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李閻對此報以沉默。
燭九陰看向李閻,皺眉道:“為什么不說話?”
“不懂。您要是還愿意說,我也愿意聽。”
燭九陰冷笑一聲:“少跟我套近乎,我不吃這套。”
說完,他把眼一閉,似乎不再理會李閻。
李閻并沒覺得有什么難堪,只是笑道:“那您歇著。”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魂魄殘缺,過不了六司的門檻兒,神庭也難大成。鱗·戊申九,朱仙鎮。鱗·丁未十二,寶東株式會社。這兩個地方可能有你要的東西。”
李閻腳步一頓,訝然地看向燭九陰。
“這種消息在二席里不算稀罕,你自己也能打聽得到。”
燭九陰仍舊閉著眼皮。
“我記住了。”
李閻輕輕鞠躬,這次真的離開了。
距離新閻昭會的組成,以及十月議案正式對外頒布,已經過去了三天。
日子和過去沒什么不一樣。
查小刀把飯館鎖了,給服務員小周放了假,自己坐高鐵去了珠海,走之前,他和李閻說直接在閻浮事件里碰頭。
李閻沒細問,瞧他臊眉耷眼的,應該不是什么壞事。
工商局的執照也批下來了,李閻的酒館隨時可以開張。
考慮到下次事件就在眼前,李閻并沒有選擇現在開業。
他和往常一樣,開啟事件以前,在拍賣行的各種求購和掛售下面瀏覽,除了可能撿漏,這里偶爾還會鬧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故來,對李閻來說,樂趣非凡。
可李閻很快發現,拍賣行上幾乎所有物品的價格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上漲。
尤其是能增長覺醒度的各類消耗品,在閻昭會開會之前,價格就已經上漲了一次,結果閻昭會結束以后,價格居然再次瘋漲。和最開始的價格比較,已經上漲了50左右。
其他的東西,也普遍貴了兩三成不止。
考慮到十月法案的頒布,這本來不算稀奇,可李閻心念一動,在檢索一行輸入了“可控核聚變技術資料”這樣的字句,本來只是百無聊賴,可接下來跳出來的,那熟悉又陌生的字節,卻讓李閻跌破眼鏡。
“根據相關條例,你的部分搜索結果不予顯示。”
下列陳列著不少的掛售條,可往往都摻雜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有些要求倮鱗類的閻浮傳承,有些要求某些果實世界的獨特原件,有些圖紙的部分材料干脆寫著“待探索”。
李閻翻了好久,終于有一個看上去駁雜浩瀚,但沒有夾雜明顯專有條件的技術資料。可它僅僅在最后一行寫著,本設計方案中涉及的一切宇宙常數,僅在如下果實中生效:…
毫無疑問地是,生效的果實名單里并沒有天·甲子九。
“有點意思。”
李閻沒再做嘗試。結合在母冠的見聞,他隱約察覺到了幾位閻浮主之間,一道若無若無,但幾乎不可彌合的裂痕…
樓上響起了腳步聲,李閻沒抬頭,仍舊瀏覽著拍賣行的信息,直到背后傳來柔軟的觸感。
“看什么呢?”
李閻這才抬頭:“一點無關緊要的東西,我估計你不感興趣,你要聽么?”
“要是閻昭會的事,就算了。”
李閻回來以后,就把從母冠帶回來的氣泡交給了丹娘,氣泡里頭有相當多的畫面,是關于文明興衰,生老病死,其中許多視角相當冷漠,李閻本來以為,丹娘的反應會更大一些,可實際上,她只是自己消化了一會兒,就問李閻今晚想吃什么,似乎不太往心里去。至于對閻昭會的事宜,反而更不在意,把精力都放在了旁處,除了每天去練鼓,她也開始接觸雷鬼和朋克音樂。還有就是下廚房,殺魚殺雞都不再話下,長發留短了,馬尾辮梳的多了。也開始嘗試時尚的穿搭,少了幾分空靈,卻添了一份冷艷與柔美并存的馥郁味道。
“啊,那我就不啰嗦了。”
李閻的目光在丹娘身上游曳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丹娘湊近李閻的臉:“你就沒有,別的要對我說的么?”
“嗯。”李閻想了想:“如果趙老頭他們找你做什么,安全第一。”
“沒了?”
“今天晚飯我想吃蝦仁。”
“還有呢?”
丹娘越靠越近,兩人鼻尖輕輕碰在一起。
李閻恍惚間回憶起,初見山靈時的柔媚風光。他突然張手把丹娘抱了個滿懷,兩人擁吻在一起,如同兩只交頸纏綿的天鵝。
兩只大手在挺立的腰背間摸索,好一會兒,激情稍稍平復。
丹娘撫摸著李閻的頭發,久久無言。
兩人同居一年有余,可實際上,李閻從來沒碰過丹娘。這件事,連查小刀這樣關系親近的人也不知道。
李閻的呼吸分外悠長,他舔了舔牙床,盯著丹娘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我主動要求參加回收事件,是有點私事要了結。我沒想瞞你,就是怕你多想。”
丹娘坐在李閻大腿上,撥弄著李閻的頭發,悄聲問:“我像個麻煩么?”
“哈哈哈嗎,我可沒這個意思。”
丹娘沖李閻眨了眨眼,她從李閻身上站了起來:“那我去買菜了。”
“早點回來。”
李閻目送丹娘扎好頭發,然后走出門口。
下一次閻浮事件,就在今晚十二點。
白天無話,李閻和丹娘吃過晚飯,夜幕逐漸降臨。
“行走大人,你即將開啟閻浮事件。”
李閻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刺眼發紅的各色廣告燈箱:“新到各國佳麗,附設人體按摩”“光大國醫研究院”“朗豪芬蘭浴”“價錢持平,純粹租房”“鬼妹”“舞廳”…
燈牌字號在李閻面前逐漸模糊,勾勒出了新的字樣。
“時間:公元1989年。”
“位置:九龍城區。”
“本次閻浮事件的要求:請于二十四小時到中興保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駐香港辦事會報道。”
李閻穿著米色西服,看上去比上次要體面太多,他走進一家開著卷簾門商鋪,里面環列著各種包裝零食和香煙。他從兜里拿出皺皺巴巴的港幣遞了過去:“一包香煙。”
留著小胡子的老板接過錢轉身拿煙,轉動的風扇把濃郁的豬油和劣質香水味道,連同鬧騰的喧嘩一齊撞在李閻臉上,李閻伸了個懶腰,不自覺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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