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斯市不是一個適合執政的地方,這幾乎成為了所有新黨舊黨成員的觀點,因為杜林留下的痕跡太深刻了,任何新上任的市長都改變不了這里的風格風氣,除非是想要挪個地方。
從這里還是一個沒有希望如同末日一般的小城市開始,杜林就把自己的烙印印在了這里。這座城市因為他的存在換發出了全新的光輝,煥發出了新的生命力,各行各業中都存在著杜林為他們制定的規則,誰敢打破這個規則,誰就是所有人的敵人。在這里,幾乎每個人的利益都和整體的利益糾纏在一起,甚至可以說連杜林想要破壞自己留下的規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別是七大賭場這邊,這也是奧迪斯市的經濟支柱,每個股東手里的股份都和其他股東進行了交叉持股,想要挖掉一個股東,可能涉及到另外四個或者八個股東的利益,想要擺平這四或者八個股東,那么就有十六個或者三十二個受到利益牽連的股東站了出來。除非是一把全抓在手里,否則想要動這里的規則,那就是一個笑話。
更麻煩的是,包括了奧迪斯市的市政廳,所使用的地皮都是杜林的私有土地,整個城市中有百分之六十四的土地歸杜林個人所有,想要把杜林的烙印從這座城市抹掉 可以試試,但結局絕對不好看。
既然無法抗拒杜林,那么只能順從他,今天有了杜林這句話,接下來韋伯斯特市長想要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也不會在受到大家的一致反對,他就像是一個欽點的皇子那樣…,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有點歧義。
在和杜林交談了幾句之后,韋伯斯特就非常理智的讓到了一邊,接下來就是奧迪斯市商團成員一一上來覲見杜林,覲見這個詞可能用錯了,但事實就是如此。
“杜林先生…”
這句話不斷在杜林耳邊想起,持續了約莫有十幾分鐘才停下,杜林乘坐著市長的車,去了城市中最大最豪華的酒店,他需要在這里休息一下,和大家聊聊天,然后明天會到納米林德斯。當然,順便他還要在自己的一些產業轉一圈,比如說代幣公司。
奧迪斯市代幣公司還沒有上市,謝麗思街的評估公司就給它評出了十億以上的總資產,而且這個市值還在不斷的升值,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況,得益于奧迪斯市整體發展節奏加快。通俗一點來說,那就是來奧迪斯市賭錢的人越來越多了,加上更多的游客,作為在全市范圍通用的代幣,已經成為了奧迪斯市的一種官方貨幣。為了確保市政廳的利益,當初還是市長的杜林建立了這家代幣公司,用來約束七大賭場。
賭場的賭博和城市里商業區的購物都需要用代幣結算,這個代幣由公司提供,最后這些賭場和商家拿著他們收到的代幣到代幣公司進行結算。公司回收代幣,并且支付現金,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續費。一旦有任何企業或者賭場做出了破壞規則的事情,代幣公司停止結算,這就意味著他們會有一個結算周期的巨額虧損。最初時一個結算周期只有三天,到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上了軌道,并且有了更加城市的體系支持,結算周期已經從三天擴張到了二十一天,也就是三周算一個結算周期。
任何一個賭場每天的籌碼吞吐量都在百萬以上,這只是一個底線,實際上像是好運賭場這樣經營的比較出色的賭場,每日的代幣吞吐量都在五百萬到一千萬左右。扣留一個結算周期的資金,就能讓這些股東嚇的尿褲子!
而且杜林還有最保險的一招,那就是他的土地!
所以說,在這座城市里,杜林就是王,唯一的王。
順便,杜林還見了一見巴克,也就是德芙的弟弟,還有恩斯特。
恩斯特的表情有些像是便秘了很久的那種,老實說他自己都不清楚這是不是他要的生活。他當初之所以拋棄了伊利安市市長選擇跟隨杜林,就是因為霍思頓原本承諾自己離職后會提名恩斯特接任他成為下一任市長,可恩斯特干的太好了,讓霍思頓舒舒服服的渡過了八年,于是這個不遵守協議的混蛋打算帶著恩斯特一起離開伊利安,讓他繼續做自己的秘書。這一下子就激怒了恩斯特,他跑前跑后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自己主政一方嗎 既然霍思頓做不到,那么他也就不必繼續為一個沒有信用的人服務,然后跑到了杜林這邊。
在這邊的確可以說掌握了不少的權力,而且還有財富,就連韋伯斯特市長要制定新的政策時,都要找他討論,最后他同意了政策才會頒布。看上去他好像和韋伯斯特的權力差不多,可差了就是差了,差不多也是差了。
現在恩斯特是奧迪斯市政策研究辦公室的最高長官,他下面還有一名主要的工作人員,叫巴克。明顯的這兩個人被閑置了,可韋伯斯特非常會做人,偏偏讓他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發火。
這次杜林回來,恩斯特就想問問,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主政一方。
他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等兩年后換屆大選如果拿不到一個市長的名額,那么這就意味著下一次機會將在他四十七歲的時候才到來。
十年,人生中能有幾個十年用去等待他已經等了霍思頓十年,結果一切都成為了泡影,他不想再等十年,換來的還是一個沒有任何把握的未來。
“杜林,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成為一名市長”,坐在杜林的別墅里,恩斯特沒有說一點廢話,一上來就把問題的核心拋了出來,“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兩年后如果還沒有機會,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了。”,對于這一點,恩斯特看的很清楚,四十七歲還沒有當上市長,基本上可以說希望渺茫。
在這邊,他又斗不過韋伯斯特,他都沒有臉把這件事說出口。韋伯斯特非常的厲害,他總是把恩斯特高高的捧起,這讓恩斯特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哪怕有時候他明明有反擊的機會,最后也會在權衡利弊之后放棄。他感覺在這里斗不一定能夠斗得過這個新市長,內心中就滋生了換一個地方的想法,只是不太好開口。
杜林微微皺了皺眉頭,“你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嗎我聽說韋伯很在乎也很重視你的看法,城市里那些人也都知道你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的意見,這樣還不夠嗎”
“但我不是市長。”,恩斯特反駁了一句,權力再大,好處再多,他也不是市長,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政府官員,不是市長!
杜林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一個稱呼就那么重要嗎”
“你可以說我愚蠢,可對我來說,那是我的追求和目標。杜林,老實說,我還有沒有機會”
如果恩斯特不找杜林談這些事情,或許他還有機會,但是他找杜林談這些,他反而沒有什么機會了。杜林其實很看好恩斯特,至少在伊利安期間他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的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對政策的把握也有自己的思想。可突然間杜林發現,這個家伙有點過于急功近利,市長是那么好當的嗎,或者說他現在連韋伯都斗不過,就算給他的當了市長,未必就能夠比現在更舒服。
這是他的心魔,這一點杜林很清楚,但是心魔不斷的壯大不受約束,那就是恩斯特自己的問題。
他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你相信我,等換屆大選的時候,我會給你一次機會,我不會確保你一定就能夠成為一個城市的市長,但是我會提供給你最好的競選團隊,充足的資金,以及一個沒有明顯陣營偏向的城市。如果你能夠完成競選并且成為市長,我會恭喜你。如果你贏不了…”
恩斯特此時突然間變得振作起來,他笑了兩聲,“那我就認命!”
扯了兩句讓恩斯特先離開后杜林召見了巴克,比起恩斯特不甘于現狀,巴克倒是成熟了很多。以前杜林在這里的時候巴克還沒有感覺到工作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可當杜林離開之后,他才逐漸的體會到工作的困難。
以前人們可以看在杜林的面子上讓著他,杜林走了之后,未必就會像以前那么忍讓,這讓巴克在隨后的工作里吃了很多苦頭,被人撂一整天的事情也不止發生過一次。
但總體來說,磨難是人生成長的必需品,沒有磨難,就沒有鋒利的刀鋒,這一點在巴可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進門后不像以前那樣嬉皮笑臉的喊著“杜林哥”然后找個地方坐著,而是非常規規矩矩的欠身行禮,口稱“杜林先生”,甚至有一絲敬畏感。
杜林面帶微笑點了點頭,指著對面的沙發讓他坐下,“看起來你長大了不少,這是好事。”,他頓了頓,問道“怎么樣,對現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有!”
巴克抬起頭看向杜林,“我想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