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林催促了兩次,并且告訴他因為他猶豫的這段時間里自己損失了很多錢之后,梅林才笑著說出了一個數字——兩百萬。
兩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哪怕人們現在的收入提高了很多,兩百萬也是一個天文數字,這可能需要一個中產階級家庭在維持必要的開支之后,干一百多年才能夠攢下這么多錢。可要說多,對于那些企業家來說,這可能就是一年的利潤,當然西部的礦主對此表示不屑,挖半年土就有這么多錢了。
杜林沒有立刻答應,他對著遠處的迪妮莎招了招手,小姑娘立刻顛顛的跑了過來。自從她們成為了家主之后,希爾家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她們姐妹兩人的手里,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雖然覺得杜林有些做法稍微過分了一點,可在掌握了家族權力之后,迪妮莎逐漸的也開始適應在某方面變得冷酷無情。畢竟屁股決定腦袋,當她需要為整個家族每一個成員負責的時候,當她需要面對幾百年的家族榮耀的時候。
一點點個人的得失,又算的了什么?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每一個家族,總需要有些人“為”家族去犧牲了,不是家族放棄了他們,是他們放棄了家族!
“梅林要收購一個機械廠做農用機械,這段時間你在這邊幫他把公司籌建起來。”,杜林安排了一下,迪妮莎雖然一直在銀行工作,可正是因為這份工作,讓她與各行各業都有一定的關系,也有足夠的了解。梅林沒有干過企業,貿然的開個公司不一定…不,是肯定會面臨很多的麻煩。他可沒有時間天天幫助梅林解決這些麻煩,不如一把交給迪妮莎。
雖然說最好的方式莫過于讓梅林自己去摔跤,去摸爬滾打然后成熟起來,成為一名合格的商人——這是普通人的做法。以杜林目前的權勢和財富,完全可以不在意這方面的問題,成熟的團隊會為梅林解決好所有的麻煩。哪怕他失敗了,那也不是問題,和錢有關系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杜林目前的財力完全足夠支持的起梅林一邊做一邊犯錯,了不起重頭再來,反正他有的就是錢。
對于自己的這些兄弟姐妹們,杜林能夠幫助到他們的地方,都盡可能的給予他們幫助。但是幫助也絕對不是永遠的,也不是全方位的,畢竟他們是兄弟姐妹,他不是他們的父親,他不可能管他們一輩子。能夠做好,那就最好,做不好或許當一個富有的閑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然杜林更希望他們能夠獨立發展。這看上去非常的矛盾,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這些人因他而榮耀,也有可能因他黯淡。
隨后杜林告訴他,晚些時候會把錢轉入到他的銀行賬戶中。
打發了迪妮莎后杜林悄咪咪的告誡了梅林幾句,既然已經決定結婚,那就不要鬧出太難看的事情來,否則克斯瑪先生會來揍他的。克斯瑪先生已經向他抱怨了梅林上次就應該結婚的事情,聽得出克斯瑪先生對此十分的不滿意。
再次打發了梅林,布萊倫終于得到了機會,兩人走進了教堂后的一個小房間,神父在得到了杜林兩百塊錢的捐款后非常滿足的離開了,他還說他要把迷途的羔羊對主的感恩告知天主,最少一個小時之內不會過來,這是一個很知趣的神父。
兩人坐在了椅子上,布萊倫開口談論起了一些比較私密的話題,“你知道嗎,哈里完蛋了。”
杜林突然間一愣,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不由的好奇道,“他怎么了?前段時間我聽說他還有機會,現在怎么會完蛋了?”
布萊倫笑了笑,給了杜林一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內閣方面決定解除哈里目前的職務,委員會會議上,主席對哈里收受賄賂以及職務犯罪等事情非常的惱火,認為他抹黑了新黨的正面形象,決定給他一定的懲罰,他被降級了,而且沒有給出新的調動方案。”
就目前帝國的整體而言,馬格斯是帝國第一人,內閣的首相,掌握著整個國家的命運,那么排行在第二的就是新黨委員會的主席,第三位則是鮑沃斯這位黨鞭。現在馬格斯沒有表態,新黨委員會主席和鮑沃斯都同意了對哈里的處置,其實就已經說明了馬格斯通過沉默表現的態度,他也是同意委員會這么做的。否則的話他一定會為哈里兜住目前的局面,可他沒有這樣做,顯然是打算放棄哈里。
哈里的事情鬧的的確比較大,作為一個旁觀者杜林完全忘記了這其實都是他導演的一出好戲。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他現在就是一個觀眾。當初他被開除公職的同時,也因鮑沃斯的強烈要求被開除了新黨黨員的身份。馬格斯那個時候也沒有說話,這里面是不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骯臟黑幕杜林懶得去猜,顯然是的有。
現在哈里被放棄和他當初同出一轍,要說馬格斯沒有扮演什么角色,打死杜林都不會相信。搞不好這就是馬格斯的意見,只是換了一個人去執行,往深處延伸,表面上馬格斯和鮑沃斯之間的不和,會不會也是一種假象?如果馬格斯真的和這個老頭子勢如水火,他必然會死保哈里確保自己在新黨內的地位不會動搖,可他沒有那么做,這就值得人回味了。
新黨內部的問題有一大堆,杜林加入的時間不長,也能夠感覺到從上到下都存在一定的問題,哈里被放棄絕對不是個例,也不是孤立事件,這背后一定還有更深的緣由。
杜林挑了挑眉梢沒有說話,布萊倫笑了笑也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離下一次換屆大選還有…十八個月,你覺得我是不是能夠競爭一下州長的位置?”
以前杜林沒有走的時候布萊倫肯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杜林是哈里的嫡系,也是馬格斯的嫡系,無論他們怎么選也選不到他布萊倫的頭上。但是現在杜林離開了,哈里完蛋了,奧迪斯市的新市長唯唯諾諾,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亮眼成績。相反的是他,在納米林德斯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力挽狂瀾,直接大刀闊斧的改變了城市經濟結構,讓這座城市煥發出新的光芒,在州內淡論個人能力,他絕對是名列前茅。
如果有人能夠支持他,那么拿下州長的位置未必沒有可能。一旦能夠拿下州長這個位置,就意味著他真正的進入了政治舞臺的中央,在新黨內的坐席也會挪到會議桌邊上,不會天天貼著墻坐了。
整個家族都在開始考慮這件事是不是具有實施的可能,暗地中已經雇傭了一個競選團隊,開始制定競選的策略。
杜林的神情有些恍惚,他一直想著還有兩年才換屆大選,可今天布萊倫的一句話驚醒了他,離開下一次換屆大選只剩下十八個月。
突然間時間變得緊迫起來,就像是有人捏住了他的蛋蛋,讓他有一種輕微的刺痛的腫脹感。
他回過神來,抿著嘴考慮了片刻,說道,“這完全沒有問題,這和我的利益并沒有任何的沖突,不過我有一個想法…”
兩人在教堂內密談了很久,外面的婚禮結束后人都散完了,到了下午一點多兩個人才從教堂中出來。他們一起回到市中心吃了一點東西,然后杜林就回到了奧迪斯市。在和布萊倫討論的過程中,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前期的計劃是成功的,至少把希爾家姐妹拉進自己的圈子里是正確的。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布萊倫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那是一種認同感,一種對等的姿態。在過去這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使當初布萊倫天天跟著他屁股后面參觀奧迪斯市的發展,以學生的姿態來學習如何建設城市時,杜林都能夠感覺到他雖然表現的很謙虛,但骨子里還是看不起自己的。
現在,這種感覺沒有了。
和布萊倫的一次談話讓他聯想到了恩斯特之前的急迫,杜林意識到自己在某些方面還沒有扭轉過來,或者說畢竟是人生的第一次,很多東西還沒有經歷過。幸好,這次和布萊倫的談話讓他明白了時間的緊迫性。
回到房間里之后杜林就給凱文打了一個電話,當賤兮兮的聲音響起時,杜林直接打斷了他的廢話,“你有認識的靠得住的競選團隊嗎?”
政治競選其實是一種商業化的行為,簡單一點來說就是花錢買認同感,從政客請工人吃雞,到花錢請他們去某些小孩子不能去,只有成年人能去的地方搞成人之夜,其實這都可以看做是一種交易行為。
前期交易,以及后期交易。
所有涉及到交易的事情都會牽扯到法律,每一個競選團隊中都會有出色的律師團隊,凱文作為司法業界最大的毒瘤,他應該認識靠得住的團隊。
凱文沉默了片刻,聽筒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片刻后他問道,“你打算參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