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愛面子也愛沖動,如果拉馬贊在上面沒有大包大攬的說出那些話,獨自下來先談談,可能他就不會感覺到自己受到了羞辱。他對著他的同學說的那些話以及他認為可以用錢擺平的事情沒有得到擺平,他內心有一股無法描述的火焰正在燃燒著他的內心。
加上他的父親忍氣吞聲這么多年才迎來了煙草行業的大爆發,一朝得勢之間自然會有一種目中無人的狂妄,在家庭里拉馬贊受到了他父親的影響,也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難住自己的,只要有錢,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平靜的又說了一句,“四萬,請席琳小姐再唱一首歌!”
經紀人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隨著席琳的走紅這樣狂妄的年輕人其實并不少見,很多年輕人以為只要花錢就能夠讓席琳唱歌,甚至還有一名年輕人拿出二十萬要席琳在他的生日派對上演唱六首歌曲。這些人也不想想,以席琳現在的聲望和地位,已經不是一兩年前只要花錢就能夠讓她開口唱歌的時候了。
拿到了金獎后,席琳已經擺脫了以前的窘境,她現在不是給錢就能獻唱的歌手,還需要出資方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所以她不愿意再開口說什么,她知道自己如果再拒絕,這個年輕人還會網上抬價。這種不懂事的年輕人,她最看不慣。
拉馬贊冷著臉盯著經紀人看了十幾秒,然后霍然轉身,朝著門外走去。他沒有直接回到二樓的包間,而是離開了酒吧,走到外面的一個電話亭鉆了進去,并且給自己的一位朋友打了電話。
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在這個社會上能夠認識很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人,因為他們有這個需求而普通人沒有。
“我是威利斯…”,聽筒中響起了有些沉悶的聲音,威利斯在帝都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幫派”的首領,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為他從來不從事那些正常幫派的工作。他不從商店勒索安樂費,也不對社會上的普通人放貸,他沒有自己的地盤和規矩,更不碰帝國那些不允許人們交易買賣的商品。
他的收入全部來自于“戰斗”,是戰斗不是戰爭,他很清楚自己這樣的人能夠在帝國的首都討生活絕對不能夠做的太過分,否則警察局和調查局會把他送進第二監獄里和那些混蛋為伍。他只做如同拉馬贊這些客戶的生意,為他們打架,或者破壞別人的產業。
做這樣的生意并不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后果,最嚴重的無非就是在警察局羈押室里待上一段時間,他的客戶會為他擺平一些法律上的問題,同時他也不需要擔心自己的行為造成的損失由自己賠償。可以說這種生意除了偶爾會吃一點小虧之外,還是可以保證足夠的利潤。
在這一行里,他們屬于職業的打架者。
拉馬贊轉了一個身,“我,拉馬贊,我想請你幫個忙…不需要動手,嚇唬嚇唬人就行了,對,不需要很多人,我在紅楓林路這邊等你…,沒問題,事情辦完我會把支票交給你的人。”,片刻后掛了電話的拉馬贊掛上了電話,輕吐了一口氣。
這次雇傭威利斯的人不需要動手,只是用他來嚇唬嚇唬那個不給面子的女經紀人,為此他需要付出一千五百塊的費用,威利斯那邊會來六個人。當然威利斯不可能親自出現,這種小場面他只需要讓自己的手下來完成就行了。如果在完成的過程中客戶有了新的需求,也可以改變計劃,不過那需要支付更多的錢!
大概等了五分鐘,兩輛車停在了酒吧旁邊,拉馬贊走了過去,六個人也下了車,“跟我走!”,說完,拉馬贊走向了酒吧,他身后那六人沒有說話,緊跟在他的身后。
他沒有回二樓直接去了剛才見到女經濟的休息室,推開門的那一刻就聽見女經濟人令人煩躁的聲音響了起來,“誰讓你們進來的…”
當門被徹底推開的那一刻,女經紀人面色不虞的看著拉馬贊以及他身后的人,旁邊正在卸妝的席琳也有些愕然的回過頭。
拉馬贊無視了沒有得到女經紀人的許可就進入了房間,他走到了女經紀人的面前,略微低著頭看著女經紀人的眼睛,眼角微微跳了跳。他很想給這個女人一拳,可他知道自己不適合動手,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此時內心的舒爽,“女士,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愿意出四萬塊請席琳小姐再唱一首歌。”
席琳剛要說什么,女經紀人退了兩步伸手將她護在身后,并且阻止了她說話。她看著拉馬贊,冷笑著問道:“如果我拒絕呢?”
“拒絕?”,拉馬贊仿佛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如果你拒絕,可能明天你們會上帝都日報的頭版頭條!”,這句話是他從別人那里學來的,他覺得這句話很有氣勢,沒有任何赤果果的內容卻絲毫不損失這句話的威脅性。
什么樣子的新聞能夠上頭版頭條?
除了大人物和那些政治事件之外,也只有某些人受害會出現在頭版頭條。
女經紀人臉色鐵青,她看了一眼拉馬贊身后那幾名脖子上都是紋身,眼神陰森,衣服下面好像藏著什么東西的男人,一言不發的偏著頭看向了席琳,“你能再唱一首嗎?”
席琳點了點頭,她才面向拉馬贊,“你說的,四萬塊!”
拉馬贊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拿出自己的支票本撕了八張下來,都是五千面額的限額支票簿。在去年十一月份,也就是一個多月以前,帝國央行發行了全新五千限額的支票本和不限額的支票本,后者需要在帝都央行中有一定的存款才能夠申請,前者也需要有不低于二十萬的存款才能夠辦理。
作為家里唯一的孩子,拉馬贊很容易就能夠拿到這樣的支票本。
他慢條斯理的走到化妝臺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將支票夾在指間伸到了女經紀人的面前晃動起來,“剛才你說什么來著?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么現在呢,你還有這種想法嗎?”
說完他手指一松,八張支票緩緩飄落在地上,他直接無視了女經紀人快要爆炸的表情,看向了一邊的席琳,“非常抱歉,席琳女士,我非常喜歡你的歌聲,來的路上遇到的堵車所以我錯過了之前最重要的時刻,只能用這種有些過分的方式邀請您繼續獻唱。對此,我向您致意萬分的歉意!”,說著他還略微欠了欠身,然后帶著六名手下離開了房間。
在房間外,他將一張一千五百塊的支票交給了他們,雖然覺得這些家伙賺錢太簡單了,可有他們與沒他們的差距還是很大的,至少那個女經紀人妥協了不是么?
他很快就回到了二樓的包間里,面帶一種自信的笑容向小伙伴們點了點頭,“我已經和席琳女士溝通過了,她愿意再為我們唱一首歌,注意,是為我們!”
小伙伴們的歡呼聲、恭維聲讓他非常的享受,他很喜歡這種被人們當做核心的感覺。他走到沙發邊上,坐在了芙蕾娜身邊空著的位置,也是觀賞舞臺最好的位置上。
“今天晚上我們非常的幸運,有帝國最好的歌手在這里獻唱,也有帝國最好的演員與我們一起狂歡,來,大家舉起酒杯,為今天的‘奇跡’干杯!”
且不論樓上的包間里年輕人們的狂歡即將開始,樓下的大廳中,喧囂的氛圍突然又為之一靜,剛剛離開舞臺的席琳女士又重新登上了舞臺,很快人們就報以熱烈的掌聲。其中不少人還為酒吧的老板叫好,這讓經理在后臺樂的不行。用別人的錢,來為自己壯聲勢,這筆買賣真劃算!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女經紀人已經悄然的離開了酒吧,她走到了剛才拉馬贊打電話的那個電話亭并且鉆了進去,關閉了電話亭的門后打了一通電話,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又從里面出來。她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走回到酒吧中。
就在她離開不到十分鐘,四輛汽車快速的駛來,停在了路邊。從車上下來了十七八個身著黑色大衣的人,這些人看上去都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其中有一個人還背著一個寬大的旅行袋。這伙人稍微聚了一下頭,立刻就邁步走進了酒吧。
他們都是席琳背后經紀公司的“保安”,在這個資本勢力缺乏管制的年代里,歌星也好,影星也罷,很容易受某些人的逼迫。作為經紀公司的當家臺柱的席琳,經紀公司將她的安全等級提到了最高,所以一聽說有人逼迫她做出合同之外的事情,立刻就把這些人派了過來。能夠簽下席琳并且還保持她沒有被人挖走的經紀公司,可遠遠沒有它表面上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