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看得很清楚,一旦資本的力量開始干涉軍隊方面的事情,無論是新黨還是舊黨都會暫停沖突,全力撲滅這個不應該存在的苗頭。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清楚,一旦軍隊被資本的力量腐蝕,徹頭徹尾倒向資本時,就意味著內戰要爆發。
當然,現在的資本家也非常的聰明,他們可以花錢讓軍隊幫他們運輸貨物,但他們絕對不會去觸碰底線。不管對于資本力量來說,還是對于目前的帝國高層而言,都不希望帝國出現大規模的紛爭,所以三方都在極力克制這方面的事情。
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一個孤立事件,可能會引起一些波瀾,但絕對不會擴散出去,頂多就是有人來調查一下,也就到此為止了。所以杜林才敢這么做,他可沒有不計報酬的幫軍隊養兵,也沒有插手軍隊日常的訓練和安排,他只是一個商人,一個利益受到了威脅的商人。
很快蒙西就帶了二十個人來,本來想著多帶一些,可后來想想人太多了他回去之后不一定好交代。他對政治不是很敏感,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人多,和人少絕對是兩個性質,人少了就算軍部要調查,他也有借口糊弄過去。
杜林沒有在意人少的事情,其實有這么多人也綽綽有余,蒙西換上了便服,走到他身邊,“杜林先生,下一步我們怎么做?”
杜林笑了笑,遞了一根煙過去,“你們先找地方住下來,我去摸一摸情況,等情況弄清楚之后把那伙人敲掉了你們就回去,這兩天在城里的費用都算我的,你們自己找個人記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呢?”,蒙西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就像是五月份的陽光,他知道只要是不過分的開支,杜林都會給他補上,這讓他也有一點蠢蠢欲動。在基地里面待得久了,總想要出來放松放松,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他口頭上感謝了一下杜林的“慷慨”,把這個消息傳達給了士兵們,士兵們頓時歡呼了起來。
就在蒙西準備先走一步的時候,杜林再次重申的自己的意見,“酒、女人,再買點什么小禮品帶回去,不要客氣!”
蒙西一點頭,這個人情他算是笑納了。
接下來三人心情都放松不少,杜林讓都佛去攔了一輛車,他們不知道那個什么赫雷斯在什么地方,可卻知道應該從什么地方買情報。上了車之后都佛說了一句“本地最大的酒吧”之后閉口不言,他口音還帶著一點南方的音,司機通過后視鏡看了三人一眼,一踩動力踏板,車子咻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蒙特爾的“特色”在于那些有技術的女人們,有不少游客來這里就是為了和那些有技術的女人們切磋一下技術,好像整個世界的女人在這里都能找到。無論是奧格丁人、省雅人、瓜爾特人還是北方的蠻子,亦或是聯邦和其他國家的女人,都可以找到。沒聽賽布雷說嗎,連來自神秘東方的女人在這里都有出現!
這里是帝國羞羞行業的核心城市,整個城市就是一個巨大的娛樂場所。
用了接近十五分鐘,計程車停在了一個叫做“顫栗”的酒吧外,即使是大白天這里都有人在排隊,不少看上去十分追求時尚的男男女女女都等在門外,閑聊著等待排號。
人們總說金錢不是萬能的,可金錢的確就是萬能的。杜林直接越過需要排隊的那個門,走向了另外一個門,可以說是貴賓通道,但也可以說是凱子通道。走這這個門需要花錢,而且花不少錢,很少有人會這么做,但不是沒有人走。這個門存在的意義當然也是為了給那些有錢人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用的,有錢人還需要等待嗎?不,從來都不需要,因為他們有錢!
保安剛想要攔住杜林,就被艾爾利斯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上,一只手指指著他,將他推的連連后退。杜林拿出一圈錢,隨意的點了六張丟在地面上,保安眼角跳了跳,最后還是抬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危險。不少年輕人吹著口哨,還有一些女孩扭動著身姿,或許是想要吸引那三個有錢的帥哥,找一條粗大腿抱一抱,亦或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提前入場。
進入了酒吧的大門之后一切都變得熟悉了起來,如同售貨柜臺一樣用于換零錢的小窗口,兩個熱的只剩下內衣的女人搔首弄姿的在窗口中展現男人不具備的美感。杜林拿出五張二十元面額的紙幣遞了進去,兩個熱情的女服務員頓時更加熱情了,其中一個可能是最近手受傷了,或是新涂了指甲油,不方便用手,她伏在柜臺上用胸口將裝錢的盒子推了過去。
中午她吃的有點咸,舔了舔嘴唇,杜林吃東西不喜歡味道太重,所以他對這個姑娘不感興趣。拿了錢盒直接轉身,留下兩個面帶幽怨的女孩對他比劃著袖長的中指。
酒吧非常的熱鬧,哪怕這個時候離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到處都是熱情的女孩與男士們,舞臺上也有那些流汗不止的姑娘,為了涼快一點她們不得不脫掉多余的衣服。舞臺下一個個拿著酒瓶或者端著酒杯的男士們大聲的調笑著,揮舞著手中的硬幣和紙幣,就像瘋了一樣。
杜林選擇了一個相對靠邊的卡座,立刻就有帶著兔耳朵的女孩走了過來,“先生們,需要一點什么?”,她的笑容雖然非常的職業,可卻也讓人覺得舒服。
杜林拿出了兩張五塊錢的紙幣,塞進了女孩身上唯一可以容納其他東西的空間中,“最好的酒來一瓶,順便我想要咨詢一些事情。”
女孩眼睛一亮,有點不自覺的貼著杜林坐了下來,就像是困極了那樣微微瞇著眼睛,“先生看起來很面生,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樣的酒呢,我們這里可有很多‘最好’的酒。”,她中午可能也吃的有點咸,舌尖在飽滿粉嫩的嘴唇上游走了一圈。
“價格最貴的!”,杜林冰冷的眼神讓女孩動作一頓。
見杜林神情有些冷漠,女孩微微嘆息,知道這樣的客人肯定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她依然保持著笑容,轉身離去。不一會功夫她就提著一瓶松子酒走了過來,“先生,這瓶杜松子酒需要九十八塊,您喜歡這種口味嗎?”,杜林點了點頭,女孩打開了蓋,轉身離開并且連蓋子也一起帶走了。
在這樣的地方,酒瓶的蓋子就是錢,每天晚上她們會將自己收集了一天的酒瓶蓋拿到酒保那里換取提成,像杜林開的這瓶酒,她至少能夠拿到十塊錢的提成。當然,這不意味著每個姑娘每天都能有幾十甚至是幾百塊的收入,像杜林這樣的客人終究是少數,很多戴著兔子耳朵的女孩想要推銷掉一瓶酒往往還要被客人們沾一點便宜,磨磨蹭蹭的二三十分鐘才能推銷掉一瓶三四十塊錢的酒。
那樣的酒她們的提成非常低,一瓶只有一兩塊錢,加上客人或許會給個一兩塊錢的消費,或許不給,拉拉平均一個小時的收入也就一兩塊的樣子。這一天下來確實有三五十塊錢,可這三五十塊錢不是那么容易就賺到的,要是碰到了一個非要陪酒才買酒的,那一天的收入可全看客人愿不愿意給更多的小費了。
等了約莫有十幾分鐘,一個男侍者走了過來,他欠身行禮,微笑著說道:“先生們,不知道你想要咨詢什么事?”
“我想要赫雷斯的所有資料,包括他們有多少人,住在什么地方。”,都佛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錢盒遞了過去,里面有價值五十塊的零錢,男侍者接過之后抓在手里,他微微搖了搖頭,這讓杜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這樣的消息五十塊錢應該足夠了,要是放在伊利安也就二三十塊錢,如果在特耐爾可能只要五塊錢。
他又把另外一個錢盒遞了過去,侍者臉上才多了一絲真摯的笑容,他再次行禮,“請這邊走。”
三人在侍者的帶領下穿過了一個小通道從酒吧的后門走了出去,在后門的巷子里空空蕩蕩,侍者關上了門之后才說道:“赫雷斯他們住在城郊的路易斯街,門牌號是71號,獨門獨棟。他們這個團伙有十四個人,每個人都配有一把手槍,其中赫雷斯有兩把。一把在他褲帶上,還有一把在他背后別著。”
“他們…”
這一說,就是十幾分鐘,從赫雷斯每天早上什么時候出門,出門最經常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開始,到晚上他習慣去什么地方領個姑娘回去睡覺都一一說了出來。如果說之前杜林覺得一百塊有點貴,那么他現在覺得自己以后建立起情報網絡的時候,也要像這里學習,事無巨細的全部記錄下來。
他在離開前又給了侍者二十塊錢小費,那一百塊是情報組織的,他能得到了個一二十塊就已經算多的了,這是杜林另外賞給他的。侍者再三道謝之后目送杜林離開,才回到了酒吧里。
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那樣,巷子里再次空蕩蕩的,等待著下一次“客人”的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