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暴動事情的原委被徹底的挖掘出來,全須全尾的擺放在整個帝國的讀者面前任人品讀,一種對于工人工會來說非常不妙的情況正在逐漸的誕生。不少社會名流和知名的社會活動家站出來,指責工人工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無辜的工人最終釀成災難,一時間輿論的風潮又被吹了回來,無數的矛頭直指工人工會的態度,以及做法。
沒有人喜歡大罷工,這意味著城市變得不安全,意味著很多商業行為都必須為了某一些人而停擺,意味著可能會發生的一系列問題。以前人們可能并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但是這次爆發在奧迪斯市的事情,給大家找了一個傾瀉火力的借口。
那名受傷的工人的確沒有按照工人工會和商會總會聯合制定的規定,在高空作業的時候使用安全帶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身體和建筑主體牢牢的連接在一起,這也是造成了工人重傷的主要原因。按照雙方制定的規則,用工方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但是工人工會不僅要求用工方賠償醫藥費和其他費用,居然還要市政廳給予一定的賠償。
這就讓人有點看不懂了,更讓人有點不能接受的地方在于納米林德斯負責那名受傷工人的主治醫生站了出來,接受了媒體的采訪。他告訴所有記者,當時那名叫做布喬的先生告訴他,受傷工人的治療盡可能的使用更加昂貴但是實際效用并不高的藥物和材料,還要他們修改治療方案,總之就是一句話,務必一定要多花錢。
這名醫生的站出來讓工人工會頓時陷入了更深的困境,就算是想要辯白恐怕都沒有什么人愿意相信他們。就包括了工人階級本身,都開始對工人工會這次的行為產生了反感,不少人已經高調的宣布脫離工人工會,不再承認自己是工人工會的會員。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商人和工人出現在大眾面前,他們傾訴了工人工會敲詐勒索他們,甚至是迫害他們的事實。
有人在推動這件事,而且還是高層人士,否則以工人工會的規模以及他們存在的時間,根本不會被這樣一場失敗所擊垮。他們身后的底蘊足以度過這場災難,可惜有人插手了。
插手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馬格斯。
工人工會一直以來都存在很大的問題在于他們太想要凸顯出自己的地位,不斷的與管理者和資本家“造成”沖突和矛盾,然后借助自己掌握的資源來戰勝這些對手,從而獲得極高的社會地位和聲望。
很多人,包括了加入到工人工會的工人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工人工會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馬格斯看出來了,不僅是他,不少新黨高層都發現了這個問題。
工人工會已經開始在干涉地方施政并且通過一種人們看不見的方式來謀取更大的利益,比如說某個地方曾經也發生過一場罷工,市政廳打算拆掉污染比較嚴重的一家化工廠,勒令化工廠廠主搬到更遠的地方去。但這顯然已經觸動到了化工廠廠主的根本利益,搬遷需要額外支出,更遠的路途代表著更多的運輸費用和儲存費用。
于是化工城停工了,工人們在工人工會的組織下開始游行,最后逼迫市政廳不得不同意化工廠引進排污環保設備,降低排放的污水對城區造成的污染,不再要求他們搬離城區。
這件事的背后有沒有“權錢交易”值得人們深思,但是更多的人都沒有深思的,特別是那些被操縱的工人。他們只知道自己工作的工廠因為市政廳的原因停工了,,他們也失去了工作的機會,在廠主的悲情渲染下他們即將失去工作,于是工人工會插手了這件事。工會為了保證工人工作的權力,進行了大罷工。
所以當馬格斯發現這件事的火燒到了工人工會總部的頭上時,立刻發動了輿論攻勢。
他不打算讓工人工會完全的消失,而是希望這個組織能夠更加的符合目前帝國的政治環境。一個工人工會,沒有必要擁有那么大的野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就行了么?
于是在高層施壓以及輿論導向的作用下,工人工會總部終于站到了臺前,他們表示愿意接受社會的監督,同時對一些欺上瞞下的工會中高層進行了清理。但是這么做是沒有用的,馬格斯立刻站出來,要求工會高層組成成員實行選舉制度,不再是以前那樣如同一個企業一般采用聘用制,而且總會長也必須參與競選投票,只有投票選出的最終勝利者才能擔任總會長一職。
一次四年,不能連任!
這一刀直接砍在工人工會的命門上,面對洶涌的輿論和一邊倒的民意,已經擔任了十三年的工人工會總會長,不得不宣布辭職,并且請帝國官方監督,進行改制選舉。
當然這一切都和杜林沒有什么關系了,他從各地找來的瓜爾特人同胞已經歡天喜地的開始工作起來,按照現在的工資標準,他們每個月可以拿到差不多四十塊錢這個樣子,這可比他們以前的收入高了很多,而且也不需要太吃苦,工作起來也有尊嚴。
解決了用工問題之后杜林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同鄉會的發展還是太慢了,如果把同鄉會發展成為一個類似工人工會的組織,將所有的瓜爾特人都一網打盡,會不會對提升民族在社會中的地位更有幫助?他思考了許久,又覺得這么做其實并不合適,或者說并不適合現在的社會環境。
自我的孤立永遠都是違背了主流的行為,如果加入了更多其他種族的人進入同鄉會或者另外一個組織,又會引發更多的矛盾。不讓他們加入,那么這就是隔絕了瓜爾特人與整個社會的墻壁,不僅起不到作用反而會引發負面效應。
奧迪斯市的工人工會被狠狠的踩了下去,這也讓商會分會那邊老實了不少,海德勒再次見到了杜林極為狠辣的手段,天天龜縮在自己的臨時居所里不出來。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一切都是杜林的陰謀,不管他說的多么冠冕堂皇,都是踏馬的騙人的。作為一名繼承了父親叛國得來的財富的商人,他很清楚任何足以改變社會形態和歷史進程的事情,背后都會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在操縱。
所以他選擇不出現在杜林的面前,也不給杜林發作的機會。
他能對工人工會出手,難道就不能對商會分會動手了?
他可不認為杜林會因為自己是“老鄉”就對自己沒有什么想法,那才是見鬼的想法!
海德勒同時還有一種不知道是對是錯的猜測,他覺得這件事爆發的如此意外,如此的蹊蹺,在杜林打擊工人工會的同時,會不會也借助這件事清理掉市中心范圍內已經成為了商業區,但是并不在計劃中的一些地主的想法。
隨著奧迪斯市的發展地價開始快速的爬升,市中心附近的地價更是節節攀高,甚至已經快要趕上納米林德斯那邊的地價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開發商想要開發市中心,周邊的地主就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以前拆遷是杜林主持,現在因為奧迪斯市的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已經有資本家主動的介入此事,新的市政廳很快就要建成,自然而然周圍的地皮也必然需要開發。
但是漫長的談判周期過于累贅,可能幾個月都沒辦法完全談攏,如果經歷了這么一場浩劫…。
海德勒打了一個哆嗦,他覺得還是專心看書更適合自己,想多了都是煩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杜林依舊在做政治秀,他先去納米林德斯慰問了剛剛蘇醒過來的受傷工人,并且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捐助了兩百元給那名工人,同時那名工人所在的工地的用工方,也主動站出來說著和杜林差不多的話,捐助了五百塊,并且表示等他傷情治愈之后,可以到用工方那里工作,看大門之類的。
在記者和鎂光燈的見證下,受傷工人痛哭流涕的接受了來自奧迪斯市市政廳和用工方的捐助,完美的解決了最后一點事情。
“過兩天我要去一趟伊利安,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告訴德芙,她知道那邊的電話。”,簽完字后杜林把文件遞給了娜塔莉,順便說了一聲。
游樂園的建成典禮他肯定是要參加的,這是第八區第一個完工的項目,于情于理他都必須出現在現場。同時他也打算回去轉一圈,順便請托馬斯上校吃頓飯,再送一點東西給基地里的小老頭。這次多虧了有他們的幫助,事情才能如此快速的落定,總該回報一下。
人情社會如此的往來恰恰是最重要的,友情這個東西在實際利益的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一張紙,沒有人天生就應該幫助你,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更好的回報。
娜塔莉眼波流轉,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隨后走到門邊從里面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