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在特耐爾待了好幾天,在第四天下午的時候,特耐爾城有頭有臉的社會名流都接到了來自梅森的邀請,邀請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特耐爾畢竟不是一個大城市,市場有限,也培養不出什么能夠名動帝國的商界名流,即使有,也不會留在特耐爾這個小地方,所以人數自然也不會那么多。杜林當年沒有離開特耐爾的時候,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加起來也就那么二三十個,其中有一些還像是彼得和歌多爾這樣被卸掉了獠牙關進籠子里的野狗,成不了什么氣候。
發展了這么多年,這座城市的上層階級人數不僅沒有增加,反而有減少的跡象。帝國對外政策的改變讓特耐爾的支柱產業也遇到了一些問題,特別是特區建立之后。一部分貿易都開始從對外特區走,或許在運輸費上要增加一些,可是各種優惠免稅退稅的政策,反而能夠讓一些大宗商品的進出口獲得更多的優惠。
加上私酒行業和其他一些灰色行業的逐漸衰退,偏遠落后地區人口向發達地區流動,這座城市對比中南部城市的日漸繁華,多少有些暗淡。
原本梅森這通電話還有一些人想要拒絕,可當他們聽說杜林也會參加之后,居然一個不剩的全部都表示自己有時間,也希望能夠參加這樣一場宴會。
杜林是從特耐爾城走出去的大人物,加上他要競選西部州長,對于這些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社交圈子太廣,人脈關系太強,如果能夠和杜林攀上關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夠借助此人的能量成就一番事業。
晚上,杜林包下了市政廳對面的酒店,這家酒店曾經是前市長彼得情婦所經營的一家酒店,每天都人滿為患,人們都知道彼得的家庭有些問題,他偏愛這個情婦,時常留在情婦這邊過夜,這就給了這些人一些機會,哪怕只是正常的用餐,說不定也能混一個臉熟。
在彼得被刺殺身亡之后那個女人就神秘的消失了,有一種說法是她帶著彼得留下的一些錢離開了特耐爾,在外地某個城市找了一個老實人成立了家庭,過起了普通的生活。當時還有一些幫派去搜集了一下線索,倒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是為了她銀行里的錢,可惜最后一無所獲。
彼得的情婦消失之后這家酒店就被市政廳重新轉包給了另外一個商人,經過重新的裝修開業之后經營業績一般,但也不算太壞,只要不虧本怎么說也能算是一個門面。
這次杜林要包下這個酒店的時候,酒店的經理還表示不需要杜林出錢,他們愿意免費提供場所。到了杜林這一步,已經不是考慮如何占別人的便宜,要考慮的是如何不被別人占了便宜,他最后還是給了不少錢。
晚上眾多豪車停在酒店門外也為酒店增色了不少,路過的行人多數會好奇的打量一番,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居然會讓特耐爾城中那些如雷貫耳的大人物匯聚一堂,可這些人注定不可能知道今天發生在這里的一切。
階級永遠都是冷酷無情冰冷的城墻,沒有道理人情可說,層次不夠就是層次不夠!
離晚餐開始還有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梅森邀請的人居然已經到齊了,現在的梅森和杜林已經不是以前那種不起眼的小角色,如果這些人還要踩著點才進門,那就是給杜林臉色看。所有人都很清楚,杜林不是好人,是一個狠人,招惹這種動輒要人性命的家伙是最愚蠢的事情,而且以杜林目前的地位和身份,也輪不到他們來輕慢。
趁著晚餐還沒有開始,大家聚集在休息室中的時候,杜林出現了,并且他身邊還有一位非常有氣質的女性,有些人眼皮子一抖就挪開了目光,有些人則是抱著有些好奇的態度不斷打量這個女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
“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杜林微笑著點頭致意,立刻就有人捧場,他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有些人他認識,有些人則非常的陌生,他稍微讓開了一些距離,介紹起身邊的女伴,“今天晚上我有幸邀請了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和我們一同共進晚餐,就是我身邊的女士,薇薇安夫人。”
他這句話說出來的同時,那些不明白的人頓時明悟過來,這些人看向梅森的眼神也有了一些變化。梅森要競選的事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和梅森一直都保持著不錯的關系也沒毛病,可問題在于這座城市是舊黨勢力范圍內的城市,每一步都有相應的規則。你想要越級晉升,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拿出足以讓所有人折服的東西,否則就必須要服從游戲的規則。
舊黨不像是新黨那樣提倡自由競爭,頑固腐朽的制度使每個人的每一步都有跡可循,但也有很多人喜歡這一套制度,因為相較于自由競爭,這種體制下競爭力更小。
你做到了晉升要求的幾個點,那么你就能夠晉升,不需要和其他人爭奪名額,沒有你死我活的斗爭,給人一種只要我努力了,我就一定能夠實現的假象,總會有人喜歡這個。
薇薇安作為最后一任總督的女兒,她的影響力足以覆蓋到整個坎樂斯州,甚至更高的層面。總督和州長不是一個概念,在腐朽的舊社會中,總督意味著軍政大權一把抓,沒有足夠強硬的后臺和背景,根本別想著能夠做到這一步,這已經足以說是舊黨的高層了。
當年老總督下葬的時候,就連舊黨領袖庫巴爾都親自發來電報悼念緬懷老總督,足以說明總督閣下的名望。
薇薇安是總督閣下目前唯一留存于世間的直系后代,同時又是女權斗士中最有名氣和號召力的少數人之一,并且已經公開的表示要競選奧爾奧多的市長,哪怕不關注這方面的新聞,在座的人大多也都聽說過。他們此時看向梅森的眼神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有杜林的財力支持,加上薇薇安作為舊黨標志性人物的支持,梅森成功競選議員或者市長的可能性就會極大的暴漲。
本來搖擺不定的人,也紛紛開始權衡利弊,晚餐還沒有下肚,一些人就變得沒有胃口起來。一個城市的統治層發生巨大的變動也意味著整個城市的結構有可能會發生改變,如果跟不上節奏,就必然會被淘汰,這是很可怕的!
作為本次晚宴的邀請者,梅森和杜林以及薇薇安不斷的游走于休息室中,和每一位受邀者親切的交談幾句,千言萬語總結出兩句話,支持梅森,支持薇薇安。
晚宴過后杜林留下梅森去招呼那些名流,他和薇薇安找了一個比較私密的地方,比如說德利爾藝術館談其他事情。
這次邀請薇薇安過來為梅森站臺,杜林也不是毫無付出的。薇薇安本身就處于一個比較敏感的時期,這個時候主動的制造政治方面的干涉或影響對她參與競選并不是一件好事。這會讓人覺得這個女人太強勢,不好相處,還沒有成為奧爾奧多的市長,就開始插手下面城市的一些工作,難免會在競選中被人為的制造障礙。
所以這次薇薇安的出現,背后還有杜林的工作付出。
“其實現在的局勢并不明朗…”,薇薇安讓德利爾送了一些飲料和水果來之后就把他趕了出去,好幾年沒見這個娘炮居然變得不那么娘炮了,稍微正常了一點,這反而讓杜林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他此時回過神來,看著薇薇安,薇薇安托著酒杯抿了一口紅酒,略微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有些小麻煩并不能算是麻煩,現在最大的麻煩在于州政府的態度,你知道,州長是新黨的人。”
坎樂斯州并非是某個黨派最堅定的票倉,四個城市支持新黨改革,三個城市支持舊黨,上一次換屆大選中現任的州長以微弱的優勢拿到了關鍵性的幾票,坐上了州長的寶座。一直以來都有人質疑計票的過程中新黨舞弊了,否則怎么可能以幾票只差讓舊黨落選,州長的權力來的是否公平公正一直備受爭議。
加上州長上臺后大力的發動政治攻勢減弱舊黨在坎樂斯州的影響力,已經初見成效,如果這個時候奧爾奧多這個一州首府城市的市長,被舊黨拿下,這毫無疑問等于在州長臉上甩了一巴掌。
是對他這八年工作最大的否定,所以薇薇安的競選之路并不那么順暢,這也是她要出國訪問的主要原因,從外界尋找助力打破現在的桎梏,給她一次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嗎?”,杜林看了一眼薇薇安身邊的都佛,他手中的盤子里正好躺著八瓣蘋果,剛想要伸手拿一半,就被他挨個塞進嘴里,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臂。
薇薇安眼角抽了一下,她本來也想拿,可看杜林伸手了她禮貌的等待了一下,沒想到都佛全吃了…。
稍作醞釀,她才說道,“我需要你支持我的競選,從上層,以及其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