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了斷
艾拉也是一名五級進化者，而且，她還是一名實力強大的精神力進化者。
雖然她的精神力無法做到經過成百上千具克隆體增幅過后的綾葵那樣恐怖，但如果僅僅是用來對付一個同級別的對手，對她來說，勝算并不會低。
一張又一張無形的精神力大網朝著那團火焰籠罩而去，這些大網本身并沒有攻擊力，但當它們接觸到目標的時候，就會將目標包裹起來，并且迅速調整自身的精神力波段，以一種類似于“共振”一樣的手段摧毀掉目標的大腦和神經回路。
“火焰”并沒有被大網所絞殺，它宛若一顆高速下墜的流星，突破了一層又一層的大網，但在這個突破的過程之中，他的速度卻是不由得放緩了下來。
火焰的正中，是一個年齡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少女的身上未著寸縷，尚顯青澀的軀體在火焰的包裹之中卻是有著一種異樣的美感，她有著一頭血般鮮艷的長發和紅寶石一樣的眼眸，但她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紅寶石般的雙眸之中也沒有任何的神采。
她并不是一名五級進化者，而是一個改造人，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人造傀儡。
雖然不是進化者，但她的實力卻要比一般的五級進化者更加強大！
艾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只不銹鋼茶缸，茶缸里面是濃得發苦的黑咖啡，里面沒有放糖，也沒有添加奶精，反倒是摻入了不少高純度的軍用興奮劑——艾拉一口氣灌下了大半缸，隨后死死地盯住那個改造人少女的雙眼。
艾拉的手杖在劇烈地顫抖著，但這并不是因為她的手臂在顫抖，這種顫抖來源于手杖的內部…終于，手杖前端的金屬球狀體再也承受不住數倍于極限負荷的精神力，猛然炸裂了開來，而就在手杖爆炸的同時，艾拉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氣勢驚人的立場，她的頭發緩緩漂浮到了半空之中，無風自動。
有個秘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索菲婭也不知道——那根具有“放大”功能的手杖，并不是用來增幅她精神力的裝備，而是用來禁錮她的鐐銬。
艾拉的能力并不是來源于她自己，她和綾葵有著類似的身世，但她的能力極為不穩定，隨時可能失控，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她制造了這根手杖，手杖對于她來說，就好像EVA身上的那層裝甲一樣…其真正的作用，就是為了防止艾拉在使用能力的時候“暴走”。
瘋狂溢出的精神力已經無法再織成網絡的形狀，而是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拍向那個不斷逼近的少女，最為應對，少女身上的火焰也開始變得耀眼——但艾拉卻是注意到，包裹著少女的火焰越旺盛，少女的膚色就會變得越蒼白。
對方同樣是在透支自己，發現了這一點之后，艾拉的嘴角不禁扯起了一抹弧度。
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百米，由于高溫的原因，整個克隆工廠內都在回響著刺耳的警報聲，紅色的警示燈燈光映照在白色的墻面上，就好像是在墻上潑灑了大量的血液一樣。
兩人終于是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熾熱的火焰終于熄滅，而狂暴的精神力亂流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艾拉扶著操作臺，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而那個少女則是仰躺在不遠處的地方，她身上的火焰已經消失了，蒼白的身軀下面到處都是呈現出烏青色的淤血，大量的血沫不斷從她的口鼻之中涌出來…
她還活著，但已經瀕臨死亡。
艾拉贏了，在少女的火焰即將把她吞噬的前一秒，她的精神力攻擊撕開了對方的防御，徹底摧毀了對方的生機。
盡管贏得很艱難，但總之，是她贏了。
艾拉看了一眼四只微微抽搐的少女，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脫下了身上破破爛爛的白大褂，蓋在了對方的身上。
地下第十四層，育空堡基地主控智腦機房。
當夏帶著兩名手下出現在秦的面前時，秦并沒有顯露出太過驚訝的神情，他早就已經猜到，第九層發生爆炸，以及沖擊克隆工廠的那團火焰，都只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虛招，而在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被這些“煙花”所吸引的時候，真正致命的那一柄利刃已經直搗黃龍。
“你來的比我預想之中要遲得多。”秦不動聲色地說道。
“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咳咳…我不在意是早還是遲…咳咳…”夏死死盯著秦的雙眼，一邊說話一邊咳嗽，他用手帕捂住嘴巴，潔白的手帕卻是瞬間被咳出來的鮮血所染紅。
“你的身體更加惡化了啊。”秦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任何的情感。
“那只是束縛著我的鐵籠生銹了而已，而我…咳咳…馬上就掙脫這個束縛了…”夏的眼底充斥著狂熱的神色，通往成功的最后一步，在他看來是那么地觸手可及…雖然他已經時日無多，但是剩下的這點時間對他來說，卻是已經完全足夠了。
“你真的這么以為嗎？”看著昔日的老友，秦終于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然呢？沒有人能夠阻止我，你不行，那個叫做齊麟的小子也不行…這個世界都無法阻止我。”在一名屬下的攙扶下，夏又朝前走出了一步，一字一頓地對秦說道，“你沒有能夠反抗我的力量，我的兩名屬下都是頂尖的五級進化者，而現在這個基地里僅存那名五級進化者，則是在剛剛為了殺死我的另外一名屬下而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你又能拿什么阻止我呢…我親愛的秦。”
“還真是標準的反派臺詞啊。”秦搖了搖頭。
“你說我是反派？可在我的眼里，你何嘗又不是一個反派呢？放棄吧，秦，烏托邦計劃才是全人類進化的正確方向，如果你現在愿意讓開，我可以許諾你永生，你將和我一起獲得神的權柄，我們將開創全新的未來——”
“如果我拒絕呢？”
“那我們就在此做個了斷吧——殺了他。”
“開火。”
秦和夏同時下達了命令，然而就在這個瞬間，夏突然瞥見秦的眼底閃過了一抹不易覺察的亮光，他和他的兩名部下竟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固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分毫——
“你…為什么？！”
夏忽然驚懼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秦是一名強大的精神力能力者，可是他的精神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而且，就算是在他的全盛狀態之下，他也絕對無法在舉手投足將控制住自己這兩名同樣是五級進化者的屬下！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為…什么？”
夏的問題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回答，肆虐地精神力激流將他和他的屬下徹底撕成了粉末，他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和秦重新會面時可能會出現的情景，但他卻從沒有想到過，自己就會這樣被輕描淡寫地抹殺。
他距離唾手可得的成功就差那么一點…這個計劃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任何可能存在的以外因素他都已經考慮到了，但他卻怎么都沒有想到，秦會擁有這樣如同作弊的一般的能力。
他很疑惑，既然秦擁有著這樣的力量，為什么他之前不去使用，而要一直等到現在？
他到底在等什么？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戲耍自己時的快感嗎？就好像獅子戲耍獵物那樣？
他這么做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在意識消弭前的最后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的邊緣是支離破碎的現實世界，這個世界的碎片正和他一起，在巨大引力的作用之下，不斷地被吸入黑洞之中…
這一炮轟出的大洞的邊緣，距離秦的腳尖，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但卻沒有一絲的能量外泄，就連秦的衣角都沒有掀起。
索菲婭臉色蒼白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氣泵里面輸送過來的新鮮空氣——盡管這個誘殺計劃是她和秦一起臨時制定出來的，但在最后一刻，就連她也不知道，秦究竟是用什么樣的手段，讓夏和他的屬下徹底失去的反抗能力。
如果不是那種詭異的力量將他們定住的話，就連有著綾葵的遠程距離，他們也可以先將自己和秦殺死，然后在輕松地避開那威力巨大的一炮。
如果這一炮落空的話，在接下來的十六個小時里面，將再也沒有東西能夠威脅到他們。
她很想知道秦到底做了什么，那種詭異到極點的能力，就好像是游戲里面的作弊玩家一樣，可是…這里是現實世界啊，現實世界怎么可能作弊呢？
她想要問點什么，但一股從心底涌上來的疲憊感卻是讓她什么都問不出來了，心中的種種疑問，最終也只是化為了一聲輕嘆。
這個世界向來都不在意過程，結局才能說明一切。
“一切都結束了么…”索菲婭喃喃地說道。
“算是吧…馬上就可以看到結果了。”
“結果？什么的結果？”對于秦的話，索菲婭有些不明就里。
“這個世界的結果。”秦的目光朝著腳下望去，那個被精神力重炮轟出來的大洞直通地底深處，他似乎可以看到暗紅色的巖漿在其中咆哮翻騰，似乎要將這整個世界都給吞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