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德解雇起身離開,他隨便扯了一個理由直接走了,接下來兩人談的事情他不方便涉入的過深。每一個聰明人都會有自制力的不去探聽別人的秘密,秘密這個東西知道的太多了,說不定哪天就會從某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射過來一顆子彈。
他離開后,氣氛更加圓融,兩人都很放松,沒有了太多的陌生感。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能讓陌生人最快速度成為兄弟的是酒,那么能讓陌生人最快速度成為朋友的,就是利益,共同的利益。
“還沒有請教您…”,杜林擦了擦肩膀,托馬斯頓時反應了過來,他報出了自己的軍銜。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上級讓他升級的優勢在哪。如果他還是一個中校,說不定杜林會越過他直接和更高級的將領磋商,而不是和他。杜林笑容更甚,“托馬斯上校,從下個月一號開始,我們的生意就要開始履行了,在我們合作之前,有些事情要提前說,拿到臺面上說,對嗎?”
托馬斯上校點了點頭,他骨子里還是一個軍人,沒有像商人那么虛偽市儈的說些其他什么東西來互相試探,直接就把杜林想問的東西說了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每一瓶酒的運輸費用,最高不會超過六十五分!”,這一點托馬斯上校還是有權力做出決定的,因為價格這個東西談得攏就是談得攏,談不攏就是談不攏,一定需要當場有一個結果。
一旦出現了類似“研究一下”的說法,下一次再談起價格,對方就要壓價了。
六十五分?
杜林摸了摸下巴,這個價格可以接受,但又不能接受,“托馬斯上校,很冒昧的問一句,無論遠近價格都是一樣的,還是按照行程的不同有不同的價格?”
托馬斯上校愣了一下,“當然不是,這只是去最遠的港口所需要的費用,其中包括了回程可能會放空等因素。如果路程近一點的話,三十分到四十分就差不多了。”
杜林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看看那些船嗎?”
“當然可以,你想什么時候看船?”
“飯后!”
兩人很快就在這特殊的位置上草草的吃了一頓晚餐,一共用時連一個小時都沒有,杜林依舊支付了三千塊。他們到海邊的時候已經有一條快艇在等著馬托斯,一名短發年輕人筆直的站在駕駛位上,目不斜視的看著托馬斯上校,就仿佛根本沒有看見杜林一樣。
托馬斯上校和杜林上了船,他吩咐了一聲,快艇立刻出了港口,順著伊利安海岸線朝著南邊快速的移動。大概只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可以看見另外一個港口,一個軍事港口。內港中停泊著不少軍艦,一些武器都被帆布所遮蓋,在港口外聽著四條白色的貨輪,以及五條明顯和內港軍艦一樣的“舊船”。
那些巡邏的海軍對托馬斯上校這條快艇視而不見,就像駕駛著快艇的年輕人看不見杜林一樣,他們也看不見這條快艇。兩人上了其中一條軍艦修改的貨輪,整個船艙幾乎都是空的,保養的也很不錯,某些部件上還有一些沒有擦干凈的黃油。這哪里是什么退役的軍艦,根本就是新軍艦!
他對這些海軍的膽量有了全新的認識,他一開始以為海軍自己經營海運只是一種潛規則,但看起來這已經不是潛規則那么簡單了,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在做違法的勾當。
其實這不能怪杜林少見多怪,海軍的情況有點特殊。
在衛國戰爭期間來自聯邦的攻擊基本上都發生在陸地上,海面上的攻擊也不是沒有,只是比起地面上瘋狂的勁頭有所保留,雙方海軍試探性的開了幾炮之后就各自回家休息了。戰后新黨執政,第一嚴厲叱責的就是海軍怠戰的態度,認為海軍沒有擔負起保衛帝國,狠狠打擊侵略者的重任。
其實這也不能怪海軍,事實上無論帝國方面還是聯邦方面,除了那些不能登陸的地方之外,在深水港以及咽喉要道上都有大量的岸炮,如果沒有準備好隨時犧牲的決心,根本不可能打進去。與其浪費炮彈和曜晶,讓大量海軍老兵死亡,還不如就在家門口轉一轉。
隨后馬格斯決定削減海軍的軍費,將這部分軍費用于新型武器裝備的改進與研發。除了每年失去了大量的軍費,同時海軍高層也“被”退役了一些將領,這些將領離開了軍隊,可他們的影響力還在,甚至有不少人認為這些將領是為整個海軍背了黑鍋。于是在海軍高層的商議之下,他們拿出了一個有趣的方案——自給自足。
或許他們一開始的確是抱著這種目的經營著海運,不過很快在金錢的腐蝕下,海軍成為了他們撈錢的利器。他們手里擁有海軍缺少的資金,雙方從對等的合作者很快分明了主從。加上現役海軍高層也加入到這場金錢的盛宴中,海軍基本上已經糜爛了。
新黨組成的內閣對這件事也很清楚,只是當他們清楚的時候已經毫無辦法去處理海軍了。要么將絕大多數海軍將領都拿下,然后面對極有可能出現的整體嘩變——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就算沒有可能,那些人人自危的海軍將領也要營造出這種氣氛,逼迫海軍不得不和帝國走到對立面上,而那些將領也就可以憑借著這種手段自保。
要么就放縱海軍爛下去,只要他們不影響帝國的政策執行和政治方向,只要他們不投敵叛國,那就讓他們自給自足去吧!
再三削減海軍的軍費讓海軍更加肆無忌憚的撈錢,于是乎就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明目張膽的用帝國的軍艦去為富豪們運輸物資。
“怎么樣,對這些船還滿意吧?”,托馬斯上校拍了拍身邊的一面金屬倉壁,沉悶的敲擊聲帶著一絲絲震顫的韻味,讓人感受到它的結實。
杜林當然非常的滿意,他與托馬斯上校握了握手,“我想我不必繼續看下去了,等你有確切的費用清單之后,我們就能簽訂協議!”
托馬斯上校強捺住心頭的雀躍,用力搖了搖緊握著杜林手掌的右臂,“我送你回去,最遲兩天后,我們會再見面的!”
杜林留下了聯系方式之后就坐著快艇離開了軍港,他此時想到的東西遠遠比運輸那些私酒更多,也更重要。很顯然海軍是可以拉攏的力量,他不會天真的認為只要花錢海軍就能夠幫他胡作非為,可只要花錢,總能夠買到一些海軍“報廢”以及“淘汰”的,并且不涉及到軍事秘密的東西。
比如說…武器?!
非軍制武器和軍制武器的區別太大了,軍制武器的強度更高,殺傷力更大,射程更遠,比他手里的那些“玩具槍”都要好得多。他沒有武器搭載平臺,也沒有最新的戰爭兵器,可他能自己改啊。
夢境中坦克那個東西最初也就是“農用拖拉機”而已,更何況在曜晶驅動提供的巨大動能下,把一輛卡車改裝成武裝車輛也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這需要先與海軍建立起適當的合作,然后按部就班一步步來具體的實施。
杜林離開了軍港之后托馬斯上校立刻到了軍港總部面見了駐扎在伊利安這邊的海軍總司令,一名帝國少將。帝國總軍部對海軍不管不聞不問其實也不是沒有條件的,那就是海軍必須保持對帝國效忠,聽從帝國的戰斗命令和調令。
自從伊利安軍港被廢棄之后,這里就駐扎著一個小型編隊,一共有六艘可以隨時投入戰斗的軍艦以及八艘用于訓練的訓練艦留在了這里。
杜林在軍港外看見的那些軍艦其實都是訓練艦,他們改造了七條,只留下一條用于訓練。
“將軍,我回來了。”,托馬斯身體筆直的敲了敲門,站在門外。隨著一聲“進來”,他推門而入,如同那名駕駛快艇的年輕人一樣,目不斜視的注視著自己的前方,“我已經與伊利安的杜林先生見過面,他和我談了一筆大生意,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將會有數十萬瓶酒運輸到帝國各地。”
少將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家伙,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少將這樣的大人物,個頭不高,有點瘦,頭發已經花白同時還有些禿頂。他臉上都是如同刀砍斧劈的皺紋,抬眼的那一刻額頭上層層疊疊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
“哦?”,他嗓門很洪亮,聲音中透著一絲意外,“你確定是數十萬瓶而不是數萬瓶?”
托馬斯上校大聲的回答了一個“是”,少將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好,很好。”,他忍不住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你給他報價多少?太高的話會嚇到人的!”
“不超過六十五分,一瓶!”
少將吸了一口涼氣,他小聲的嘀咕起來,“算一半,三十分,十瓶就是三塊,十萬瓶就是三萬,數十萬瓶…”,他眼睛一瞇,“十幾二十萬啊…”
“這件事你去談,談成了有功勞,談崩了…”,少將笑了起來,“你再給我找個能賺這么多錢的買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