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梁野一開嗓,別說妙音鳥傳承的男人,連李閻都覺得有什么東西迎面打過來。
“大哥你玩搖滾,你玩它有啥用啊?”
小拜年的調兒,走板荒腔的公鴨嗓子,一點俏皮的鼻音。
一聲嗩吶氣沖霄漢!
婚喪嫁娶的吹吹打打,棒子面貼餅子,三十多歲的碎嘴老娘們。
梁野一張嘴就是了。
皮夾克?黑墨鏡?骷髏戒指?長頭發?
大花褲衩也能唱搖滾!
嗩吶高上了天邊兒:
“我必須學會新的賣弄呀!這樣你才能繼續的喜歡吶。”
“看那藝術像個天生的啞巴。”
“它必須想出別的辦法說話,說話啊,啊,啊,啊,啊。”
兩人眼前都看到了提示。
“器樂更改。狀態判定中…”
狀態為:?????
李閻大臂青筋暴起,擺步背槍朝前一送。大槍狂雷一般掃向男人脖頸。
男人身上一軟,耳朵里還停留在那句“你玩他有啥用?”上 玩他有啥用?這算什么玩意?
畢竟是同為“十都”,男人矮下半個身位,弓腰朝前猛沖,接著之前取得的位置優勢,進了李閻身邊三步范圍。狗腿刀朝李閻胸口劃去。
沒等到李閻變招,梁野一句公鴨嗓子浸透男人耳朵:
究竟搖滾是累壞你的腎子兒呀!
還是累壞了你這個人兒呀!
還他媽妖嬈。
男人咽下一口氣,手上狗腿刀又快了幾分。
李閻沒有以槍換劍,也來不及,槍尾鐵鐏倒扣,磕上狗腿刀。
男人一皺眉頭,他眼整整看著自己的刀刃被撞破一個小角。
自己這刀可是有三倍于普通武器鋒銳度啊!
李閻兩手往右一扭槍桿,桿子和刀刃搓動,火星四濺下崩開了男人的刀。
而出乎李閻意料的,是狗腿刀口迸射出的,一道扭曲空氣的波紋!
李閻躲閃不及,胸口被戳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花飛出去一尺。
刀氣!
李閻不由得又驚又羨。
掄專精,技能,武器,李閻不說壓制,但沒有一樣比男人差,但是刀氣,李閻不會。
時至今日,不考慮槍支,他也是個徹頭徹尾的近戰兵。
男人得意一笑,可惱人的嗩吶聲鉆進了他的耳朵,梁野那妖嬈的嗓子響起:
看來你是學會新的賣弄了要不怎么那么招人的喜歡可是你還是成了一個啞巴神神叨叨地說著一些廢話廢話 舞臺上,吉他,架子鼓,連同電線,排成一列,都跟著梁野的聲音扭動起來,風騷無限。
忍無可忍的妙音鳥男人反握狗腿,趁著李閻被刀氣擊退,深吸一口氣,朝前揮臂!
刀氣縱橫!
飛退的李閻眼前無數扭曲波紋凌亂斬來。
兩只腳面離地的他,指尖沾著槍桿,猛地握緊。
回抽,槍刃擺蕩,叮叮當當撞上空氣,槍桿哀鳴。握槍的手指上迸出層層細密的血線。槍桿硬是往回一撤。
槍纓飛舞,槍鐮勾中妙音鳥男人的肋下。
虎挑!
“死!”
男人被槍鐮鉤得往前一趔趄。
那一刻,手上,臂上滿是血痕的l李閻福至心靈。
本多忠勝死前一槍,每個動作都浮現在他眼前。
那種激昂間躍上山巔的感覺,勝過小別新婚。
右手托槍,左手拇指下壓。
虎頭吞刃融化成漫天白金色流光,一朵又一朵槍纓在流光中泛起漣漪。將男人整個淹沒在其中。
像是成千上百只掠水飛燕。
從本多忠勝的“鬼神八十打”觀想而來。
脫胎換骨。
其名為,燕穿簾。
虎挑!
燕穿簾!
“究竟搖滾是累壞你的腎子兒呀!”
“還是累壞了你這個人兒呀!”
烏云款動。
大雨沖刷殘骸和血水。
在不動用血蘸的情況下,李閻就擊殺了和自己同為“十都”級別的閻浮行走。
當然,梁野的功勞很大。
臺上,各色魔怪樂器,暴雨之下,隨著梁野的歌聲不住扭動:
“終究學成不了個有情的婊兒子!”
“還是裝不明白個有義的戲子兒啊!”
臺下空無一人,歡呼聲音卻一浪高過一浪。
恍惚之間,李閻好像看到大姑娘小小子擠在一起,全場沸騰,有個年輕人站在凳子上,戴著肚兜,甩著奶罩,胡亂叫嚷。
“只是理想咋突然那么沒勁兒!”
“看著你我也再說不出什么詞兒,什么詞兒!”
在黑色龍旗和元謀青棗的作用下,李閻勉強抬起胳膊,朝臺上的梁野豎起一個大拇指。
“所有行走請注意,閻浮事件內容被修改!”
“所有行走請注意,閻浮事件內容被修改!”
“本次事件,將不存在任何提前回歸的可能性,所有行走必須廝殺至最后一人,不死不休。”
“擊殺干擾者獲得道具,可使所有行走獲得回歸權利。”
“擊殺干擾者獲得道具,可使所有行走獲得回歸權利。”
一片鬧聲中,一個冷淡的男聲在李閻耳邊響起,不是忍土,李閻可以確定,自己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
“首先,打擾一下,所有已經解決戰斗,或者還在廝殺的行走們,我的名字,叫裴云虎。”
“接下來我的話,是針對一名,叫做李閻,傳承是姑獲鳥的行走。”
大雨傾盆!
“當然,跟你們也息息相關,所以,還是聽一下吧。”
“首先,李閻,我知道你聽得見,在兩天前,你殺了三個,哦,應該是四個行走。其中,有兩個人是我的同行者隊友,一個是我現實中的好朋友,還有一人,是我戀愛八年的女友,在一年前一起進入閻浮,同生共死。”
云虎的聲音平淡地像旁白。
“我不會放過你。”
樹下躲雨的李閻叼著一根鮮紅的胡蘿卜,大菜根頭一晃一晃,騷氣非常。
“現在還活著的,一共三十二名閻浮行走,目前沒有一個人提前回歸,不過,好像已經有三個人殺夠六人,完成事件了,其中就包括你,呵,真險啊,就差一點。”
“不過,我很遺憾地通知各位,你們誰也走不了了。”
雷光大作!
站在一座戲臺上,腳下倒著尸體的武山手指壓著耳朵,笑意猙獰。
“現在,你們可以看一看這次閻浮事件的內容。”
武山朝閻浮事件內容里一瞧。原本擊殺六人可以回歸的內容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個大字。
“不死不休!”
裴云虎的聲音冷淡:
“我修改了閻浮事件的內容,這次閻浮事件,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前門大街,龍紋關刀劈碎木門,昭心雙目噴火,手指上的小蛇躁動不安。
“當然,如果你們能找到我,拿到我修改閻浮事件內容的道具。可以自己把閻浮事件的內容修改回來。”
“或者,殺掉李閻。”
“我可以查看所有行走的是否存活,只要我確定李閻死了,我會放所有人離開。”
“最后,是我要對李閻說的,現在。我們兩個都處于最危險的境地,很公平,所以…”
那一刻,裴云虎的聲音殺意畢露。
“看看我們誰先死!“
李閻把菜根扔開,眼望天上黑云壓城。
“好啊,看看我們誰先死。”
天上萬雷齊奔,一道又一道藍紫色的電光劈碎烏云,翻滾如狂蟒。
“下雨了…”
任尼的皮鞋踩進水坑里,臉色平淡。背后壓著紅紅綠綠的門神貼畫。
“不知道是哪一道雷最響?”
他的手指離開游戲手柄,眼中有滿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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