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伙子們散出去,如果他們再來的話,就干掉他們,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克斯瑪先生對于安娜并沒有任何的恐懼,他能夠干掉安娜一次,那就一定能夠干掉她第二次。從華特的口中他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實,當時安娜可能并沒有死,他們的天主垂青了她,賜予了她第二次生命。
不過她也因此毀掉了半張臉,所以她需要戴著一個面具。現在唯一讓克斯瑪先生奇怪的是安娜是如何找到這里來的,是不是有人出賣了他,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了安娜?
可他一琢磨又不太像是這樣,因為如果真的有人出賣了他,來的就不是安娜和幾個軍人,有可能是一個陸軍分部。當年血色黎明在貴族階級中造成的恐怖陰影到現在恐怕都沒有完全的消散,無數夜不能寐的人都想著要把他干掉,其中有一些人已經成為了高官。
安娜可能只是有一種猜測,但也不十分肯定,所以先來探探情報。
他看了一眼華特,一個邋遢骯臟渾身散發著酒臭味的老東西,和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完全不一樣,應該看不出來。至于其他人,該散的也都散了,只有一些老伙計還留了下來,居住在這個鎮子上。現在他們的相貌和過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而且其中有不少人在不行動的時候都會戴著面具來保護自己的身份,比如說他本人就是這樣。
克斯瑪先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無論什么時間什么地點都要帶著面具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帥酷炫,他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就認為安娜真的一個都不認識。
梅森拿著一瓶高度酒走了過來,自從杜林開始做私酒生意之后,克斯瑪先生的家里永遠都不缺少這些隨時隨地能夠換錢或者享受的液體。
他接過酒瓶對著梅森招了招手,梅森很聽話的蹲了下去。
沒有人規定警察局局長就不會害怕自己的老爹!
“杜林那個混蛋不在,所以這件事我交給你去做,明白了嗎?”,克斯瑪先生很期待的看著梅森,他對長子其實還是很抱有期望的。
梅森撓了撓頭,“什么事?”
新年的第一天,杜林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他睜開眼睛望著美輪美奐的水晶吊燈,緩緩坐了起來。拍了拍臉頰,伸手從床頭拿起了聽筒,“是我,說!”
簡短有力的三個詞中摻加了一種很強大的氣勢,有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氣勢這個玩意就是狗屁,可氣勢的確是存在的。特別是這些上位者,他們所擁有的權勢、地位、財富讓他們可以無視這個世界上很多的規則,甚至足以讓他們公然的踐踏法律與公平,所以當他們開口說話的那一刻,那種完全爆裂的自信就會變成一種讓人低頭的氣勢。
當然,也有一種人根本不會被這種氣勢所影響,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食物鏈頂端。
“聽說你現在很有名,連州長都經常去你那,是不是,杜林市長?”
聽筒里的聲音傳來的那一刻杜林的頭就開始疼了,從他離開家的那一刻起,他才發現自己過去十幾年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完全是錯誤的。
前進黨的黨魁曾經是他父親最看不起的跟班,最出色的律師其實是一個惡棍、新黨的黨魁居然是大貴族,就連準備成為一名資本家的他,也變成了一名非常偉大的政客。
還不能忘記他的父親,那是一名足以讓貴族都睡不著覺,以為殺光貴族就能改變世界的暴力老爹。
還踏馬的很愛面子!
“聽我解釋,我最近有不少事情所以昨天沒有能夠回去,今年年底的時候我保證我會在家里度過那一天,而且…”
杜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克斯瑪先生不耐煩的打斷了,“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就是一個混蛋,所以混蛋不回來和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度過一年中最有意義的一天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句話殺傷力很大,直接讓杜林啞口無言,“說點別的,我聽說你現在認識不少大人物?”
杜林聽完之后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所以他沒有回答的那么肯定,“啊?哦!是認識一點。”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干大事的人,想辦法幫我問問帝國情報機構里,有沒有一個叫做安娜的女人,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華特過去的妻子,后來她…”
在三十分鐘之后杜林掛上了電話,茫然的抬頭看著吊燈,他忽然覺得自己起床接這個電話是一個最錯誤的舉動。可他已經接了,而且內容著實讓他感覺到了震驚,沒想到老爹年輕時候居然能夠那么瘋狂!這不是一件有損體面的事情,這是一件讓人能夠感覺到振奮和榮耀的一件事。
他摸了摸下巴,要打聽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當時安娜就能夠被帝國安排這樣絕密的任務,可見她一定有著深厚的背景,就算沒有,她能夠經過那樣的任務并且活到今天,她的地位也絕對非同凡響。畢竟按照克斯瑪先生的說法,在那場伏擊之后血色黎明損失了太多成員,加上克斯瑪先生的自責和情緒低落,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繼續行動。
也就在這段時間里爆發了南北戰爭,緊接著新黨出現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場伏擊雖然沒有活抓血色黎明組織的主要骨干成員,也沒有抓住或者打死血色黎明的靈魂人物,可功績一點都不會少。他們間接的讓血色黎明退出了歷史的舞臺,盡管還殘留了一些手尾,不過已經不影響這些人的功勛了。
說不定這個安娜女士,現在就是帝國情報部門中的主管成員之類的。
想知道詳悉的內情,還得落在馬格斯的身上。
馬格斯昨天已經打電話給他,讓他有時間在新年的前三天去一趟帝都,他有些話要和杜林說,順便交流一下。杜林要把奧迪斯市打包上市的消息驚動了這位內閣首相,首相閣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愣了許久,先說了一句胡鬧,然后很快就陷入深思當中。杜林天馬行空的想法和行動有時候的確是胡鬧沒錯,可胡鬧的背后也有一點令人深思的東西。
馬格斯首先想到的不是賺錢這個問題,而是利用城市上市這種辦法,將城市發展中需要面對的風險和“陣痛”轉嫁給資本家,同時利用資本家手里的財富和人脈來為帝國快速建設城市,為帝國的復蘇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完全是一種行得通的方法,而且對資本家也有很強的約束力,一旦資本勢力對一個城市的潛力過度的挖掘,首先倒霉的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其次也不會是市政廳,倒霉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破產這個詞往往用于商業上,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用在城市的財政上?一旦一個城市破產,股票摘牌,資本家的投入就等于血本無歸了啊,這一刀宰下去就算是那些大財團恐怕都要肉疼很多年!
杜林真的是一個有想法的年輕人,有朝氣,有闖進,有毅力,有勇氣,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出身。如果杜林是貴族出身,馬格斯現在就會把杜林拴在自己的身邊,真心實意的將他往首相去培養。可惜了,他只是一個農夫的兒子。
馬格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杜林,杜林原本打算一月三號過去,新年的前兩天肯定會有很多人來拜訪他,有很多的應酬,可這件事關系到了克斯瑪先生的安全,他就不得不改動一下行程,提前去帝都。
他一邊讓德芙通知那些預約了時間要上門拜訪的客人,一邊讓人盯好工會分會和總商會分會,每年的頭幾天都是這些組織最喜歡鬧事的時間。
他早上走,上午就到了帝都,事先聯系過馬格斯,就直接去了他的別墅。
在書房見到馬格斯的時候,杜林笑著隨口說道:“我在來的時候聽人說我們有間諜在聯邦那邊失手被抓了?”
馬格斯也被這個開場白弄得一愣,“我不是很清楚,你聽誰說的?”
“還能是誰?”,杜林聳著肩膀坐在了馬格斯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兩個聯邦人說的,當時我很想揍他們一頓。”
馬格斯點了點頭,沒有接這個話茬,但是杜林這次來是有自己任務的,他又說道:“聯邦人都已經知道了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么我們不派人去營救?我們的情報機關這么不負責任嗎?這已經關系到了國家的榮譽,我覺得您應該盡快處理。”
這句話不是杜林無的放矢,也只能說那個叫做拉普安的家伙運氣好,借助他被捕的這件事杜林做了一個借口。等馬格斯詢問起來的時候,這也的確是一個事實,這至少不會讓馬格斯意識到杜林在試探什么。
馬格斯再次點了點頭,“情報部門的情況很特殊,你暫時接觸不到這一塊,具體的情況我還要問了才知道。”
“現在情報部門是國防部在管嗎?”
“不是…,好了,不說這些,我這次請你過來是想要談談有關于你那個上市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