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妖精和一群姐妹去隔壁的吳家了,唐寧坐在她閨房的桌旁,隨手翻開一本書來看。
她書架上的大部分書都是為了裝樣子的,真正翻過的,也就是角落里那幾本志怪故事和傳奇小說。
前者類似于后世的仙俠或是恐怖小說,后者則是以言情為主,不知道這里的出版業利潤如何,這個時代還沒怎么出現的暢銷書,唐寧腦子里面還有幾本,當時是為了學術研究,現在剛好可以拿出來,騙騙靈州女子的眼淚,圈一波粉,賺一波錢…
當然,他心里就算有這個想法,要實現也得等到州試結束之后了。
不知道唐妖精那里怎么樣了,可別比詩比不過人家,惱羞成怒,抓住幾個說風涼話的揍一頓出氣…
吳家,某處小院,
“夭夭,你看看,我的肌膚屬于哪一種類型,應該用哪一種面膜?”
“夭夭,蜂蜜和牛奶,到底哪一個效果更好?”
“夭夭,你還知不知道其他的秘方?”
“哎呀,你們排隊,排隊,懂不懂禮節了…”
唐夭夭被眾多女子圍在一起,難以脫身。
自從青瓜在靈州暢銷之后,向來孤家寡人,除了鐘意之外,沒有多少好友的她,在靈州女子心中的受歡迎程度,大幅提高。
一來她是鐘意的閨蜜,手里握著她們不知道的養顏秘方,是大有可能的事情,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美麗過不去。
二來,她還掌握著靈州大部分的青瓜,扼住了諸多愛美女子的咽喉,如果不是本來就和她有什么舊怨,誰愿意平白無故的得罪她?
唐夭夭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出來,看著身旁的三名女子,不滿道:“小詩怎么還沒有來,她不來,我們今天應該怎么辦?”
她們今日本來應有五人,稍微懂些詩詞的,也只有她口中的“小詩”一人,若是能應付出一首出來,也不至于太過丟臉。
至于唐寧,是她為了應付突發狀況,確保萬無一失的手段。
“小詩說她身體不舒服,讓我們先過來。”一名女子看著唐夭夭,有些疑惑的問道:“夭夭你為什么不將鐘姑娘請過來呢,有鐘姑娘在,我們還用擔心這個?”
“總不能每一次都麻煩小意…”唐夭夭搖了搖頭,說道:“小意那么厲害,就算是贏了,傳出去也是我們欺負她們…”
“可現在怎么辦,一會兒就要抽題目了…”
“小詩沒來,我們也不會寫詩啊…”
“完了完了,晚上就不該來的…”
“咦,夭夭姐已經過來了啊…”唐夭夭偏過頭,看到幾道身影從旁邊走過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子,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問道:“今天晚上,夭夭姐這邊,只有四個人嗎,那可別說是我們欺負人啊…”
女子的身旁,算上她在內,一共有六人。
唐夭夭的目光從這女子的臉上一掃而過,望向了她身后的一名少女。
名叫小詩的少女低下頭,不敢看她。
“小詩,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你怎么跑到她們那邊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夭夭身后的幾名女子一臉疑惑,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
唐夭夭回過神之后,目光從那少女的身上移開,望向吳文婷,說道:“這種事情,又不是打架,人多就能贏的…”
吳文婷用訝異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隨后便笑道:“看來夭夭姐是胸有成竹呢…”
她拿過來一個放著許多竹簽的竹筒,笑道:“既然如此,夭夭姐,今天晚上的題目,就由你來抽吧。”
唐夭夭隨手從那簽桶里抽出一根,自己看了一眼,遞給吳文婷,吳文婷看了看之后,便將之遞了出去。
今夜之詩會,其實主要目的并不是非要比個高下,她所請之人,除了一些小有名氣的才女之外,大都是商人女子,吳家需要通過她們,來和她們背后的家族保持密切的聯系。
當然,如果能順便打擊打擊唐家那位,對她們吳家,也是很有好處的。
她本以為唐夭夭今夜會請鐘意過來,靈州第一才女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自然是有些欺負人,她們就算是輸了,也不會丟臉。
沒想到她如此自大,吳文婷看著她,笑著說道:“題目已經定下,夭夭姐不妨先進來看看表演,聽聽曲子吧,或許會有靈感呢…”
今日之詩會,并不是只能坐下來寫詩填詞,吳家請了人表演,又有各色美食,眾人一邊享用美食,一邊看著表演,若是有人寫出作品,再拿出來一起欣賞,說是宴會,更加貼切一點…
“不用了…”唐夭夭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一個人在園子里走走…”
她向園子的更深處走去,身后的三人急忙跟上。
吳文婷回過頭,看著一名女子,問道:“蕓姐,這個題目,有問題嗎?”
薛蕓笑了笑,說道:“再怎么樣,也不會連她們都比不過…”
吳文婷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有蕓姐在,只要她們不請出鐘意,我們就萬無一失了…”
薛蕓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又很快恢復,說道:“進去吧,半個時辰,應該沒什么問題的…”
所有人已經進到堂內,花園之中,三名女子圍在唐夭夭身邊,一臉的焦急。
“夭夭姐,我們現在怎么辦?”
“沒想到吳文婷那么卑鄙,小詩都被她拉了過去。”
“我們幾個也都不會寫詩啊…”
唐夭夭看了看她們,說道:“你們先進去,我自有辦法。”
三人臉上皆是浮現出一絲詫異之色,問道:“什么辦法?”
唐夭夭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先進去吧,一會兒就知道了。”
三人雖然滿心疑惑,但出于對唐夭夭的信任,還是離開了花園,走到堂內。
唐夭夭走到花園的陰影處,四下里看了看,確認花園中并無人影,腳尖輕點,整個人便輕飄飄的飛過墻頭。
唐寧在院子里散步透氣,唐夭夭就這樣從天而降。
行云流水,姿態飄逸…
他很羨慕翻墻這么容易的唐夭夭,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能變得像她一樣優秀…
“快快快…”唐夭夭拉著他走到屋內,說道:“快點幫我寫一首詞,然后再給我講解講解…”
唐寧在桌旁坐下,問道:“詞牌是什么?”
“詞牌是…”唐夭夭剛剛開口,想了想,看著他問道:“是什么來著?”
唐寧看了看她,問道:“要不,你再回去問問?”
“不行,我再回去,就不好過來了。”唐夭夭搖了搖頭,在房間里面踱著步子,喃喃道:“好像是,是什么梅花來著…”
從沒見過像她這么不靠譜的人,唐寧嘆了口氣,問道:“幾個字?”
“三個。”
“一剪梅?”
唐夭夭怔了怔,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興道:“就是這個一什么梅!”
她有些期待的看著唐寧,問道:“能寫嗎?”
唐寧揉揉肩膀,點了點頭。
抄當然是能抄的,奈何一剪梅他知道的不多,其他幾首,一看就不是女子寫的,意境不對,情境也不對。
最著名的一剪梅,當然要數李清照的,可這一首,也有點小問題。
唐寧看著唐夭夭,問道:“你有心上人嗎?”
“沒有。”唐夭夭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隨后又看著他,不滿道:“做詩就做詩,你問這個干什么?”
唐寧又問道:“今天和你過去的那幾位姑娘,有人婚配嗎?”
唐夭夭搖了搖頭,“沒有。”
唐寧再次問道:“她們有意中人嗎?”
唐夭夭瞇起眼睛看著他,問道:“你想干什么?”
唐寧看著她,解釋道:“我想到了一首一剪梅,寫的是女子思念兩地分離的意中人…”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
唐夭夭,包括她的那些搭檔,都是不折不扣的單身狗,連對象都沒有,思念誰啊?
有對象才叫思念,沒對象叫思春,還是純意淫的那種。
“啊!那怎么辦?”唐夭夭怔了怔之后,看著他問道:“就不能換一首別的嗎?”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還可以選擇表達壯志難酬,懷才不遇。”
都是女子,懷孕還差不多,懷什么才?
那就是沒得選了。
寫個破詩還得先有一個心上人,唐夭夭坐在唐寧對面,臉上的表情極度郁悶,說道:“大家都知道,她們都還沒有嫁人,我到哪里找一個兩地分離的…”
她說著說著,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她看著唐寧,目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一遍又一遍。
唐寧被她看的寒毛直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唐夭夭看著他,忽然說道:“我發現你長得,其實挺眉清目秀的…”
唐寧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顫聲道;“你想干什么?”
唐夭夭的眼神看的他心里發怵,這里是唐家,是唐夭夭的閨房,她要是想對他做點什么,他也反抗不過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虧他對她這么信任,她怎么能…
唐夭夭走過來,按著他的肩膀坐下,笑著說道:“我忽然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