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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五章 危局

  三天后,庫巴爾面色鐵青的站在病床旁邊,馬格斯就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他。

  那雙渾濁到發黃的眼睛里透著一股子只有年輕時才出現過的兇厲,馬格斯正處于前所未有的狂怒之中,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經過我們的檢查…”,負責匯報的醫生瞥了一眼庫巴爾,又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馬格斯,見這兩人都沒有任何的表示才繼續的說道,“我們認為馬格斯先生因為在便溺的過程中意外摔倒,在非常非常巧合的情況下,大腦受到的一些傷害,前額葉受損,他的行為能力…缺失了一部分。”

  庫巴爾緊緊的閉著嘴,他點了一下頭,過了好一會偏頭看著這名醫生,就像是害怕打擾了馬格斯一樣輕聲的問道,“有沒有康復的可能?”

  這名醫生借助推眼鏡的動作掩飾了一下內心的尷尬,他笑的很勉強,還沒有說出來,庫巴爾就用一句“我知道了”來回避這些答案。

  他很清楚,醫生們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在兩天前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就已經看了一部分關于腦損傷的醫學報告。

  在當今的醫學領域中,即使是器官壞了都能夠換一個新的,但對于最神秘的大腦,人們依舊沒有絲毫的辦法,連探究到的地方都不是很多,更別是深入的操作了。

  馬格斯被診斷為神經受傷行為能力缺失綜合癥,換句話來說他其實是很健康的,也沒有變傻變成弱智,只是因為一部分腦組織受損,他無法像過去那樣作出一些動作來了。

  比如說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說話能力,甚至是眼睛的轉動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害。

  他現在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輪椅上,而且還需要人二十四小時不離開的監護他,以避免因為突然間的翻身,致使口鼻呼吸阻塞窒息而死。

  這是一個很痛苦的癥狀,因為他大腦中思考的部分,管理記憶的部分,管理情緒的部分都是好的,他就像是生活在一個軀殼里,就像是失去了自由那樣!

  他一直看著庫巴爾,希望能夠用眼神來交流一些問題,在過去他們很有默契,經常能夠通過細微的眼神方面的變化,來完成當面的私下交流。

  但是現在,庫巴爾沒有反應,或者說馬格斯的眼神并不具備交流的能力,它看上去只是發直發呆而已。

  帝國五大醫療集團請出了各自醫科學院頂級的腦科專家組成了一個專家組,專家組認為這樣的損傷人類很難做到干預性治療,他們可以用手術刀把腦組織切開——在動物的身上他們已經嘗試了許多次。

  可是他們卻沒辦法用針線把腦組織縫合在一起,那樣做除了造成更加嚴重的腦損傷之外不會有任何的意義與價值。

  這樣的情況如果發生在幼兒或孩童的身上,還有治愈的可能,但是發生在一個各方面激素都停止分泌的老人身上,自愈的可能性基本上為零。

  可能是感覺有些羞恥,作為帝國乃至全世界腦殼領域中最具有權威性的研究學者,居然除了放棄什么都不能做,醫生提出了一種可能,“根據我們最近的一些研究得出一種結論,人類在胚胎時期會分泌一種特殊的激素來刺激胚胎的大腦組織發育,這種激素會伴隨著胚胎的成長直至到八九歲時才會逐漸的從人體內消失。”

  “我們的實驗室一直在致力研究這種激素和它的效用,它其實完全可以用在馬格斯閣下的身上。”,說出這句話后醫生顯然舒服了許多,說的話也變得更加流利起來,“曾經有過一起先天性大腦缺損的案例,雖然那個孩子最后還是死了,在他出生的時候他的大腦缺損比例為百分之七十多,死時只有百分之五十幾。”

  他逐漸的加重了語氣,這些詳實的數據和案例讓他又更多的信心,而且他身上的這些信心也在干擾房間里的其他人,“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解決目前腦科疑難問題的最好途徑之一,沒有什么醫療手段比自我修復和重新發育更適合人類的身體,它還是無害的!”

  庫巴爾盯著馬格斯看了有兩分鐘,還是弄不清這個眼睛里沒有焦距的老伙計到底想要表達什么,他回頭看了一眼一眼醫生,輕聲問道,“安全可靠嗎?”

  醫生用力點了一下頭,“是的,首相閣下,我們直接從母體的寶寶袋里提取這種激素,然后在動物和志愿者的身上先嘗試使用,確保了不會存在任何不可控制的風險后,才會給馬格斯先生使用。”

  每年五大醫療集團都會從社會上招募大批的志愿者來進行藥品的臨床實驗,包括了一些手術革新上的實際操作。

  志愿者不需要在這個過程中支付哪怕一分錢給醫療集團,不僅如此醫療集團還會以每周帝國工資最低標準五倍到二十倍的價格,給這些志愿者發放工資。

  其中需要進行手術項的志愿者,還會額外一次性與給五千塊到三萬塊不等的酬勞,并且醫療集團會簽訂一份合同,極力確保所有志愿者的人身安全。

  這就讓社會上一些不愿意工作,短時間里又急需一大筆錢的人找到了賺錢的新地方,在這些志愿者中除了大約百分之三十是真正迫切需要新藥或者新的手術方法來治療的病人,更多的都是一些來賺錢的。

  當然,即便有各種的保證和保障措施,每年還是會有數百人到數千人因為藥物的臨床實驗死在某個實驗室里。

  醉經一段時間以來社會上的人權組織都在高升呼吁使用人類本身作為藥物的實驗是沒有人性的,是違背了倫理道德的,但是缺少了這部分實驗后各種新的醫藥品又難以面向大眾,沒有人會去嘗試那種不經過臨床驗證的新藥。

  可笑的是那些人權斗士們一邊呼吁人們不要因為金錢放棄健康和生命,一邊斥責醫療集團用金錢來揮霍人的健康和性命,同時他們又在吃著可能因為很多人過敏死亡或是落下殘疾后改良數次才安全的藥品。

  端起碗吃飯,吃完飯砸碗,這已經是一種社會常態,不過畢竟死亡和重度殘疾的后果太過于可怕,以至于大量的民眾在了解到這些消息之后,也踴躍的呼吁要停止不安全的臨床驗證。

  但問題是,臨床驗證永遠都是不安全的,特別是那些新藥。

  迫于來自社會上的壓力,已經有一些人提出了要停止使用人類作為藥品的臨床驗證群體,改換為更加接近人類的動物,醫療集團方面也沒有太多很好的辦法,只能攔著這條法案不給它通過。

  可如果…有某些大人物愿意伸一把手,那么一切都變得容易解決起來。

  庫巴爾也聽聞了最近鬧得一些事情,原因是一種全新的消炎特效藥在臨床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嚴重的問題,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服藥者因為一些還沒有查明的問題出現了急性的器官衰竭,已經死了幾十人。

  這件事被某個剛剛入職的年輕醫學生披露了出來,頓時引起了社會的巨大反響和恐慌,那些社會活動家就差點指著醫療集團的鼻子說他們是蓄意謀殺。

  庫巴爾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后有看了看馬格斯,嘆了一口氣,“人類文明每進一步,都無法數的清的人在為此付出,乃至于犧牲。”,他斜睨了一眼這名醫生,聲音變得低沉了一些,“不能因為害怕死亡,害怕受傷,就讓文明的進程停止在這一刻,我們將會是歷史的罪人。”

  “每年數以千萬計的人服用藥物并且擺脫疾病的困擾,少數人動搖不了這個社會,盡快安排臨床實驗,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醫生吁了一口氣,然后快速的離開,庫巴爾讓人關上了病房的房門,坐在了病床邊上,他看著馬格斯,馬格斯也看著他,但偏偏從這個老伙計的眼睛里看不見絲毫的焦點,他就像是在發呆那樣。

  “我會盡可能的幫助你康復起來,但是如果…”,他又沉默了起來,現在有一些麻煩,或者說很大的麻煩。

  但是這些事情沒有必要說給馬格斯聽,他現在已經這樣了,就應該有一個好心情,保持良好的情緒,沒有必要讓他也跟著煩惱。

  庫巴爾站起來準備告辭,走了兩步后一直躺在床上的馬格斯突然間哼了兩聲,他的身體就像是抽搐一樣一抽一抽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偶爾發出“哼”的一聲,有些痛苦,又有些焦躁,他似乎想要表達什么。

  可庫巴爾看了半天都沒有猜出他想要表達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最終按撫了一下老伙計,轉身離開。

  實際上馬格斯遭遇襲擊的事情傳出來后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大皇子殿下,他通過組建帝黨的方式來對抗老皇帝把帝位傳給三皇子的把戲,并且還很成功。

  三皇子雖然貴為皇帝陛下,可實際上真正的保皇派都一窩蜂的擠在了大皇子那邊。

  其實道理很簡單,三皇子這邊就算有萬般好,都不如大皇子那邊可以掌權更實際,在三皇子…,不,是跟著年輕的陛下除了混一些名氣之外也沒有什么實際上的好處。

  可是帝黨那邊不一樣,一旦帝黨組建完畢開始運作起來,未必沒有可能擠入目前的政治格局中,占據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要能夠拿下兩三個,三四個州,帝黨就有了氣候,在黨內就要多出幾名州長和十幾名或者更多的市長、議員,這些東西才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能夠看得見的未來,也是皇帝陛下那邊沒有的。

  大皇子雖然贏了這一局,但是他的突然出手致使了帝國的政治格局出現了一些問題,現在不僅有新黨舊黨,還有帝黨和工黨,多出來的兩個黨派也意味著更多的不確定性,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個國家想要健康茁壯的成長,快速的發展,最好的方式就是由上而下只有一個聲音,從馬格斯推翻舊社會到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和證明,整個帝國都高度的以帝國領袖為核心運轉,沒有一絲力量用錯的地方,這就是帝國快速復興強大的原因!

  大家對大皇子的不滿讓大皇子產生了危機感,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壯大自身來對抗這些不滿,之前他還沒有太好的想法,但是馬格斯的受傷讓他看見了機會。

  如果能夠吞并一部分新黨組織成員和機構,只要把這些消化掉,他和他的帝黨就有資格對抗新黨和舊黨。

  以前他不敢這么想,但是馬格斯受傷了,他就敢這么想,甚至他都在祈禱馬格斯最好死在賽麗維爾,雖然他的祈禱天主沒有聽見,可好消息是馬格斯短時間沒辦法康復。

  既然決定要動手,大皇子也不是那種瞻前顧后的人,否則也不會有上午皇帝宣布讓位,下午他就宣布組建帝黨的事情發生。

  挖新黨一家的墻角是不行的,連舊黨一起挖才是最好,大皇子殿下以“公務繁忙”為理由拒絕了兩次和庫巴爾以及其他人的碰面,他的心腹被他撒了出去,到處聯系新黨舊黨的人,還有一些資本家和社會上活躍的,具有影響力的人士。

  帝黨才剛剛出現,帝國內的政治格局就有了一絲不受控制的變化,庫巴爾內心也是非常焦慮的,恰巧馬格斯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只能自己獨自處理。

  一個不好,他們的密會就有離散的危險。

  如果,能有一個更加靠得住,不需要比馬格斯更厲害,只要稍微接近一些的人就好了。

  庫巴爾總是這么想,可周圍卻沒有這樣的人,一個個都是蠢貨!

  當天晚上,庫巴爾處理完公務之后又來到醫院,他還是想要來看看這個老伙計,剛剛推開門,就看見一站一坐兩個身影在病床旁。

  是杜林,還有奧菲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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