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和蘇媚打牌有輸有贏,但自從蘇媚完全學會了規則,并且意識到可以算牌之后,他們的輸贏就一半一半了。
幾局下來,唐寧和她的臉上都貼了條子。
只是貼條子,不贏點什么,總覺得有些不夠刺激,但贏銀子太俗,而且賭錢不提倡,誰輸了就脫一件衣服的話,又有點太色情了,目前為止,貼條子是最合適的懲罰方法。
唐寧拿起茶壺倒水的時候,發現里面的水已經空了,起身說道:“等一下,我下樓添些水。”
蘇媚揮了揮手:“去吧。”
唐寧倒完水回來的時候,發現蘇媚已經沒有坐在桌前了。
還以為她跳窗離開了,走進房間,將茶壺放在桌上,才發現她躺在床上睡著了。
蘇媚平日里在人前風韻十足,私下里不拘一格,睡覺的樣子看起來卻格外的恬靜,睫毛微微顫抖,胸口…,唐寧可沒有趁她睡覺的時候偷看她的胸口。
她睡著了之后,眼睛居然不是全部閉合的,如果不是她天生就是這樣,便說明她的休息一直不好,平日里應該有很大壓力,長期處于一種不健康的睡眠狀態。
這種人的睡眠較淺,排除干擾能力差,對外界刺激也比較敏感,很容易驚醒,唐寧剛才就發現蘇媚似乎是有些疲憊,也沒有叫醒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這女人居然穿著鞋就上了他的床,唐寧輕輕的脫掉她的鞋子,然后幫她蓋上薄被。
還好她沒有醒過來,唐寧看了看,她的眼睛已經完全合上了,胸口微微起伏,嘴角帶著淺笑,以前根本不會想到,既嫵媚又霸氣的蘇狐貍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他輕手輕腳的走到桌前,繼續看書。
他來京師不過幾日,卻發生了很多事情,明面上風波頻起,背地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暗流涌動。
他能夠感受到,站在暗中窺探的,是一個怎樣的龐然大物,偶爾想到,會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但這里又是京師之地,有一雙至高無上的目光在上方掃視,所有人都要遵守游戲規則。
目前來看,情況也不至于太壞,京師的情況云詭波譎,首先要做的是保全自己,然后不斷向前。
蘇媚一覺醒來,房間已是黑漆漆一片。
這一覺,她只覺得神清氣爽,舒服至極,卸下所有的偽裝和防備,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
唯一有些不舒服的是,空蕩蕩的房間,只有她一人。
她很少在下午時分睡覺,因為睜開眼時,漆黑且空蕩的房間只有她一人,一眼望去,仿佛整顆心也空了。
然而今日不同。
房門在“吱呀”的一聲中打開,唐寧手里端著一個托盤,點了燈,看到坐在床上,有些失魂落魄的蘇媚,詫異道:“你醒了?”
“睡得時間太久,睡傻了吧?”唐寧看了看她,搖頭道:“午時之后,小睡半個時辰就足夠了,睡的時間太久,會越睡越困的。”
蘇媚看了看他,問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兩個時辰,你可真能睡…”唐寧看了她一眼,問道:“喝粥嗎?”
蘇媚揉了揉肚子,問道:“什么粥?”
“白粥。”
唐寧喜歡喝白粥,不太喜歡給粥里放一些亂七覺從白天睡到晚上,醒來之后,最簡單的白粥就上一疊小菜,便已是人間美味了。
“喝。”
蘇媚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腳下只穿了一件足衣,目光望向唐寧,想了想,問道:“你幫我脫的鞋子?”
唐寧盛了兩碗粥,說道:“穿著鞋子上床不是一個好習慣。”
蘇媚想了想,忽然問道:“你沒有趁我睡著了對我做什么吧?”
唐寧差點打翻了粥碗,怒道:“不吃就走!”
什么叫有沒有趁著她睡著了做什么,當他什么人了,癡漢嗎?
“哎呀,人家就是開個玩笑,不要生氣嘛…”蘇媚穿著鞋子,坐在桌前,羞澀的看著他說道:“就算你真的趁人家睡覺對人家做了什么,人家也不會生氣的…”
唐寧看著她,忽然長松了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蘇媚的笑容怔在臉上,看著他問道:“你…你什么意思?”
唐寧笑了笑,說道:“你猜?”
明明對男人防備很深,卻又總是裝出一副蘇妲己魅惑眾生什么都經歷過的樣子,不給她點教訓瞧瞧,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好欺負的?
蘇媚目光盯著他,臉上忽然露出笑容,微笑道:“我相信你,你不是這種人…”
這話雖然是夸人的,但是聽起來怎么這么刺耳…
唐寧低下頭吃飯,蘇狐貍的手段太多了,舔一下嘴唇上的飯粒都能讓人想入非非,要不是他關鍵時刻腦海中總是能清晰的浮現出唐妖精的劍,然后就進入賢者模式,可能還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唐寧發現她不僅能睡,而且能吃,就著一碟小菜,蘇媚居然喝了兩碗粥,然后揉了揉小肚子,風情萬種的舔了舔嘴角,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說道:“我吃飽了…”
外面傳來敲門聲。
蘇媚起身走到窗前,有些留戀的看了看那張床的方向一眼,說道:“謝謝你的粥,還有床…”
話音落,她的身影也消失在窗前。
唐寧走到門前,打開房門,蕭玨站在門口,將那塊玉牌遞給他。
蕭玨和老乞丐去天然居蹭飯,蘇媚就過來蹭他的夜宵睡他的床,也說不上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蕭玨靠在門上,看著他問道:“整天躲在房間里看書有什么意思,京師這么熱鬧,你就沒想著出去走走?”
唐寧反倒是不理解蕭玨,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是也要參加省試,都不用溫書的嗎?”
“我溫什么書啊…”蕭玨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封官好幾次我都拒絕了,參加省試就是玩玩,想當官我早就去當了…”
這就是貧寒學子和富家子弟的區別,蕭玨可以一直浪到省試開始,不管考的什么結果,說當官馬上就有官可當,唐寧就只能付出艱辛的努力,每天和李天瀾交流策論,累了只能看看姑娘們跳舞,和蘇媚打打麻將,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蕭玨搖了搖頭,準備離開時,目光向房間里面瞥了一眼,腳步頓住。
他重新看向唐寧,問道:“你剛才在房間里干什么?”
“看書啊…”
“一個人?”
“一個人。”蘇媚是翻窗戶進來的,沒有走正門,要是告訴蕭玨他和蘇媚在里面打麻將,他肯定不相信,也就更解釋不清了。
蕭玨走進房間,指著桌上,看著他問道:“為什么會有兩只碗?”
唐寧想了想,說道:“我喜歡用兩只碗。”
蕭玨吸了吸鼻子,目光再望向他時,已經崇敬萬分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唐寧也吸了吸鼻子,全是蘇媚的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料的味道,難道是傳說中的體香?
他看著蕭玨,解釋道:“她就是來打了幾把麻將,喝了兩碗粥,沒什么…”
蕭玨的目光望向凌亂的床鋪。
“還順便睡了一覺。”唐寧表情認真,補充道:“她一個人。”
“我懂。”蕭玨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蕭玨走到床邊,捏起了一根長發,遞給他,說道:“以后小心點,尤其是李姑娘在的時候…”
說罷就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走出房間,敬佩之余,還有些傷神和遺憾。
天然居,蘇媚走進房間,站在桌前的老嫗問道:“這么久,你去哪里了?”
“隨便走了走。”蘇媚隨口說了一句,向房間里面走去,“我先洗個澡,有什么事情,一會兒再說。”
老嫗看著她走進去,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疑色,喃喃道:“幾個時辰就像是換了個人,只是隨便走了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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