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隨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一隊隊身披鐵甲手持鐵盾肩扛著火銃的軍士慢慢的從街道口涌現出來,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那些涂了紅漆的鐵甲散發出一陣陣耀眼的寒光。
巡撫衙門位于城南中心,交通十分便利,在它的周圍就有四個街口,而如今這四個街口全都出現了軍士。如今這些軍士們踏著整齊的腳步來到了街口出站定,所有的目光齊齊看著壓門前的人們,他們的目光毫無表情,只是帶著一種平靜中帶著冷酷的神情。
“轟…”
當所有的軍士全部站定后,前排的軍士將手中的盾牌齊齊往地下用力一頓,發出了一陣轟然的悶響。
“嘶…”
看著這些面無表情的軍士,又看看他們面前那一面面有大半個人高的碩大的鐵盾,那些原本情緒激昂高喊著要砸了衙門的人渾身打了個激靈,只覺得心中的那股子勇氣已經不見了蹤影。
就在眾人局的心中一陣發涼的時候,一名身披鐵甲的軍官騎著一匹戰馬緩緩越過了軍陣,這名軍官軍官的年紀不大,相貌長得頗為清秀的他身上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和煞氣。
只見他策馬停下后提起了一個鐵皮大喇叭對著眾人大聲道:“本人乃江寧侯楊峰,現在來到此處只想問鄉親們一句話,爾等今日意欲何為?圍攻巡撫衙門可是形同造反的大罪,爾等真的準備好了么?”
鐵皮喇叭的聲音非常大,發出的聲音使得整條大街都聽到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大軍,原本正拼命朝巡撫衙門涌去的百姓們終于趕到了害怕。行動開始變得緩慢了下來,隨后慢慢安靜下來,這也使得原本已經處于隨時崩潰的馬游擊和數十名官兵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東翁,是江寧侯,江寧侯來了!”圍在夏大言周圍的幾名幕僚們看著騎在馬背上的那道高大的身影激動得熱淚盈眶,江寧軍到了,他們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即便是在這樣陰冷的天氣里,夏大言也感到一股暖流涌過身體。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殉職的準備,但好死不如賴活,能活下去的話誰愿意死啊。
和長舒了口氣的夏大言等人相比,酒肆里的兩個人卻感到一陣不可思議。
“這怎么可能,不是已經說好了今天關閉城門嗎,那些江寧軍又是怎么進城的。”倆人對視了一眼,只感到一陣冰冷的寒意從脊椎用到了頭頂。
相比于夏大言等人的激動,百姓們的反映卻又是一番景象。
“他就是江寧侯楊峰?”
來到福建大半年了,楊峰的名字如今可謂是家喻戶曉,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不多,那些平民百姓就更少了,是以不少人乍一聽到楊峰的名字后先是很好奇,但隨后楊峰的話卻讓不少人心頭猛跳起來。
“造反?”
這個詞重重的壓在了眾人的心頭。就算是三歲小孩都知道造反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但凡是跟這個罪名沾邊的人都要倒霉,先前激動之下眾人都不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有什么不妥,現在聽楊峰這么一說,這才感到了失態的嚴重性。
不少人這才想起,巡撫衙門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能來的地方嗎?平日里他們就算是靠近一點都會被當值的衙役班頭趕走,現在他們竟然要砸了巡撫衙門,這放在任何朝代那都是妥妥的造反的大罪啊,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著別人來到這里了呢?
看到人群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楊峰心里便有數了。只見他平靜的說道:“本侯知道,諸位都是一時受人蒙蔽,這才來到了巡撫衙門前鬧事,現在本侯可以下令軍士們放開道路。鄉親們出了街道后便可自行回家,今日之事本侯可以做主不予追究。
當然了,本侯也知道諸位都在擔心集市的問題,本侯跟巡撫夏大人商議之后,三日之內便給諸位鄉親一個交待,所以鄉親放心離開。但若本侯丑話也說在前頭,若是在兩刻鐘之后還有人留在此處的,就別怪本侯不客氣了,現在計時開始!”
隨著楊峰的話音落下,軍士們開始讓開了一條道通道。
面對軍士們面前的盾牌和火銃上那閃著寒光的刺刀,不少人開始退縮了。咱們只是來討個說法而已,可不是來拿腦袋撞石頭的,剛才仗著人多欺負一下那些衙役和撫標營的大爺兵還可以,但想要跟那些武裝到了牙齒的江寧軍硬拼還是算了吧,既然那位殺神都這么說了,咱們還是腳底抹油趕緊溜吧。
剛開始的時候人群沒有動靜,但是慢慢的便有人順著通道溜了出去,而那些軍士也確實沒有理會他們。
看到前面走的人并沒有受到為難,后面的人也不傻,很快就跟著跑了,隨著走的人越來越多,那些混在人群里煽風點火的人立刻就急了,要是人都走了他們今天的戲可就白演了。
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鄉親們,別走啊,那些當官的都是在騙咱們的,咱們可不能…”
他的話還沒說話,楊峰便指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厲聲喝道:“來人,將那個挑撥離間的賊子給我抓起來!”
隨著楊峰的話音落下,宋燁帶著十多名家丁突然從他的身后沖了出來,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了人群中,將一個人給拖了出來,隨后重重的摔在。
“侯爺,小人已經將這個挑撥離間的賊子給抓到了!”
被抓到的那個人面容消瘦,頜下一撇稀疏的胡子,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窮酸秀才,只是一雙小眼睛總是滴溜溜的亂轉,顯示這個人是個心思狡猾之輩。
楊峰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將他壓到后面去,待會再跟他算賬。”
看到江寧軍竟然這么快就將藏在人群里的人找了出來,剩下的那些人被嚇得再也不敢出聲。
在大軍和刺刀的威懾下,原本聚集在巡撫衙門口的百姓很快便散得干干凈凈,一場原本要震驚朝廷的禍事就這樣被楊峰給消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