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組織內部,鬼面的身份地位也完全不比程硯秋要來得低,只不過由于他只擅長指揮小隊模式下的戰斗,才把指揮官的位置讓給了程硯秋。
“唔…我覺得,或許我們可以繞過去,貼著巖壁前進?不對…如果十一點方向的高處架一挺機槍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會變成活靶子…你有什么意見嗎?”
前方的交易市場顯然不久之前被人清理過,所有的臨時攤位都被一掃而空,就連那個供市場管理人員休息的帆布大帳篷也被扯掉了,臟兮兮的帆布鋪在地上面,上面布滿了腳印。
整個交易市場,完全就是一馬平川,幾乎沒有什么可以作為掩體或是遮蔽物的東西存在。
程硯秋可以確定,這肯定是對方有意為之,說不定,在交易市場對面的房區內,就埋伏著大量的士兵。
“我的意見?”鬼面用他僅有的一只眼睛看了程硯秋一眼,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房區,這才說道:“動力裝甲開路,大盾頂上,然后平推過去就行了。”
“平推過去?如果遭到炮擊的話怎么辦?”
“對方沒有多余重武器,這一點在穿過礦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確定了,而居民區這里更加不可能有重炮這類的東西了,想要把火炮從后方運過來,時間是絕對不夠的,除非他們使用軌道車進行運輸,但是從一開始我就在注意我們頭頂的軌道,可能是害怕我們再次利用軌道車進行襲擊,對方已經將這片區域的軌道車的動力全部都給切斷了。”鬼面說道。
“也就是說,對方手中威力最大的武器應該就是單兵火箭筒和十二點七口徑的重機槍了,重機槍對動力甲和盾牌無效,而火箭彈的話,飛行速度慢,只要不被直接命中,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綜上所述,我們完全可以采取強攻的策略。”
“…嗯,六臺動力裝甲開路,所有防彈盾牌跟上,其他人分成三批,在盾牌和動力裝甲的掩護,依次通過市場。”
程硯秋的命令很快便被執行了下去,六臺渾身漆黑的“黑曜石Ⅱ型”動力裝甲走在最前面,雙肩上扛著的加特林機炮的預瞄激光不斷地在對面一個個黑洞洞的窗口上掃過,只要一旦有敵人露頭,疾風驟雨般的二十五毫米口徑炮彈便會瞬間將那些建筑物化為一片廢墟。
在“黑曜石Ⅱ型”后面的,便是那一塊塊厚實的防彈盾牌,這些沉重的防彈盾牌都由一級進化者提著,而在每一塊盾牌的后面都有著數名俯身前行的士兵。
按照計劃,動力裝甲和防彈盾牌會將第一批士兵送到交易市場的對面,先在那邊建立起一個臨時的防御陣地,然后持有防彈盾牌的進化者折返回來,護送第二批士兵過去。
這個方法看似繁瑣,但是只要操作得當,哪怕敵人在市場對面架上一整排的機槍,對于程硯秋他們,也無法產生多大的威脅。
此時,交易市場對面,在一間位置隱蔽的建筑五樓的窗口,中校正通過潛望鏡觀察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居然用這種方式通過市場,還好我留了一手,不然還真拿你沒有一點辦法。啟動預備方案,把那些人放出去!”
就在動力裝甲和盾牌護送著第一批士兵進行到交易市場正中位置的時候,位于市場對面一間物資倉庫的大門突然被打了開來,伴隨著一陣陣槍響,一大群人瞬間從倉庫里面涌了出來。
“有敵人!開火——等等!停止射擊!停止射擊!他們沒有武器!是平民!那些人是平民!”
在最先沖出來的那幾個人被子彈掃倒之后,程硯秋他們才發現,這些被放出來的人,竟然全部都是手無寸鐵的避難所普通居民,人數足有數百人!
這些人,應該是來不及疏散,才被集中到了這個物資倉庫的里面,沒想到,竟在這個時候,被對方給“放”了出來。
程硯秋他們這邊連忙停火,但是槍聲卻是接連不斷在著這些普通居民的身后響起,兩邊一對比,這數百個人便立馬哭喊著朝程硯秋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在槍聲和死亡的威脅之下,這數百人連滾帶爬,迅速地沖進了交易市場,沒幾秒鐘,便沖到了舉著盾牌的士兵面前。
“停下,你們立馬停下,不然我們就要開火了!”盾牌后面的士兵立馬舉起槍,對著天空鳴槍示警,同時大聲地對這些平民喊道。
“救救我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們,他們…那些人他們要殺光我們!”
“求你了,讓我們過去吧!”
“我的妻子已經被他們打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看著那些已經接近崩潰的避難所居民,程硯秋不由得皺起了眉——說實話,對方居然會采用如此歹毒的策略,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
這些居民被夾在雙方的中間,如果程硯秋他們放這些人過去的話,原本嚴絲合縫的盾墻就必然會出現漏洞,出現漏洞還不要緊,要是萬一這些人的身上,有人帶著炸彈呢?
在這幾百個平民的后方,驅趕他們的士兵還在不斷地開著槍,這些開槍的人,顯然對于如何驅趕慌亂的人群十分有經驗——他們并沒有使用殺戮效率極高的機槍,而是采用半自動射擊,精準地點射落在最后的平民,而且,他們也不射要害,還是專打膝蓋、腳踝等部位,讓這些平民失去行動能力,只能倒在地上,不斷地呻吟慘叫。
這個時候,同伴的慘叫聲,比起槍聲來,反而具有更好的作用。
后面槍聲的頻率又越來越高,受傷平民的慘叫聲和呻吟聲此起彼伏,雖然這么多槍下來,真正被打死的平民并沒有幾個,但是這群已經被嚇破了膽的人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除了一開始誤殺的幾個人,程硯秋他們一直都沒有對平民開火,在這個情況下,那些已經沖到了盾墻前的平民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勇氣,開始朝著盾墻推搡了過來,還不斷地用手掌拍著盾牌,要求程硯秋的部隊為他們開放一條逃生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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