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時間點完全對不上!
高宏它們遭遇那支派遣小隊的攻擊是在數個月前,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幾個月,但是不管怎么算,在程硯秋小隊進入樂山市廢墟之前,高宏所在的僵尸部落就已經在b級食人花領地邊緣定んla
那么,它們這群活死人在遷徙的過程之中,途經樂山市廢墟的時間節點,就要比程硯秋他們還要更早。
而齊麟清楚地記得,高宏說它們在樂山市廢墟內部感受到了極強的輻射,能夠讓活死人覺得是高強度的輻射值,那絕對不止三四十點這種程度,除此之外,高宏還說了,在那個時候,樂山市周圍就已經被“清場”,沒有任何游蕩在野外的變異生物。
但是無論是雷隼小隊還是回收部隊收集來的情報都表明,雖然樂山市廢墟之中充滿了種種疑云,但是廢墟之外的情況卻和廢土荒原上其他的地方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異樣。
齊麟將這些信息整理了一下,羅列出了三條情報。
第一條,高宏的部落,時間點最早——廢墟內具有高輻射,廢墟內有變異生物,危險程度極高,僵尸在白天的廢墟外圍活動都會遭遇危險,而在廢墟附近則是沒有變異生物。
第二條,程硯秋小隊和回收部隊,時間點大概在兩個月前——廢墟內輻射強度已經降低到了危險線以下,廢墟內有變異生物,但是危險程度并不高,而且白天變異生物基本都處在蟄伏狀態之中,幾乎不會主動攻擊進入廢墟的人類,而在廢墟周圍,則是同樣有著變異生物活動的痕跡。
第三條,齊麟,時間點,現在——廢墟內具有極高輻射,甚至可能高于高宏的那個時間點,無論是廢墟內外都沒有發現變異生物的蹤跡,毫無動靜,一片死寂。
如果把廢墟內的輻射值強度變化繪成一條曲線的話,那就是兩頭高,中間低…很顯然,在這三個時間節點的間隔中,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會導致城市廢墟內的輻射強度出現如此明顯的變化。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齊麟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脊背發涼、頭皮發麻的感覺,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背后盯著自己一樣,而在他的前面,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而想要通過這深淵,就只有踩著一根根從深淵之中浮現出來的梅花樁才行…但是這些梅花樁大小不一,各有高低,組成的路線更是歪歪扭扭,甚至還有很大一部分還隱藏在齊麟所無法看到黑暗之中…只要一步踏錯,便是尸骨無存。
齊麟不禁有些懷念起庫珀來,有那個超級人工ai在,肯定可以將眼下的情況分析得一清二楚,然后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但現在,僅憑齊麟一個人,就算想破了腦袋,也…
等等…
想到庫珀,齊麟便會不由自主地想到404基地,進而腦海之中浮現的便是404基地那充滿科技感的銀色金屬墻壁和柔和但卻并不黯淡的白色燈光。
而這兩樣東西,卻又讓齊麟不禁想起了實驗室里常有的那種氛圍。
實驗室…
組織已經可以確定,主腦在樂山市廢墟的深處設立了一個生化實驗室…那么,這些詭異的變化,會不會是這個實驗室里幾個不同的實驗所導致的呢?
還是說…是同一個實驗之中幾個不同的階段…
可…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實驗,才會帶來這等規模的變化?齊麟一直覺得,那種詭異的肉膜已經算得上鬼才級的造物了,可眼下來看,肉膜這東西,似乎完全上不了臺面。
“主腦該不會在研制什么毀滅性戰略武器吧…”
雖然這條可能性已經在主腦的核心指令之中被徹底封鎖了,但是齊麟卻開始懷疑那條核心指令是否還能限制住主腦,畢竟,主腦是世界上第一個通過自我覺醒的ai,在這之前,人類可從來沒有想過主腦會擁有自主意識…同理,在這條核心指令被主腦解除之前,人類也從沒有想到主腦可以卸下那具從誕生起就一直套在身上的枷鎖。
往更深一點想想,齊麟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既然這條指令有可能被解除,那么主腦第一法則同樣也不安全了,沒有了第一法則的約束,人類的存亡將會和主腦毫無關系,再加上雙方同為智慧生物,卻擁有著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那恐怕現實版的《終結者》很快就會在廢土上面上演了。
齊麟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他原先也是一口咬定主腦無法自行解除禁令,可是如果不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話…這種強度的輻射又要怎么去解釋呢?
如果真到了這一步的話,人類的徹底滅絕,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不,應該不會的…”
齊麟仿佛是在自我安慰一般說道,沒有人會愿意看到主腦破除最后的限制,哪怕是那些已經站到主腦那邊的人類勢力也不例外。
說來有些嘲諷,從文字的出現開始,到現在的廢土時代為止,人類文明已經統治了地球數千年,但此刻,這個文明的生死存亡,竟是要依靠著一段簡單的代碼來維系,而這段代碼一旦失效,那柄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便會瞬間落下——
在這之前,齊麟的目的僅僅是尋找程硯秋的蹤跡而已,但現在,他還必須要探明樂山市廢墟之中隱藏的秘密才行。
如果主腦真的在進行和大規模戰略性殺傷武器有關的試驗,那么人類必須及時采取行動!
但是…要怎么進到城市廢墟的核心地帶,這依舊是一個必須面對的問題。
齊麟已經穿過了大半個的城鄉結合部,在這個過程之中,他會時不時地搜幾間屋子,但是搜索的結果卻都大同小異——一直到現在,齊麟都還沒有發現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活物。
不過,在搜索一間二層小樓的時候,齊麟卻是找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一臺“熊貓牌”半導體收音機。
這是一種極為古老的娛樂設備,功能單一的收音機早在戰爭爆發前十多年就已經停產了,而那些保留下來的電臺九成以上都是為車載廣播服務的,像這種板磚似的家用收音機,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古董了。
半導體收音機的結構十分簡單,電路板雖然已經遭到了一定程度的侵蝕,但是卻不像那些嬌貴的高科技產品——齊麟驚訝地發現,這臺半導體收音機居然還能使用!
收音機里的電池電量早就已經耗盡,但是齊麟身上卻帶著為全地形越野車準備的電池塊,在將輸出功率調到最低的程度之后,齊麟將電池兩端的導線連在了收音機的電極上面。
不知道為什么,盡管存在著可能會暴露的風險,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催著齊麟啟動這臺古董級的收音機。
遲疑了幾秒,齊麟的拇指緩緩撥動了收音機的音量旋鈕——這款收音機的開關便是邊上那個直徑兩公分的音量旋鈕,只聽到輕微的“啪嗒”一聲,旋鈕似乎是越過了一個小坎,收音機板面上的那顆指示燈也開始亮了起來。
沒有聲音,就連“沙沙作響”的電流雜音都沒有,此刻廢土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廣播電臺,電磁波干擾更是少之又少,收音機幾乎接受不到任何東西。
齊麟開始撥動另外一個稍小一點的旋鈕,開始進行調頻…
突然之間,一陣極為刺耳的蜂鳴聲響徹了整個房間,齊麟猛地一驚,連忙拽掉了連接在收音機上的電池塊,轉眼間,房間之內再度恢復了安靜。
齊麟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那陣蜂鳴聲一直到現在,還回蕩在他的耳蝸之內,久久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