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信王一巴掌拍在桌上,生氣道:“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
“怎么了?”信王妃看著他,目光中閃過疑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沒事。”信王搖了搖頭,說道:“朝中出了些事情,我現在要去處理。”
他大步的走出門外,有人上前道:“王爺,太子遇刺一事,事有蹊蹺,要不要讓人查查。”
“學會苦肉計,也算是長本事了。”信王揮了揮手,說道:“不用管他,讓他自己去折騰吧。”
他看著那人,說道:“你帶人去將郡主找回來,將和她在一起的人也一起帶回來。”
那人拱了拱手,說道:“是!”
太子府。
楚國太子頭上纏著紗布,躺在床上,身邊有侍女將冰鎮的葡萄剝好,送進他的嘴里。
一名年輕人從門外走進來,走到床前,對兩名侍女揮了揮手,兩人立刻起身行禮,緩緩退了出去。
年輕人目光望向太子,恭敬說道:“殿下,消息已經讓人放出去了,您遇刺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
太子將葡萄籽吐出來,問道:“他們怎么說?”
年輕人道:“殿下這一招苦肉計實在是妙,京中只有太子和攝政王,這口黑鍋,就算是攝政王不愿意背,也得背著。”
太子冷笑一聲,說道:“他不是有名望嗎,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解釋。”
年輕人笑道:“若是信王不解釋,百姓便會以為他默認此事,若是他強行解釋,人們也會以為他是欲蓋彌彰,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殿下會自己刺殺自己…”
太子揮了揮手,說道:“行了,給我隨時盯著外邊的動向,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稟報!”
陳國和草原的使者抵達京都不久,還未引起足夠的熱議,便被一件事情徹底的蓋過。
太子的車駕在街頭遇刺,死傷了幾名侍衛,連太子自己都受了輕傷。
這可謂是京師近年來發生的頭等大案,當今皇帝病重,太子作為儲君,也是皇位唯一的繼承人,若是出了什么三長兩短,朝局定當大亂,因此,案情一出,便引起了足夠的重視,京兆府衙和刑部在第一時間便著手調查。
京兆府衙。
幾句尸體擺在堂內,皆是此次太子府傷亡的侍衛,衙門內的捕快早已傾巢而出。
京兆府尹在堂內踱著步子,一臉疑色,看了看這些尸體,喃喃道:“難道王爺準備起事?”
一人匆匆的門外走進來,看了看這滿地的尸體,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兆尹看著刑部尚書,說道:“我還正想問你呢,難道是王爺那邊…”
“沒有人告訴我,這也不像是王爺的手段。”刑部尚書搖了搖頭,說道:“你我都清楚,王爺要是有意,早就可以坐擁天下,何必等到今日?”
京兆尹搖了搖頭,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太醫院中,便有一位本官的至交,他前兩日才透露給我一個消息。”
刑部尚書目光一動,問道:“什么消息?”
京兆尹上前一步,壓著聲音說道:“陛下的身體,怕是熬不過今年了。”
刑部尚書面色驟變,“當真?”
京兆尹搖了搖頭,說道:“若不是陛下服用了幾服續命的良藥,怕是也撐不到現在,是藥三分毒,那幾服藥的藥效過后,便神仙難救了。”
刑部尚書望向門外,天空晴朗無云,但在他眼中,看到的仿佛是卷集的烏云,越壓越低,久久不散。
他長嘆口氣,說道:“山雨欲來,說不得便是天塌地陷,你我究竟該如何自處?”
京兆尹握拳道:“草原有強敵窺伺,陳國與我們名雖聯盟,實則防范,楚國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滿殿朝臣,天下百姓,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今日的楚國毀于一旦?”
刑部尚書看著他,問道:“你的意思是?”
“太子不廢,楚國則廢!”
“天下若是落到太子手里,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
“這些年,太子不知道做下了多少惡事,老天無眼,怎么沒有讓刺客殺死他?”
“若是太子死了,信王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放任楚國不管的,王爺做皇帝,好過太子十倍百倍!”
唐寧和李天瀾走在街上,耳邊已經聽到了不知道多少類似的言論。
楚國太子在民間早已是人人喊打,這種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大逆不道的話,在楚國街頭市井竟然如此流行。
李天瀾對這些似乎早已習慣,偏過頭,看著他問道:“所以你來楚國,其實是來阻止聯姻的?”
唐寧點了點頭。
李天瀾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那你到底是阻止平陽公主嫁給太子,還是阻止我嫁到陳國?”
“都有。”唐寧想了想,說道:“太子和端王康王都不是什么好人,嫁給他們,一輩子就毀了。”
李天瀾移開視線,問道:“就憑你一個人,怎么阻止?”
其實在到達楚國之前,唐寧確實覺得阻止聯姻挺難的,但到了楚國之后才兩天,他就意識到,這件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容易。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著李天瀾,問道:“如果太子真的當了皇帝,你們會怎么樣?”
李天瀾腳步一頓,沒有開口。
太子視信王為眼中釘肉中刺,怕是登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除掉他們,唐寧看著她,說道:“要是楚國待不下去,你就來陳國吧,太子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陳國的,我可以保護你。”
對于藏人這種事情,唐寧是極有經驗的,藏一個公主也是藏,多藏一個郡主也是藏,區別不大。
而這也只是最壞的情況,萬一信王想通了,登高一呼,太子被廢,公主不用嫁,郡主不用娶,這趟公費出國游也就能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李天瀾瞥了瞥他,說道:“就你的三腳貓功夫,先保護好你自己吧。”
唐寧正待開口,有一隊衛士從后方匆匆過來,走到李天瀾面前,為首的一人躬身道:“郡主,王爺讓您回去,有要事相商。”
唐寧看著她,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們改日再見。”
那領頭之人又看向唐寧,說道:“王爺說了,請這位公子也一同過去。”
來信王府拜訪了數次,直到今日,才能走正門進去。
唐寧在客廳等了好一會兒,喝了兩杯茶,才有下人走進來,說道:“公子,王爺在書房等你。”
唐寧跟著他走到書房門外,那下人停下腳步,躬身道:“王爺就在里面。”
唐寧敲了敲門,走進去。
書桌前,一道人影背對著他,正在揮毫疾書,唐寧走上前,拱了拱手,說道:“唐寧見過信王殿下。”
信王回頭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色,脫口道:“是你,你就是唐寧?”
“原來是你,你是信王?”唐寧看著昨日和趙蔓釣魚碰到的中年人,同樣詫異的開口。
信王看著他,皺眉問道:“昨天跟在你身邊的姑娘是何人?”
不知道為何,被信王用這種懷疑和審視的眼神看著,唐寧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唐財主平日里看他的眼神,和此時的信王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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