦什么地方做不好,還會遭到十六衛的責難,負責此事之人,即便是兵部內部,每年也是互相推諉的。
唐寧來的路上還在想,四年一度的十六衛大比,可操作的地方實在太多,可惜不是他負責,沒有辦法把握著這其中的商機,沒想到剛到兵部,陸鼎就將這個機會送過來了。
他想了想,看著一旁的吳郎中,說道:“今年的大比是由吳郎中負責,如此一來,我不是搶了吳郎中的差事,這不好吧?”
“好!”吳郎中怔了一瞬,立刻站起來,說道:“本官正擔心若是辦不好此事,豈不是辜負了陸尚書的信任,唐大人能者多勞,本官沒有一點兒異議…”
“既然如此,那下官只好遵命了。”唐寧嘆了口氣,看著陸鼎,問道:“不知此次大比的費用…”
陸鼎面色略有尷尬,說道:“兵部的資金向來緊張,十六衛大比朝廷往年都不會撥款,兵部能拿出來的,只有一千兩…”
資金問題也是兵部遇到的難題之一,十六衛大比,朝廷從不撥款,兵部只能自己出資,對于經費本就緊張的兵部來說,不可能拿出太多的銀子去籌備…
唐寧面露難色,說道:“陸大人,你也知道,十六衛大比,需要投入不少的人力物力,這一千兩…”
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這根本就是互相矛盾的事情。
陸鼎看著他,說道:“兵部最多能拿出兩千兩,不能再多了。”
唐寧看著他,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下官試試吧。”
見他答應下來,陸鼎松了口氣,又鼓勵了他幾句,才匆匆離開。
回到自己的衙房,他端起茶杯,卻并沒有喝,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沒有人愿意做,原以為勸說唐寧要費不少口舌,沒想到居然這么容易,容易到他開始自我懷疑,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無論如何,這樁難事,總算是了結了。
兵部衙中,已經拿到這次十六衛大比舉辦權的唐寧,剛剛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要寫一份策劃書。
一份關于“第一屆唐人杯十六衛錦標賽”的策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