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寧可多花一點資源點,也不愿意買這種車廂的票——和這么多輻射病人擠在一起,誰知道什么時候自己也會染上輻射病,雖說現在針對輻射病研制出了大量的藥物,然而要徹底根治輻射病,卻依舊是一件要花費大量金錢和時間的麻煩事。
不過這樣的車廂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一般很少會受到管理人員的檢查,哪怕遇到了上車檢查,最多也就把腦袋伸進車廂里撇個幾眼,便會帶著一臉嫌惡的表情退出去了。
齊麟想救程硯秋,但是卻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尤其是不想讓雷牧風這些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列車緩緩地啟動了,整個車廂的人也開始隨之晃動——老舊的列車,在加上老舊的鐵軌,完全就沒有什么減震性可言。
齊麟微微合上了眸子,第67406次列車抵達367號避難所至少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除了閉目養神外,齊麟也沒別的什么能做的事情。
只不過,列車啟動之后還沒十分鐘,齊麟所在的這節車廂便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狀況——一名似乎是幫派成員的家伙,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捅進了另一個乘客的肚子里,原因只是因為后者不小心踩到了前者的鞋子。
那把匕首是用骨頭打磨成的,因此在進行金屬檢測的時候,才沒有被車站的工作人員給檢測出來。
“該死的,發生什么了?!都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一直過了十多分鐘,列車上面的管理人員才舉著一支老舊的霰彈槍進入了這個車廂,在槍托不斷的抽打下,人群才勉強分開了一條足以讓他通過的缺口。
“你們這群骯臟的垃圾,都給老子滾遠點!別碰老子!臭死了!信不信老子把你們丟下車去!”
那名管理人員罵罵咧咧地擠到了車廂的后半截,也就是事故發生的地方。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倒在地上,皮包骨頭的脊背彎成了蝦米狀,盡管雙手緊緊地捂著腹部的傷口,但是傷口處的血液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而在他的旁邊,則是站著一個著上半身的家伙,一臉醉醺醺的模樣,一手抓著一柄用獸骨打磨的匕首,一手抓著一個玻璃酒瓶,滿是血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周圍的人。
沒有人愿意接近他們,以這兩人為中心,車廂里出現了一塊難得的空地,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原本就如同沙丁魚罐頭一般的車廂變得更加擁擠了。
“艸!”那名管理人員看到這兩人,當即罵了一聲,然后抓起霰彈槍用力地拉了一下槍栓,對準了那名顯然是已經喝醉了的傷人者。
“放下武器!立刻放下武器,不然我就開槍了!”
“你算哪根蔥?老子…老子是‘野牛幫’的人,‘野牛幫’…你知道不!就憑你們這群…傻叉…也敢惹老子?”
傷人者有些含混不清地說道,突然轉過頭,縱身便朝著那名列車管理人員撲了過去,手中的匕首直直地捅向了列車管理人員的脖頸!
“靠…你、你找死嗎!?”列車管理人員瞬間一驚,連忙后退了兩步,卻發現他剛剛擠進來的那條通道已經被徹底堵死了,不得已,他只能將霰彈槍的槍口對準了那個自稱野牛幫幫眾的醉漢,用力地扣下了扳機!
至于散射出來的鐵砂和鋼珠會不會傷到那個瘋子后面的人,他才不在乎呢,傷到了,那是那群窮鬼的運氣不好!
“嘭!!”
然而,不知道是這名管理人員的運氣太差,還是這支破舊霰彈槍太久沒有保養過了,在他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竟然是突然炸膛了!
原本應該從槍口噴射出去的鐵砂直接從炸裂的槍膛之內飆了出來,混雜著大量的碎片和還在燃燒的發射藥直接就打在了那名管理人員的胸膛和臉上!
“啊啊啊啊——”
那名管理人員當即發出了一聲非人般的慘嚎,丟下了那支報廢的霰彈槍,雙手捂在了鮮血淋漓的臉上。
然而,那個醉漢卻依舊沖到了管理人員的面前,將空酒瓶用力砸碎在了管理人員的頭頂上,然后一手揪住對方的衣領,另一只手則是握著匕首不斷地狂捅著對方的腹部。
“給老子去死!哈哈哈!去死!去死!”
一邊捅,那醉漢還一邊在狂笑著,顯然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齊麟就站在了人群之中冷眼旁觀著這一幕——事實上,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制止這一切,但是他卻不能出手,他的身上還肩負著更多的東西,如果這個時候貿然出手,很可能會卷入到新的麻煩之中。
而如果齊麟不出手的話,這名暴徒最多再傷幾個人,便會被隨后趕來的守衛制服,至于這趟列車,則是連一分鐘都不會停下。
那名管理人員渾身都是血,嘴里還在不斷地涌出大量的血沫,雙眼圓瞪,腹部則是一片血肉模糊,軟軟下垂的雙臂時不時顫抖一下,顯然已經是不活了。
“還有誰?!啊!媽的!還有誰!?”
醉漢一腳將瀕死的管理人員踹開,高舉著染血的匕首,大聲地在車廂里高呼著。
齊麟突然覺得,這家伙應該不僅僅是喝醉了酒那么簡單,很可能,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
醉漢沒能囂張多久,列車上的守衛便沖進了這列車廂,比起管理人員來,軍人的處理方式更加干脆利落,伴隨著一聲槍響,醉漢的眉心瞬間出現了一個圓滾滾的槍眼,整個人“噗通”一聲,向后倒在了車廂地板上面。
“所有人都讓開!遠離那扇車門!”
守衛們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后用力地拉開了這節車廂的側門。
醉漢、管理人員的尸體,還有那個尚未死亡的第一名傷者,直接就被這些守衛從高速飛馳的列車上丟了下去——那些生活在隧道之中生物,只需要十幾分鐘,就可以將其啃噬得一干二凈,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象征性地警告了幾句話,那些守衛們便匆匆離開了這節車廂,而在這整個過程之中,列車卻始終都沒有停下來哪怕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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