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都佛對薇薇安所說的那樣,社會對于瓜爾特人的偏見和歧視限制了這個種族在這個帝國這個社會的受益程度。
海德勒作為一名商會總會的議員,擁有極高的社會地位和身份,一樣需要小心翼翼的去面對這個社會。在商會里和商會外,有許多人都在盯著他,只要他犯錯,他們就會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然后狠狠的踩上幾腳,讓他永遠都翻不了身。人們不愿意有一個似乎背負了所有負面評價的種族踩在自己的頭上。
有一條傳聞,在瓜爾特王國滅亡之后大概三十年左右的時間里,有一名瓜爾特商人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貿易能力賺了一大筆錢。如果這是一名奧格丁人,那么接下來或許他就能夠通過這第一筆錢作為基礎,不斷的成功收獲利益,成為這個國家上層社會的名流人物。
但事實并不是這樣,一個與他根本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去警察局報案,這位普通的帝國公民告訴警察,他懷疑那個瓜爾特人通過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賺到了這些錢。更讓人覺得可笑的是那些警察居然真的因此立案了,并且傳喚了那名瓜爾特商人,在他們的操作下這名瓜爾特商人遍體鱗傷的承認了自己偷了東西。
他賺到的錢被罰沒,他最后在監獄中因為沒有穿鞋子洗澡滑到了,撞到了腦袋不治身亡。
這個社會永遠都沒有人們所想像的那么好,即使到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或許還在某些角落中發生。
杜林的幾個產業都在不斷的對外招人,但是收效甚微,那些有真本事的人不愿意到他這樣的人的公司里任職,愿意來的都是混日子想要騙點工資的人。這也是一個很難解決的麻煩,所以這次輿論戰杜林把“歧視”作為觀點拋出來并不純粹是為了在輿論中反擊那些抹黑自己的人,而是的確希望通過這樣的一場議論,改變一些什么東西。
不得不說所有的瓜爾特人都應該感謝新黨,感謝馬格斯,在新黨開明的政治綱領和市政理念之下,過去對瓜爾特人種的歧視已經有了極大的好轉,至少人們愿意雇傭瓜爾特人來剝削他們,還會給他們工錢,這在過去是很難做到的。那個時候為別人工作如果能有飯吃,能有一點錢貼補家用其實就已經是很不錯的工作了。
大多數瓜爾特人都在從事農業工作,因為土地不會歧視他們,不會因為他們是瓜爾特人就不讓果樹結出果實,不讓麥子沒有麥穗。
所以杜林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如果有人愿意表現出對他的親近,他不介意回報更多的東西。人在這個世界上需要朋友,需要友情來支撐生活的每一天都是新鮮的,都是充滿陽光的。這也是為什么當加菲爾德和亞歷山大毫不猶豫的支持他的時候,他能夠回報兩人更多的利益。
他是一個認真的人,對生活,對自己,對待一切都很認真的人。
娜塔莉赤果果的從床上下來,好奇的從休息室里探出頭,她看見杜林健碩的背影在月光下刻畫出了剛健的線條。她有點迷失自我,走到杜林的身后摟著他,“怎么了?”
一陣煙味傳來,她才意識到杜林在抽煙。
“沒什么,在想一點事情。”,杜林彈了彈煙灰,望著遠處一些還沒有停工的工地,思緒卻飄向了很遠的地方。
毫無疑問,凱文是他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忘記凱文在離開特耐爾之前對他說的話,讓他多看一點書,多接觸一些知識,這些東西對于他來說是比金錢更重要的財富。到現在為止,只有凱文一個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無論當時凱文是何種心態,杜林都必須承認這份友誼。
只有友情,才能讓人說出你不想聽,但是卻很重要的話。
凱文出車禍,都佛告訴他凱文是被人針對了,有人要干掉凱文,但是這些人卻沒有征求過自己的同意。雖然都佛沒有說出是誰在針對凱文,可杜林又不是傻子,一定是薇薇安的兩個哥哥。在奧爾奧多,凱文也只有和他們才有利益沖突。看樣子他打贏了這場官司,可卻差點輸掉了自己的小命!
杜林此時的模樣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氣質讓娜塔莉感覺到非常的陌生,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站在黑夜里,沐浴在月光中,給人一種畏懼的氣息,卻又充滿了誘惑力。她不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是誰給杜林打的,她有點嫉妒打電話的那個人,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在杜林心中并沒有占據多么重要的位置。
至少她不可能一個電話就讓杜林放下手頭上的事情,站在窗戶邊抽著悶煙。
不過現在的生活也挺好,每天都過的很充實,需要的時候還可以來找杜林,似乎這是自己離婚之后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了。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哼哼唧唧扯了半天的嗓子也有點干澀,她剛準備問杜林要不要喝點什么的時候,杜林轉過身,抱著她重新回到了休息間里。
兩個多小時之后,辦公室里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杜林在黑暗中睜開雙眼,他放輕自己的動作,沒有打擾已經熟睡的娜塔莉,關上了休息室的門并且接起了電話。
“凱文已經救回來了,他可能需要住一段時間的醫院,另外他的大腿骨被折成了三段,醫生說能夠治好,不過將來走路的時候可能會有一點…不便。”,都佛沒有說出瘸這個詞,這是薇薇安提醒他的。
能夠聽到好消息杜林還是很開心的,他也有心情開起了玩笑,“你確定你想表達的意思是不便而不是瘸子?我還認識一個瘸子,可惜那個家伙走的有點早,不然他們一定能夠成為好朋友。”,他想起了安普,安普的腿被打斷這件事他也是后來知道的,總之那是一個有點迂腐的人。
為了自己的理想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本來杜林還打算把他送到聯邦那邊去,并不是為了把他變成自己手下,純粹是尊敬這樣一位敵人。
“我過三天后會去看他,安排人保護好他,召集坎樂斯州的會長,我要在下車的時候看見他們!”
在凱文出事的第二天下午他就已經蘇醒了過來,醫生告訴都佛,他應該感謝方向盤“拽”住了他的腿,否則在那樣的撞擊下他如果沒有被方向盤卡住,極有可能會撞傷頭部,并且會產生更加嚴重的后果。
方向盤救了凱文一命!
“所以我應該對方向盤說謝謝?”,臉色蒼白的凱文還非常的虛弱,不過看得出他的心態很好,至少他能通過自嘲來開玩笑了。
一個蘋果在都佛的指間快速的褪去了果皮,凱文有些驚訝的看著都佛的手,因為都佛的手里并沒有水果刀或者其他什么東西,“你怎么削的皮?”
都佛的手掌在削好的蘋果上輕輕蓋住,下一刻蘋果就變成了八班,他將這些蘋果放在盤子里,然后遞給了薇薇安。
凱文剛剛做完手術他現在不能夠食用任何固體的東西,連水果都不行,只能吃一點像泥巴一樣的流質食物。
“每一個人在誕生的時候諸神都會賜予他一項與眾不同的力量,所以這并不值得驚奇。”,他張開五指來回翻轉了一遍,讓凱文看得很清楚,他手里的確什么都沒有。
可越是這樣凱文也就越好奇,“如果我沒有上過大學的話說不定我就真的相信了你說的話,伙計,告訴我你把東西藏在了什么地方?”
都佛輕笑了兩聲沒告訴他,他這個小秘密只有杜林知道,他有三片非常鋒利的刀片藏在他的手腕上,那些刀片靈活的就像是他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這是他在監獄里學會的,那里有很多的人才,而這些刀片就來自于一個在嘴巴里藏了十幾片刀片的家伙。那個家伙現在應該還在坐牢,他在里面過得比外面要好得多,一片刀片在里面能賣到幾十塊錢!
“你似乎對誰撞的你并不關心?”
凱文的笑容很蒼白,很符合他現在的情況,“還需要我去猜嗎?當然是那些被我損害了利益,丟了一大筆錢的兩個家伙。”,他說著嘆了一口氣,“上千萬的損失,的確足夠他們做出瘋狂的事情來!”
在帝都的時候凱文也面對過一些威脅,比如說有子彈的信封,或是被利器刺破沾染了紅色染料的衣服之類的東西,那還都是幾百萬的小案子,這次涉及到的金額的確太大了,那些人做出瘋狂的舉動他也能夠理解。
“那你想復仇嗎?”
凱文臉上突然出現短暫的扭曲表情,麻醉藥正在失效,劇烈的疼痛會讓他在最少一個月的時間里不那么舒服,“當然,這也是我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原因,沒有什么比復仇更能刺激人類生存下去的。”,他勉強抬起手按在自己右側的胸口,“該死,讓護士來再給我一針,我想我快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