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先生苦笑著點頭,“不錯,您說的都非常有道理,我說一句真心話,對于這個行業以及后續的發展我真的一點都不懂,所以我才迫切的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攜手共同在這個新興的行業中占據一席之地。”,馬克先生說的非常誠懇,一點也沒有商人應該有的狡詐,而這就是杜林稱贊他厲害的原因了。
一個真心實意為了大家好的人或許有人敢欺騙他,利用他,可當他代表著喬治家族這樣巨無霸的行業托拉斯的時候,就沒有人敢欺騙他,利用他。要么咬緊牙關拒絕他,要么就被他感動,成為喬治家族各項產業中的某一個產業的合作者,說不定還是那種不能做決定的合作者。
馬克先生的坦誠還有他的熱忱,包括了他身上體現出的一些良好的東西,加上他多年教書育人所殘留的一種親和氣質,讓他成為了商人中最另類的一個,也是最厲害的。他將自己的優勢和家族的優勢結合在一起,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如果不是杜林有把握自己霸占這個行業,說不定他就能夠被馬克先生說服。
看著杜林不為所動的樣子,馬克先生低著頭沉吟了片刻,“杜林先生,你的公司接受投資嗎?”
杜林中午沒有留馬克先生吃飯,馬克先生倒是主動提出一起吃點東西的想法,只是杜林告訴他現在的奧迪斯市還沒有那種餐廳的時候,他只能遺憾的離開。
看著馬克先生充滿遺憾并且帶著一絲絲憂傷的背影,杜林的嘴角抽了抽。
就在剛才他們聊天的時候,杜林差點同意與馬克先生合作了。他倒不是真的想要與馬克先生合作,而是想要將借助合作的機會,上演一場蛇吞鯨的商業游戲。在他看來這個時代的資本以及資本手段還顯得有些稚嫩,大多數都是以勢壓人,或者以錢商人,和杜林夢境中那個世界的資本手段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就像是幼兒園小班的小朋友和最好的大學的博士生導師一樣的差距!
如果杜林真的那么做了,不需要太久,兩三年時間就能夠把喬治家族的流動資金全部吸干,并且讓他們產生負債。
這個手段還是杜林曾經在夢境中看大佬和另外幾個老板合起伙來給人下套時知道的,當時大佬有個對手,然后他們注冊了幾個皮包公司,并且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渲染運營,從賬目和財報上看簡直是奇跡,讓這幾個皮包公司看起來很有發展潛力。于是對方一頭扎了進來,緊接著原本不斷盈利的公司因為兩起投資失敗導致了巨額的虧損,作為投資者與股東,那個家伙只能把自己口袋里的錢填進來。
這些錢其實都“虧”到那位大佬他們幾個人的公司和賬戶里,等于自己把左手的五塊錢放到右手里,然后他們的對手也把五塊錢放進了大佬的右手里,等于白掏了對方五塊。
當這個游戲進行了幾次之后,在此期間肯定也會有盈利的假象,他們就來了一下狠的,直接抽干對方公司的流動資金,然后掐斷上下游,鼓動債主逼債,也就是自己,生生把一個價值數百億的跨過公司玩的破產清算!
在整個過程中看不見哪怕一絲一毫的刀光劍影,沒有依靠任何的政治影響力,也沒有動用巨大的成本去操作,更沒有使用違法的手段。所有的一切都是合理并且合法的,要怪,只能怪那個倒霉蛋有一個恐怖的對手。
當然,還有比這更厲害的金融詐騙案,涉案金額達到了三千多億美元!
所以說,這個社會,這個時代,一切都那么的低端,杜林只要想,就肯定能把這些人都玩到崩潰。但他現在并不想,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馬克先生有些啰嗦的品質打動了,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或許是顧及自己的身份?
杜林覺得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經在預謀另外一起金融游戲,所以他暫時沒有時間對喬治家族伸手。
當然,如果對方執意要送錢,他也是會笑納的。
目送馬克先生離開之后杜林打了一個電話去奧爾奧多,都佛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回來了,雖然他知道都佛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但難免還是會有點擔心。萬一這個混蛋需要幫助卻不好意思開口,豈不是會遇到麻煩?
在都佛他們離開之前,杜林就和他們約好,讓他們在奧爾奧多,或者特耐爾找一個固定的電話方便聯絡,他撥打的就是這個電話。電話響了大概有半分鐘才被接起,聽聲音應該是基拿,他嘴里好像還在咀嚼什么東西。
“誰?”
“我!”
“boss?有事嗎?”
杜林聽了幾秒,才問道:“你們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
電話另外一頭的基拿一邊用油膩膩的手抓著牛肋骨,找好姿勢啃了一口,一邊回答道:“事情都辦好了,只是現在還有點小問題沒有處理好。那個女人猜到是都佛做的,所以他們現在有點…膩歪!”,這是基拿在自己腦子里唯一能夠找出來形容此時都佛和薇薇安的詞,就是膩歪。
兩個成年人整天在他面前膩歪來膩歪去,如果不是考慮都佛是自己朋友,那個女人是都佛的情人,他早就用巴掌呼過去了。
其實比起膩歪這個詞,他更想用狗男女來形容都佛和薇薇安。
杜林捏了捏額角,他和基拿有點說不清楚,問道:“都佛呢?”
“都佛?出去了,晚上不一定能不能回來,你可以打薇薇安家里的電話,晚上他可能會在那邊。”,他說完電話中就響起了忙音,有些奇怪的偏了偏頭,把電話掛上,繼續和他手里的牛肋骨戰斗起來。
本來他們已經打算離開了,都已經坐上了蒸汽機車,結果在奧爾奧多的時候都佛說想要和薇薇安告別一下,結果這下子告別變成了別告別,兩人的行程就被拖了下來。
主要的事情有兩個,第一個事情是彼得死了,作為彼得的妻子薇薇安夫人也有必要接受調查,畢竟彼得的身份非同小可,所以這是一個例行公事,也沒有人真的以為薇薇安敢去殺死彼得。她是總督閣下的女兒,作為政治家庭出身的孩子比普通人更加明白政治的殘酷性,以及政治事件帶來的影響,所以沒有人認為彼得是薇薇安干掉的。
第二件事關系到薇薇安自己,總督閣下雖然已經去天國報到了,但他還是留下了一堆爛攤子,比如說他對財產的分配方式。按照他留下的遺產和遺囑,薇薇安應該得到他的老房子,也就是以前的總督府以及一堆亂七八糟的珠寶之類的。但這里面就出現了分歧,她的兩個哥哥認為總督府里的墻壁上掛著的,桌子上擺放著的,哪怕是地毯都應該分給他們。
因為在老人家的遺囑中藝術品是給兩個兒子的,那么如何界定這個藝術品到底是指總督閣下收藏室里展列的那些,還是包括了房子里所有的那些,就成了一個麻煩。
其實說到底,還是薇薇安的兩個哥哥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所以才提出了質疑。總督閣下沒有回歸天主的懷抱之前這兩個家伙老實的就像被嚇壞了的鵪鶉,除了在屋檐下瑟瑟發抖什么都不會。可總督閣下一離開這個世界,他們頓時抖起了威風,成天為難薇薇安,所以都佛也沒有辦法立刻就離開。
這個時候需要有個人來保護一下薇薇安以及薇薇安應得的東西。
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本來就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面,加上莫名其妙的誤會又解除了,可能是因為那個孩子的原因,兩人又睡到了一起。
這一次沒有人能夠干涉他們,那肯定是隕石撞藍星,天崩地裂一般的折騰。
好在薇薇安也是一個很知情趣的人,她給了烤肉店不少錢,讓他們每天供應至少三扇整牛肋骨給基拿,這才讓基拿安安靜靜的待在一邊啃著那些骨頭,沒有跳出來打擾兩人。
晚上,都佛和薇薇安疲憊的回到家里,她那兩個不省心的哥哥居然把事情鬧到了法庭,簡直就是一樁丑聞。可偏偏那兩個是她的哥哥,不然她的想要讓都佛干掉他們。
“親愛的,要洗個澡嗎?”,薇薇安夫人脫掉了衣服,大熱天的還要穿正裝確實有點為難人,汗流浹背,頭發絲都黏在了雪白的脖子和背上,別有一番風情。
她抬頭看了一眼都佛,都佛剛準備說什么,電話鈴就響了,薇薇安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嚇的都抖了一下。她眼角抽了抽,走到電話邊上提起了電話,隨后交給了都佛,“你的boss…”,說完,她一個人鉆進了浴室中。
都佛提著電話走到了陽臺上并且關上了房門,才接聽起電話,“boss?”
杜林開玩笑的問道:“我聽說你最近過得不錯?”
都佛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一個家伙的面容。
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