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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五章 切入點

  七月份的西部陽光明媚,金色的光芒滋養了這片神奇的土地,讓萬物都得以茁壯生長。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的一瞬間就讓幽暗的地下室變得明亮起來,西瓦里卡抬起胳膊遮擋著光線,他蹲坐在角落里,表情有些麻木,或者說是茫然。

  絡腮胡睜開惺忪的睡眼,有些弄不清楚情況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想到了什么,表情也變得稍微有些精彩起來。

  至于教師?

  他就睡在西瓦里卡的腳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他的脖子上有一條明顯的勒痕,死于機械性窒息。昨天晚上杜林的那句話就注定三個人進入這個地下室,只有兩個人能活著出來,或者一個人都出不來。

  原本西瓦里卡還想著要商量一下,看有沒有其他什么方式能夠避免這個必須要死一個人的死局,可一進入地下室教師就非常明確的指使絡腮胡,要他干掉西瓦里卡。

  在教師來看,絡腮胡腦子雖然有點笨但是他有一個非常好的優點,那就是聽話。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這之前,絡腮胡和西瓦里卡在小屋里思維頻道的錯臺的讓絡腮胡認為教師說他蠢。

  固化的思維一旦形成就很難擺脫這種根深蒂固的印象,一個心底里嫌棄他的人還想要他去干掉一個和他關系不錯的朋友?

  話劇的劇本都不敢這么寫。

  那一刻,西瓦里卡果斷的動手…然后戰斗持續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從來沒有主動刻意的想要親手殺死誰的西瓦里卡和絡腮胡幾次有機會干掉教師,但是都下不去那個手。如果不是教師不知道從哪找到了一根鉚釘想要刺死西瓦里卡,或許他還真的死不掉。

  最終,西瓦里卡解下了褲腰帶,親手勒死了教師。

  第一次殺人并沒有預料中的嘔吐之類的生理欲望,只有滿腔的憤怒和暴躁的殺意在肆意的涌動。

  我沒有打算殺你,你卻總想著要殺死我,那你就去死吧!

  直至困意襲來,最終抵擋不住的西瓦里卡在精神和生理的雙重疲憊中坐下來睡了一會。

  眼中過度曝光的世界逐漸的恢復正常,西瓦里卡看著那名笑吟吟的俊俏青年,默默的站了起來。他瞥了一眼腳邊再也不會蘇醒的教師,大步朝著樓梯走去,臉上那種默然冷峻的神色逐漸開始融化,就像是被這陽光的溫暖所融化,露出了一絲笑容,帶著一絲謙卑。

  “死了?”,都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動的那個,問了一句。

  西瓦里卡用力點了點頭,“死了!”

  都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西瓦里卡,片刻后點了一下頭,“上去吧,boss在等你們。”

  兩人并沒有直接去見杜林,而是被傭人送去梳洗了一番,換了一套干凈整潔的衣服之后,才在餐廳見到了餐桌邊上正在看報紙的杜林。無論是西瓦里卡還是絡腮胡此時都表現出了足夠的小心,因為這個男人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有一個人失去了生命,他都不需要親自動手!

  傳聞中眾多和杜林有關系的閑言碎語匯聚成一條澎湃的浪潮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的翻滾向前,不斷的壯大,這是一個惹不起也不能惹的男人。

  教師的死亡更加讓西瓦里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之前做的太過火了,所以杜林才回來收拾殘局。

  杜林并沒有表現出趾高氣昂的傲慢,反而非常的隨和,他指了指空出的兩張椅子,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你們一定餓了吧,一起吃點東西,正好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們做。”

  兩人拘謹的坐在了餐桌邊上,看著餐桌上豐盛的早點,絡腮胡口水急劇的分泌,他只想到了好吃的,可西瓦里卡卻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這個東西,叫做未來。

  有朝一日,我也能夠過上這樣的生活…。

  他低下頭不讓杜林發現他目光中的變化,有些不太習慣的拿起餐刀餐叉,開始和盤子中的食物較勁。

  等他們吃的差不多了,杜林才點了一根煙,慢悠悠的問道,“一百零三人死亡,三百六十四人受傷,超過四百萬的經濟損失…”,他說著浮起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嗎?”

  隨后西瓦里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把事情原原委委的告訴了杜林。

  其實一開始他們并不是真的就要去打砸工人工會,只是想要去示威,為接下來向帝國最高法庭上訴進行造勢,但是很多時候情緒激動的群體總是能夠制造一些不在計劃之內的東西。

  面對來勢洶洶的示威人群,工人工會方面鎖上了大門避而不見,這其實是最好的處置辦法,可是當有第一個人去推鎖死的大門的那一瞬間開始,事態的發展就脫韁了,控制不住了。

  更多的人加入了這種類似于使用暴力發泄的方式中,他們很快就損壞了本來就不可能有多牢固的門鎖,然后沖進去見人就打,見到東西就砸。

  聞訊趕來的工人們所見到的,就是他們的暴行,此時這已經不是移民和工人工會之間的問題了,是移民和西部所有工人階級之間的問題。不作出足夠激烈的反應,工人階級以后就沒有辦法在西部立足,一場巨大的混戰一觸即發。

  趕來的警察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們要求移民放棄暴行出來接受調查,這讓移民們感覺到警察、社會包括了法官都在偏袒帝國本地人,不斷堆積的負面情緒終于在一聲怒吼中完全爆發,再也控制不住。

  兩天時間里兩群人互相襲擊,如果不是州政府發出通告,如果事態持續惡化下去他們就要請求西部軍區出兵鎮壓,或許這場混戰能夠持續到現在。

  杜林仔細的聽著,偶爾還會提出一些問題,這比他從其他地方道聽途說的內容更真實,也更加細致。

  末了,杜林問道,“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兩個群體之間的沖突矛盾?”

  絡腮胡有些不舍的停止了進餐,剩下的那些食物都在杜林那邊,他雖然蠢,可他也知道那是杜林的,他不能動手。

  反倒是西瓦里卡在認真的思考,過來約莫有二三十秒的時間,從他嘴里吐出了一個詞——公正!

  其實到目前為止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為缺乏公正所造成的,如果有更加明確的制度和政策來約束每個人在社會中的行為,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發生這么多的狀況。

  只是公正這個詞說起來很簡單,嘴皮一碰就能說出來,想要做到卻沒有那么容易。即使是杜林,都得不到完全公正的對待,更何況是一群移民?

  在帝國人的心中,因為西部奴隸事件的發生,讓很多人下意識的把移民帶入到奴隸的角色中,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正確的態度,可人們控制不了自己去這么想。

  刻板印象這個東西不會只存在于那些對接受新鮮事物能力不夠的老年人身上,年輕人乃至整個社會都會有這樣的現象。

  人們總是說省雅人很懶很臟,整個社會也認可了這種說法,那么就算有一個勤快并且喜愛干凈的省雅人站在社會的面前,在他的身上也會有懶、臟這樣的標簽。

  杜林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一個聰明人,這很好,至少會讓他不那么操心,他抬手用手指點了點桌面,一直低著頭的絡腮胡也抬起頭來看著杜林,“我要你們去自首…”

  沒多久兩人就從莊園里出來,兩人對視一眼之后西瓦里卡看了看周圍,并沒有人在監視控制他們,這讓他感覺到有一絲不可思議,難道杜林不怕他們跑了嗎?

  他問絡腮胡,“你打算怎么做?”

  絡腮胡沉默了片刻,答道:“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西瓦里卡抹了幾把臉,臉上的狠色被他揉開,一跺腳,朝著市中心的方向走去,“走,按杜林先生說的做!”

  西瓦里卡和絡腮胡的自首震動了整個移民群體,包括了一些其他最近剛冒頭的“代表”,沒有人會想到在這個比拼耐心看誰先扛不住的關頭,居然會有兩個在移民群體中具有一定地位和聲望的人回去自首,這簡直是…,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現在內心中的感受。

  如果他們學問足夠高的話,可能會稍微好一點,至少mmp還是可以形容的。

  在帝都的馬格斯也一直在關注西部的局勢,當他知道有人去自首并且宣稱為此事負責,還要揭發其他人的時候,馬格斯就暫時把這件事放下了。

  他掛掉電話的時候五味陳雜,最終眾多的情緒和想法都在一聲嘆息中被他釋懷,這個混蛋的切入點,找的太準了!

  或許,這就是他以前始終不忍心對杜林下手的原因,用優秀、杰出這樣的詞來形容杜林都是蒼白的,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但他出現了,那就要想盡辦法把他拉進自己的陣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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