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杜林來到聯邦之后,邊境管理局就發現出現了一波偷渡熱潮,他們已經抓住了十幾個偷渡客,在過去這可能是一個月內偷渡人數的總和,但現在只是幾天發現的人數,還有許多沒有發現的呢?
在這個時間段內偷渡的次數和人數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多的多,這意味著什么?
回顧這一個多月所發生的事情,除了兩國貨幣的關系終結之外,似乎也只有杜林來到聯邦與帝國有直接的關系,這是否意味著可能這些偷渡峰值的誕生與杜林來到聯邦有一定的關系?為此邊境管理局把異常的偷渡行為發送到了更上層的聯邦國土安全局,負責反組織犯罪的部門長官拿到消息后,要求下面的探員去“警告”一下杜林,讓他認清一個現實——這里是聯邦,不是帝國,這里沒有他滋生的土壤,也不歡迎他在這里搞事情。
聯邦是一個非常發達的商業社會,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更早的完成了封建體制到資本主義社會的轉變,金錢的魔力在這里表現的淋漓盡致。他們雖然不喜歡杜林這樣的犯罪集團的頭目來到這里,可是他們又拒絕不了有錢有關系的人想要入境,唯一的辦法就是預防犯罪,告訴他他已經被當局密切的關注。任何不友善的舉動都會帶來嚴重的后果,只有這樣他才會考慮犯罪成本問題,從而選擇放棄。
對于高層來說這是一件并不復雜的事情,可是對于底層的執行人員來說,這就非常的復雜了,非常非常的復雜,還非常難辦。
大家都知道杜林是一個犯罪集團的頭目,雖然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具有決定性的證據能夠指證這一點,同時他又是一個非常富有的利益集團頭目,不僅是他自己,那些圍繞在他周圍的成員也都是一個個有錢人。那么問題來了,如何“警告”他才能夠起到當局所希望起到的效果?
用委婉含蓄的方式?
可能這起不到做任何作用,反而會讓杜林覺得聯邦的安全部門都是軟蛋,讓他的信心膨脹起來。
用嚴厲警告的方式?
現在就是這兩名高級探員要面對的局面。
幫派份子,哪怕是勢力首領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不僅壞,還有錢,還有權。杜林一句話就把他們的行為扯到了國際外交層面的高度,毫無疑問如果帝國大使館向外交部,向聯合議會提起抗議,他們的長官肯定要挨訓,但是他們這兩個負責執行的人,肯定要完蛋。被停職都可以說是最好的結果,極有可能會被開除并且立案調查,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在聯邦的社會中除了給一些人當保鏢,基本上無路可走。
聯邦實一個非常現實的利益社會,有污點的人很難尋找到更好的工作,那么是不是所有人,特別是那些有錢人都是好人呢?
不盡然,那些大人物們做過的壞事情未必就比社會底層幫派份子做的少多少,可是人們能夠理解甚至原諒那些大人物們曾經做下的事情,因為他們有錢啊!有錢人不僅可以被人們諒解,還值得人們為他們祝福,這就是金錢的魅力。
杜林的態度比他們所想象的要強硬的多,可以說杜林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這是一件非常氣人的事情,可他們必須承受下來。杜林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機會直接然給他們滾蛋,兩名高級探員離開了莊園后面面相覷,只能搖頭苦笑。
其中一人說道,“你不該那么問他,如果是我,我也會生氣。”
他們剛進門的時候杜林還沒有表現出這么強硬的態度和強烈的攻擊性,當他們說起最近從帝國偷渡到聯邦來的人出現了激增,并且隱性的警告杜林最好不要在聯邦境內搞事情之后,杜林就爆發了。他們等于是在說這些偷渡客都是杜林的人,他正在預謀搞一件大事情,現在聯邦當局已經知道,他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另外一人嘿嘿的笑了兩聲,“難道我們進去告訴他歡迎他來聯邦投資嗎?我們都清楚他是做什么的,雖然我們現在灰溜溜的離開了,但是我們的目的達到了,這就是好的!”
在預防犯罪的過程中威脅恐嚇,或者說欺詐是一套非常有效的手段,當真的在預謀什么的犯罪分子被恐嚇欺詐之后會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曝光,從而選擇暫停計劃。這套手段曾經預防過許多起犯罪案例,并且延伸出許多新的東西,最著名的一套就是“未產生實際犯罪行為的沖動否構成犯罪標準”。這套思想的發起人認為當罪犯實施了犯罪行為之后已經造成了損失,即使抓捕歸案也無法挽回損失。
那么在罪犯實施自己的犯罪行為之前就把他抓捕,是否就真的避免了損失的產生?當然這種思想還在討論中,很多人都覺得如果沒有實施犯罪行為,那就不是犯罪,每個人都會有很多的沖動。不能因為有沖動就變成了罪犯,這不符合法律與社會道德對于犯罪的定義標準。
關上門后,杜林揉了揉太陽穴,他問了一句,“阿爾伯特最近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他覺得聯邦的國土安全局來找他絕對不是什么巧合,所謂的偷渡人數激增也只是一個借口,一定是某方面可能泄露了一些機密出去,以至于激起了聯邦的關注。
都佛搖了搖頭,他做到杜林身邊抓了一個果籃里的蘋果咬了一口,清脆的撕裂聲讓人感受到了蘋果的新鮮程度,“他最近的生活非常單調,上班,下班,睡覺。除了周三下午他會去參加一個社交活動外,他幾乎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
杜林反問了一句,“你覺得這樣的情況正常嗎?”
“正常?”,都佛笑了一聲,“當然不正常,他在偽裝自己,他一定做了什么,所以他現在需要表現出無辜的樣子,你打算怎么做?”
杜林雙手合十抵住下巴,軟中帶硬的胡茬子有些搓手,也有些舒服,“把他控制起來,不要驚動其他人。”
現在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點,從那些一直在監控杜林的人的角度來看杜林似乎什么都沒有做,可他已經坐了很多,通過遙控指揮他釋放了很多的消息出去。狂熱的聯邦金融市場已經讓人們丟掉了自己所有的理智,每一個財富神話的誕生都變得平常平凡起來,甚至每一個參與者都在這場財富神話中扮演了屬于自己的特殊的角色。他們都是成功者,都是勝利者,他們每個人都在瘋狂的賺錢。
那么問題就產生了,如果每個人都賺了錢,這些錢從哪里來的?錢這個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憑空出現,哪怕是印刷也需要足夠的信譽來支撐那些突然間多出來的貨幣,所以有人賺了錢,就必然有人在虧錢。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如何賺錢和賺了多少錢上,他們就會下意識的忽略那些正在被這場浪潮所淹沒的倒霉蛋,也忽略了自己得到的這些利潤都來自這些失敗者的尸體。
杜林需要為已經開始變得危險,快要形成海嘯的浪潮再擰開幾個水龍頭。
第二天,《早安寶》頭版刊登了一條新聞,聯合建工將全面負責貫穿北大陸的鐵路工程,從極北冰原與西大陸的交界線開始,貫穿整個北大路在撒魯耶(國)的最南端結束地上軌道的鋪設,然后將開始修建海底隧道,順著大陸架挖出一條連接東大陸海底隧道。
這個消息的出現意味著聯合建工以及它的母公司大西洋財團將會更進一步,不僅聯合建工的股價開始出現明顯的上揚,連帶著所有大西洋集團旗下的上市公司股價,都開始有了明顯的上浮。
現在的聯合建工已經被人們稱作為工業板塊的晴雨表,整個工業板塊再次成為了新的引爆點,大量資金開始匯聚在工業板塊中,連帶著聯邦經指在收盤前都有明顯的拉高,新一輪的行情蓄勢待發!
阿爾伯特從提著公文包坐進了車里,他說了一句回家的同時關上了車門,車子緩緩啟動,車門落鎖。他撕了撕領口的領帶,有點喘不過來氣。他緊皺著眉頭,聯合建工單方面沒有向他匯報就宣布了這個消息,讓他感覺到有另外一只手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插手整個集團公司的運作。
周三的時候他和金盾社的人聊了一下,對方愿意接納他成為金盾社的成員,并且為他引薦金盾社里重量級的社團成員。這些人都是各大財團的代表或者掌門,阿爾伯特想要和他們談一談,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讓他現在的情況好轉一些,比如說阻止杜林的計劃。
他很感激杜林,同時也有所憎恨,因為杜林想要拿走他的一切,他從一個銷售員成長到今天,的確是有杜林賜予他的機會,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努力。
他不想讓自己的努力變成可笑的過去,他必須把握住現在。
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他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什么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