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微笑著向德芙點頭并且致謝,從她的手中接過了一份文件,看了幾眼之后望向在座的所有會長,以及代理商,他十分滿意的說道,“我手里有一份文件,你們看見了。這份文件上記錄了去年年會之后發生的一些事情,老實說我非常的滿意,我給你們出了一道難題,但是你們卻交了滿分的答卷,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在這里,我需要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和支持,同時我也請大家相信夢想這個東西,未必就沒有可能實現!”
去年年會的時候杜林有要求所有的會長和代理商開始中止通過犯罪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并且要高調的多做慈善,參加慈善活動。前者還好說,但是后者這個要求其實有點強人所難了,畢竟這些會長和代理商都是依靠著杜林給他們的武器,用鮮紅憤怒的鮮血與絕不屈服的意志,打下了現在的“江山”。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但暴利是解決引發問題的那個人的最好方式,慣用的手段突然間不允許再用,這就會陷入到一些麻煩當中。
當獅子開始打盹,一些卑劣的狗子就會變得張狂。
但好在,杜林讓他們明白了在這個文明禮貌法制的國度里,除了暴力之外,還有一種凌駕于暴力之上的手段,叫做法律。
法律這個東西是用來約束人們行為的,法律從來都不會告訴人們什么可以做,它只告訴人們什么不能做。但是法律是一種存在于書面形式的東西,它不是活的,所以法律通過了一群叫做律師的特殊生物的嘴巴,告訴大家什么是不能做的。
在帝國,在聯邦,越是文明法治的國度律師的效用也就越大,看上去這好像是一件好事,因為罪孽的審判最終會落在民眾的手中。根據帝國和聯邦的相關規定,當一個案件具有了一定影響力,以及刑事案件時,那么最終的審判是否有罪的權力將落在陪審團的手里。陪審團就是普通人,他們大多數都被限制了文化程度,很多都是文盲,他們不認識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有一顆平常的心態。
當法律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站出來,主持公道。
當然,在他們主持公道之前還需要經過一個流程,叫做旁聽庭審,律師會把每一條法律和自己立足點的依據說出來,最后由陪審團決定是非曲直。
在很大程度上甚至可以說,律師往往代表了法律,以及一定程度的公正。越厲害的律師,越是代表了公道和正義,比如說曾經身為流氓大律師的凱文先生。從業以來沒有過任何一次失敗的經歷,他已經被神話了,反過來想一想,他或許就是公正的化身,因為他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必然獲勝,這是巧合嗎?
不,這是金錢的力量。
這可能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公式,總之我們得出了一個最終的結果,金錢等于公正。
更多的金錢,則等于正義!
在座的諸多會長以及代理商是缺錢的人嗎?
當然不,這里在座的每一位都非常的有錢,可能他們比不過那些知名的企業家,可他們比同一個階層內的人,都更有錢,而且他們還有一個boss,名字叫做杜林。
在金錢、影響力和律師的幫助下,這些人終于體驗到了上流社會人物的生活。像是“我要告的你連褲子都穿不起”之類在民間用爛了的短句,終于讓他們有機會體驗了一把。在過去的一年里這群人一共發起了超過七百起訴訟,幾乎每天都會有兩起或者更多的訴訟發生,最多的一個人幾乎每周都會有一場官司要打。杜林收走了名為“暴力”的武器,卻給了他們更文明也更可怕的東西一把金色的利劍。
在zheng教合一時期的教會體制下,異端審判所的騎士們胸口別著的就是一把金燦燦的利劍,象征著仁慈與公正,公平與審判,是一把斬斷所有一切罪孽的劍。
現在這把劍就在他們的手里,比暴力更高級的劍!
杜林一直很擔心這群人可能控制不住使用暴力的欲望,破壞了他的計劃,因為暴力這個東西具有成癮性。當人們習慣于用拳頭解決問題的時,他們就面對一個復雜的問題,為什么一拳就可以解決的問題為什么不僅要動腦子還要花錢。
答:因為文明。
杜林在然給他們褪去初期野蠻發展的陳舊外套,為他們披上了文明的外衣,加上去年一整年這群人非常配合的一直在自己的地盤上做慈善,他們現在一個個都具備了或多或少的名聲,不是惡名,是好名聲。
他們很好的完成了杜林交代的事情,那么杜林就要給他們新的回報。他從來都不會把這些人對自己的支持當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愛,總要有一點理由才行。杜林堅信自己能夠帶領所有瓜爾特人站起來,重新屹立在這個世界,無論是為了回報這些人對自己的感情,還是自己對世界的抱負,杜林都不會停下腳步,不會終止他對這些人的饋贈。
“我有一個要求…”,他點了一根煙,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要你們回去之后,向本地的新黨遞交入黨申請書。”
下一秒,哪怕在座的這些人都已經經歷過腥風血雨大風大浪都面不改色的他們,也一個個露出了千奇百怪的表情。
片刻后,阿方索站了起來,杜林記得他,這是一個狼滅。無論是他做代理商時期,還是成為了索米利亞地區的分會會長時期。他在索米利亞那邊有個外號,叫做“黑血”,說是他體內流淌的血都是黑色的,因為他是一個惡魔。他用殘忍暴力的手段快速的完成了對索米利亞地區的勢力清洗,現在整個索米利亞的確只有一個勢力,那就是同鄉會。人們對他的態度始終保持著兩極化,非常的矛盾。
愛他的人把他當做了天主降下的福音,雖然他并不是那個老東西的子民。在阿方索就職索米利亞地區同鄉會會長之前,這個地區以混亂聞名,但是當他去了之后,整個城市都變得僅僅有條。再也不會有暴徒蹲在路邊叼著煙卷,打量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女孩們再也不用擔心天黑后離開家門就會有生命和性命的危險,整個地區的治安已經到達了歷史最高點。
但是恨他的人,也能把他恨出一個洞來,大大小小的勢力被他用非常粗暴強硬的手段一掃而空,許多人因此損失了極大的利益,甚至是生命。他可不像一些幫派那樣把失敗者的下屬送去監獄,就算完成了勢力之間的戰爭。他從來都是讓那些失敗者的下屬追隨他們的首領一起去天國享福。
所以杜林對他的印象很深,這是一個能做,敢做的“年輕人”,當然,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比杜林還要大好幾歲,可在杜林眼里,他依舊是一個年輕人。
杜林看著他,他微笑著略微欠身行禮,“杜林先生,必須是新黨嗎?”
杜林一愣,然后立刻醒悟過來,他點頭致意,讓阿方索坐下,然后略微歉然的說道,“抱歉,剛才阿方索提醒了我一點,如果你們所在的城市屬于舊黨的范圍,那么就向舊黨提交申請,我不強迫你們加入新黨或者舊黨,甚至不強迫你們去做這件事。但是我必須要說,如果你們不做,可能會損失一次機會,人生中最重要的機會!”
他一轉身,看向了其他人,確保自己的正面不會停留在某個方向的時間過長,“當你們提交了申請之后,我要你們聯系你們的律師,然后讓他們幫助你們組建一個競選團隊,參與下一次大選,競選當地的市長,或者議員。”
如果說杜林讓他們加入政黨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那么現在一些人隱隱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一個個都變得興奮起來。能做到會長或者代理商的就沒有一個是蠢貨,哪怕他們過去一直生活在社會的底層,那也絕對是最吃得開的底層。他們并不缺少能力,只是缺少機會,直到他們遇到了杜林。
現在,杜林將一個新的機會再次送到他們的面前。
到目前為止會長加上代理商已經超過一百四十人,當然一個城市有一個會長和一個代理商,少數城市只有一個人,他們也將輻射到帝國三分之一的城市。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選上,帝國的版圖中就會有十分之一的城市被他們在做這些人所統治!那么下一次換屆大選呢,下下次換屆大選呢?這里面幾乎都是年輕人,他們還有十六年,二十四年可以去等,經得起時間去等那一個機會!
如果有一天,他們每個人都是議員,或者市長,甚至有些人已經問鼎州長時…。
一些人已經激動的面色漲紅,這絕對是一個偉大的突破,引導這一切發生的,就是他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正的年輕人他們的彌賽亞,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