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第一次有心情和記者們聊了一會,對于自己要改變哪一個行業的格局,如何改變,他并沒有說出來,但這不妨礙記者們開動自己聰明的狗腦子從杜林剛才說的話里面去猜測。看著杜林的背影消失在法庭的大門內,這些記者開始三五成群的檢查剛在的采訪筆錄,同時也在交流他剛才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那個長相非常獨特的記者身邊,圍繞著更多的人,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長相與眾不同就顯得自卑,干記者這行就沒有一個有自卑的性格。他微微仰著頭,仿佛是在質問天主讓自己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為什么第一個迎來的不是母親的親吻,而是大地的親吻。他的聲音很洪亮,說著自己的猜測,“剛才杜林先生說以后扛不動攝像機的人都沒辦法當記者,或許我們可以從這里合理的繼續猜測,怎樣的表現方式需要用到攝像機和一張好看的連?”
不需要別人回答他,他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通過畫面直觀的方式,但是我覺得又有一點問題,膠帶的高昂的價格和制作周期并不能滿足民眾對新聞熱點的實時要求,難道以后膠帶每天都會有一卷嗎?那恐怕整個帝國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夠看得起!”
七塊九的膠帶每天發行一卷,一個月就是兩百多塊錢,可不是只有真正一小撮人才能看得起嗎?
就在這些人還在猜測杜林到底在暗示什么的時候,另外一輛車停在了臺階下,記者們又一窩蜂的擠了過去…。
“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要經營什么。”,坐在休息室里,芙蕾娜低聲的詢問了一句。實際上昨天晚上他們一直再嘗試發明一種沒有曲桿的活塞結構,最后試驗的結果證明這樣的結構并不能很好的保證長時間的工作,一旦工作到一定的閾值之后,工作效率就會降低,并且出現活塞動力缺失,塞套鎖死的現象。無論是杜林還是芙蕾娜,都沒有說起這件事。
趁著還有兩分鐘的時間,杜林隨口解釋了一下,“我弄了一些專利可以讓家家戶戶每天接收到不一樣的內容,和膠帶一樣直接以畫面播放的形式展現出來。所以初期時你的工作會比較繁重,這個我們等庭審結束之后再說。”
芙蕾娜乖巧的閉上嘴巴,但是僅僅是杜林透露出來的這些信息,已經讓她激動到有些微微的顫抖。她在帝國之星干了大半年的時間,理所當然的知道電視這種直接把畫面和聲音呈獻給觀眾的媒介是多么的驚人。如果說每天都能看見不同的東西,她都無法想象這家公司,將為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作為第一任執行董事的她,又會成為怎樣的話題人物,擁有怎樣的地位。
就在離開庭只剩下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時,卡佩家族的代理律師出現在法庭內,他直接走到了法官的休息室里,隨后又出來。他提交了一份授權書,波利現在無法親自前來,所以他授權律師全權代表他以及卡佩家族的所有決定。
波利最近正在和他的兄弟爭奪家主的位置打的不可開交,老卡佩死的太突然,沒有留下任何的遺囑,所以兩個繼承人為了爭奪家主的位置已經把矛盾表面化,白熱化。除了還沒有用上刺殺的手段之外,已經在家族內鬧的不可開交了,這也是圣歌財團分裂的導火索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老卡佩的死亡。
作為圣歌財團中最重要的一環,老卡佩的死亡以及目前圣歌財團所面對的頹勢,已經讓很多人有了想法,加上卡佩家族開啟了內斗模式,任何成熟的資本勢力都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繼續與卡佩家族合作。近來一段時間圣歌財團其他的組成成員已經開始私底下聯系,他們打算把卡佩就家族踢出去。
不過不知道是哪個缺少忠誠的家伙把這個事情給曝光出來了,總之現在一團亂,波利也無心繼續和杜林爭辯誰對誰錯的問題,他直接讓律師過來認罪,不管杜林有沒有什么后手,都必須承認自己的罪名,把事情盡快解決掉。
大法官剛剛讓眾人坐下,波利的代理律師就站了起來,表示代表波利先生放棄辯護,愿意承認罪名。這次,原告的代理律師并沒有跳出來喊反對。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馬格斯的事情,與他沒有太多的關系了。至于卡佩家族最后會落得一個什么下場,杜林認為以馬格斯的手腕和決絕,這些人怕是要徹底的從帝國貴族圈子里被抹去。
唯一讓人“心疼”的就是唐納德這個家伙,他似乎成為了“唯一”的受害者。被告一方的辯護律師在大法官宣布了庭審結果之后,向法官出示了兩份死亡證明,證明索羅和他的侄孫已經死亡,無法繼續執行法庭對他們的處罰結果。于是,這場案件到此就算結束了,明明一開始弄的聲勢很浩大,結果卻有點倉促,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這主要怪老老卡佩死的太早,這倒霉的家伙!
中午杜林與芙蕾娜一起吃了一頓飯,說了一些關于新公司的設想和規劃之后就讓她回去了,下午他要去見馬格斯,這種場合不適合帶著其他人去。
休息了兩個小時后,杜林步行到馬格斯的一號別墅外,當他進入了馬格斯的書房時,卻意外的看見了兩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一個是唐納德,還有一個和他的相貌有些神似,但是年紀更大,應該是唐納德的父親。
在馬格斯隨后的介紹中,驗證了杜林的猜測,這個年紀大一些的就是唐納德的父親。
“是不是有一點意外?”,馬格斯笑呵呵的問著,他站起來走到了杜林所坐的沙發邊上,坐了下去。老家伙看上去比上一次杜林見到他要清瘦了一些,不過精神頭很好,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潤如水,“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唐納德是自己人。”,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杜林的表情,杜林的臉上并沒有明顯的變化,“本來我想早一點告訴你,但是這樣做可能會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只是沒有想到那個老東西這么不走運,先一步回歸了天主的懷抱,所以這個計劃只能說進行到一半。”
杜林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心里要說驚訝吧,也未必有多么的驚訝,其實他能夠感覺到唐納德做事風格前后的突然變化,一開始他也想過這個家伙可能是被自己壓的太狠了,在自己離開之后立刻反彈。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想法的錯誤,因為唐納德是貴族出身,他還有一個新黨的父親,他如果敢于大張旗鼓的出賣新黨的利益,不僅他要倒霉,他父親也要倒霉。
在他沒有取代他的父親成為落魄貴族的落魄家主之前,他必須服從目前家主的意志,這是不容改變的嚴肅事實。
所以他覺得,或許這里面還有其他的變化。
馬格斯看杜林默不作聲,他只好解釋了一番,他解釋這個內幕并不是為了杜林去解釋的,他相信杜林能夠理解到其中的一些變化。他把事情的原委解釋出來的目的,其實是按撫唐納德父子,讓他們看見自己已經和杜林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讓他們不需要再擔心,杜林也非常的配合。
因為一場事故杜林被罷免了奧迪斯市市長的職務,卡佩家族的重心又放在與法蒂瑪家族聯手開發南方特區,根本就沒有心思繼續攻略奧迪斯市。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那卡佩家族開刀,只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是從南方特區那邊找到一個發力點,把卡佩家族拉下水。但是這種做法的危險性和不可預知性太大,法蒂瑪家族在北方貴族圈子里的絕對統治地位不是開玩笑的那一種,一旦圣女閣下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要開戰,所帶來的后果太嚴重。所以馬格斯選擇性的放棄了這個想法,從而選擇了第二個方法,那就是把卡佩家族拉回到他們的陷阱中去。
如何做到這一點?
這就需要一個“小朋友”,一個手里拿著金磚招搖過市的小朋友,唐納德就很合適。在馬格斯的幫助下唐納德盡力拉攏了波利,完成了馬格斯的交代,當然也因此和杜林之間發生了一些尖銳的矛盾。現在事情結束了,馬格斯必須化解這份矛盾,而且是當著唐納德與他父親的面化解,否則難免會讓一些人有些異樣的心思。
馬格斯解釋完之后杜林臉上已經有笑容,就好像他真的知道了為什么會發生這些不愉快的事情異樣,他甚至主動站起來走到唐納德父子的面前,伸出了代表友誼的手,與兩位握了握,“過去那些事情我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以后也不會。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理想而努力的人,彼此之間應該互相信任和幫助。”
唐納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的父親倒是非常熱情的和杜林握著手,還是主動用兩只手握住帝林一只手不松手的那種熱情,“我一直聽唐納德說他在奧迪斯市期間從您的身上學習到了非常多的東西,這讓我非常的欣慰,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依然希望您能夠在工作上指導他!”
“如果有機會…”,杜林笑著抽出了手,“我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