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體當差,一體納糧”或稱“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
這個政策是指不論是平民還是官員地主也必須繳納賦稅,也就是說要即廢除他們免稅的特權。
在明朝開國之初,由于讀書人十分缺乏,為了鼓勵人們讀書,朱元璋下令出臺了許多對讀書人的優惠政策,換句話說就是給讀書人特權。
譬如說一個人如果牽扯到了一個案子里,若是一般的平民,官府老爺為了獲得口供一般都會不由分說打了再說,但換做秀才的話官府是不能一上來就嚴刑逼供的,必須要確定他真的有違法行為,上報革除了他的功名后才能用刑。
再比如秀才還有專門的衣服,這種衣服只有有功名的人才能穿,這就跟一般的老百姓區別開了。說白了就是給讀書人一個裝I逼的機會。
還有諸如有功名的人見官可以不跪,只需拱手即可。他們還可以不用服徭役、不用納糧繳稅等等,但是最令人羨慕的是有功名的人還可以使用奴婢,也就是說可以隨意納妾,享盡齊人之福,這個福利一般人可是沒有的。
由于讀書的好處多多,還出現了另一個名詞叫做投獻。
何為投獻?讀書人不是不用繳納田賦嗎?所以只要有人考中了舉人,就會有人主動把自己的田地主動投到這個人的名下,這樣一來這些田地就不用再上繳糧食給朝廷了。
既然好處那么多,許多人都削尖了腦袋的讀書,到了明朝末期后,講過近三百年的發展,讀書人變得越來越多,到了天啟年間,全天下至少八成的土地落到了士紳和地主的手里,而占據了全天下九成的人口卻只擁有兩成的土地,最要命的是這擁有這八成土地和財富的人還是不用納稅繳糧食的,試問這樣一來天下如何不亂。
楊峰提出的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就是要將財富進行再分配,錢多的多交,錢少的少交,這樣一來能夠打擊土地兼并,二來也能多收稅一舉兩得。
沉默了一會,朱由校問道:“楊愛卿,早在兩年前愛卿就提出了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想法,也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時為了避免太過激怒東林黨,朕讓愛卿在福建進行試行,不知現在成果如何?”
“還不錯!”
楊峰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子遞給了朱由校。
“在福建巡撫夏大言等人的配合下,兩年前臣便在福建解除海禁,試行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政策,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效果,截止今年十月,福建一地光是今年便繳納糧食五十萬石,而這個數量也只比湖廣少一籌而已。至于銀子就更不用說了,這點陛下比微臣更清楚,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朱由校接過折子放在桌上,閉目養神了好一會才睜開了眼睛嘆息道:“看來大明確實已經是積重難返,不下猛藥是不行了,三德子!”
“奴婢在!”
一直侯在門口的三德子趕緊快步走了進來。
“你去一趟文淵閣…讓孫承宗、朱國楨、韓爌幾位閣老一起過來一下。”
“喏!”
當孫承宗、朱國楨和韓爌三位閣老聯袂來到御書房時,看到的是楊峰和朱由校倆人正相對而坐一邊說話一邊吃菜喝酒,酒量不怎么好的朱由校已經喝得有些臉色微紅。
雖然看得目瞪口呆,但禮節還是不能廢的,三人一起拜了下來:“臣內閣首輔孫承宗、朱國楨、韓爌叩見陛下!”
朱由校擺擺手:“愛卿平身,都起來吧!三德子,讓人拿幾個坐凳來,讓三位愛卿也一起吃點。”
看這廝的語氣,就像是尋常人家正在吃飯,突然來了幾個客人,主人熱情的邀請客人坐下一起吃飯一樣。
孫承宗正想說話,素來以直言著稱的韓爌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道:“陛下,您身為大明天子,自當秉持自身以身作則,怎可如此失儀!”
“不好!”
孫承宗和朱國楨心中咯噔一聲,正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失儀?”朱由校被韓爌說得就是一愣,老子正在喝酒吃飯,招你惹你了了,居然說我失儀?
心中不悅的他正要說話,一旁的楊峰臉色已經是沉了下來。
他放下了筷子淡淡說道:“韓閣老,你指責陛下失儀,不知陛下如何失儀了?”
“如何不是失儀!”
看到沉著臉的朱由校,韓爌也知道自己剛才這番話有些過份了,但話既已出口,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陛下天子之尊,卻同臣子同桌而坐,推杯換盞。卻是丟了皇家的威儀,江寧侯身為臣子,卻不分尊卑與陛下同處一桌共飲,你眼中還有沒有尊卑禮儀?這如何不是失儀?”
“砰!”
原來是楊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你放屁!”
氣不打一處來的楊峰站了起來指著韓爌喝道:“韓爌,老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顧閣老和孫閣老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教訓你了。沒曾想居然還給你臉了,連本侯跟陛下喝頓酒你也要管,信不信老子今天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楊峰這一生氣,一身的氣勢立刻就放了出來,這些年在沙場上歷練出來的殺氣毫不掩飾的朝著韓爌涌了過去。
“江寧侯且住手!”
看到楊峰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孫承宗趕緊上前擋在了兩人面前喝道。
“江寧侯,陛下面前你怎敢動粗?若是你執意要動手,就先把老夫也打了吧!”
上個月顧秉謙告老還鄉之后,孫承宗就被朱由校任命為內閣首輔,加之又是一道扛過槍的交情,楊峰倒是不好對他發脾氣,只能瞪了韓爌一眼,“算你今天運氣好,否則…哼…”
楊峰沒有說話,但在場的人誰都明白,真要把江寧侯給惹惱了他可是會真打人的。而且估摸著打了也是白打,誰讓他這么不長眼居然連皇帝的面子也敢掃呢。
看到楊峰重新坐了下來,孫承宗這才松了口氣,對朱由校拱手道:“陛下,既然您召微臣三人過來,不知是想請老臣三人喝酒呢還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