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的采訪讓杜林被更多的中產階級所牢記,他沒有鼓吹新黨的那套適者生存自由競爭的法則,也沒有抨擊舊黨那套開歷史倒車的社會制度,他很巧妙的迎合了一下帝國的中產階級,并且用自己作為了一個例子,使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語言,獲得了一部分中產階級的好感。
用杜林自己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帝國夢的成就者,出生在偏僻的鄉下,農夫出身,十六歲之前還在田里干活。十六歲之后突然間覺悟,如果不通過努力去改變模糊不定的未來,那么未來只能是一片黑暗。他把一些能說的東西都說了出來,非常富有感情的聲音逐漸讓觀眾們帶入到他的角色中,為他每一次成功感覺到振奮。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帝國夢的成就者,這不是官方營造的假象,是通過他自己努力獲得了今天的地位和財富。
同時,杜林用極力的稱贊了所有中產階級,認為中產階級的財富并不是人們想象的那樣,是不勞而獲得到的,這些財富也一樣是通過勞動所得。并且肯定了財富差異化的存在是合理的,這與受教育程度,努力的程度成正比。同時杜林還小小的調侃了一下省雅人,省雅人好吃懶做是帝國出了名的,他們情愿做一份日結的短工,及時行樂揮霍掉所有的錢后再去找一份短工,也不想著要通過努力晉升職位,走上人生巔峰。
在電視播放之后一部分內容被一些報紙報道出來,立刻引起了省雅人群體的不滿,一些有地位的省雅人紛紛指責杜林對省雅人的誹謗是丑陋的,是歧視性的,同時也聲稱瓜爾特人比省雅人好不了多少,一個個都是犯罪分子。
發生這樣的情況早在杜林的預料之類,在他說出這些話之前,他就決定這么做了,赫爾斯曼也很支撐他。省雅人與整個社會的中產階級有著鮮明的對比,省雅人大多數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很少會持之以恒的做某件事,他們總是埋怨社會對自己的不公,并且仇視那些住在富人區的中產階級,乃至于早年間還有一些省雅人認為是中產階級竊取了省雅人的財富,通過壓迫剝削的方式將省雅人牢牢的壓制在社會的底層,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這些語言粗鄙文化低下的省雅人很難給人正面的感受,中產階級的情況與他們恰恰相反,接受過高等的教育,有良好的教養,對工作認真,對生活充滿熱情…。
兩個極端之間即使不需要人挑撥,就能夠點起璀璨的煙火。
人們常常用省雅人來襯托中產階級對社會的貢獻包括一切,也經常用中產階級來反襯省雅人可怕的生活環境,對立本身就是仇恨的一種表現,杜林的說法獲得了社會大多數中產階級的認可,并且還引發了一輪熱議。
熱議的內容有兩個,一個是省雅人指責杜林種族歧視,還有一個是整個社會對帝國夢的討論。一個活生生的帝國夢成就者的存在,是否預示著一個偉大的時代就要來臨了經濟的復蘇騰飛,在戰場上的巨大優勢,多種因素結合之下帝國人的信心前所有為的強大,這幾年所發生的事情鼓舞了所有的帝國人,讓人們相信,一個好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boss,我們回來了!”,剛從外面回來的都佛抱著一個購物袋,另外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薇薇安夫人這段時間要出國,孩子單獨放在家里有點擔心,所以暫時送到了都佛這邊來。等她回國之后,再從這邊把孩子接走。
這幾年薇薇安做的越來越好,這次她離開之前和來這邊和杜林有過短暫的交談,通過交談杜林才知道薇薇安夫人打算競選奧爾奧多的市長,當然她也的確有這個資本。不說她的父親曾經是總督閣下,掌管著整個州的軍政大權,哪怕死后都留下了無數的人脈足以支持薇薇安前進一步。另外一邊她在女權運動中的表現和成績,都足以讓一些事情發生改變。如今薇薇安夫人已經成為了帝國女權運動組織的副會長,非常的有名氣,每到各地,都會有大量的名媛貴婦前來捧場。
加上女權運動組織認為是時候讓女性以政客的身份踏上政治舞臺,整個女權運動組織都在積極的謀劃幫助薇薇安夫人上位。在過去,人們說到政治圈子里的女人,往往都是以交際花的形式出現,縱然歷史上出現過一兩個女伯爵,也絕對不是什么好貨色。為了讓女權運動解放更多的東西,一個女市長成為了女權運動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她們想要通過事實告訴所有人,不只有男人可以成為一座城市的管理者,女人也行!
所以為了造勢,薇薇安夫人成為代表出國會見其他國家的女權運動組織首領,擴大自己在國際上的影響力,為她接下來的競選增加重要的籌碼。
杜林偏頭看了一眼都佛,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他身邊的孩子身上,這個孩子叫弗雷德,已經上二年級了,非常的禮貌,一看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無論是用餐時餐具的使用,還是平日里的遣詞造句,無一不體現出他身后的家庭教育和教養。
他乖巧的把鞋脫掉后放在了一邊,換上了拖鞋,然后對杜林微微欠身,才重新拉著都佛的手,看,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孩子,對吧!
杜林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都佛,“我覺得他應該享受一下童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杜林補充了一句,“如果沒有一個肆無忌憚玩鬧的童年,如果這個童年沒有因為做了很蠢的事情被揍得痛哭流涕,那就是不完美的。”
都佛把東西放下后拉著兒子的手坐在沙發上,認真的思考著杜林的話,好一會才說道,“我覺得你在騙我。”
“騙你!”,杜林哼哼了兩聲,“我沒有必要騙你,真的,要不要我現在打一通電話回去克斯瑪先生絕對會告訴你,我那個蠢貨兒子正在攆別人家的雞或者鵝,甚至會去踢牛的蛋蛋,這才是童年。”
都佛沒有注意到杜林話中那一絲心虛,他那兩個兒子只見過幾面,大多數時候他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克斯瑪先生打電話“順便”告訴他的。古板的克斯瑪先生大多數時候打電話給杜林都是討論關于天氣和農忙的事情,然后才會用剩余的十幾分鐘說說他的孫子,杜林的兒子。
所以說起來,杜林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是一個混蛋。
都佛知道兩個小克斯瑪的情況,他有些猶豫,“但是我們這里沒有什么可以讓人放心的孩子…”,橡樹灣的別墅區有很多的孩子,但是這些孩子都是那種“禁欲系”的產物,他們不會和正常的孩子那樣玩鬧,反而會非常禮貌的互相討論一些學術方面或者社交方面的東西,一個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大人,卻偏偏失去了孩子最應該有的東西。
“要不…”,杜林瞥了一眼腚眼突然一緊的小男孩,“把他送到我家去那里可好玩了…”
二十分鐘后,一直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的都佛給薇薇安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是否可行,把孩子送到紫苜蓿鎮去。
薇薇安考慮了一會,給了都佛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可以!
如果是以前,薇薇安絕對不會同意把自己最親愛的兒子送到鄉下去和兩個小泥狗腿子一起耍潑。但現在杜林的行情大好,他本人還要競選州長,她也聽說了不少瓜爾特人最近入了新舊兩黨,她敏感的意識到杜林一直在布局的局勢,開始逐漸浮出水面。那么鄉下的兩個小泥狗腿子…不,是兩位小紳士就有了更好的行情,現在讓孩子結交他們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反而有可能因此受益。
女人,總是非常現實的生物,特別是當她被生活狠狠的傷害了之后。
很快弗雷德就在杜林的人的護送下離開了別墅,杜林微笑著對趴在后車窗看向他們的弗雷德揮了揮手,他肯定不會說因為自己不喜歡小孩子才說出這些話,并且期待了一下薇薇安回來之后弗雷德的表現。
計劃通,很好!
回歸到日常生活中的杜林很快就要參加一場小型生日宴會,宴會的主角是皇室的公主,這是她今年十六歲的生日,同時這也是皇室推出來想要和杜林聯姻的對象,還有一個只有十四歲。
盡管皇室失去了所有的權力,可皇室畢竟是皇室,是帝國的精神象征,理所當然的排在了相親隊伍的第一位。
五月十九日晚上六點,杜林和馬格斯一同離開了一號別墅,他去皇宮之前在馬格斯的別墅睡了一個下午覺,剛剛才蘇醒過來。
他打著哈欠整理著自己的著裝,看著奢華尊貴的皇宮,摸了摸皇宮外墻上的石頭,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馬格斯有點好奇的問道,“你嘆什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