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們都很棒!”,約翰遜警長走路的時候有些搖搖擺擺,他喝的太多了,如果不是克斯瑪先生的到訪,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克斯馬先生是一個很有板有眼的人,他略微皺著眉頭斜睨了一眼約翰遜警長,“你應該少喝點酒,安娜已經死了,那是她罪有應得,不應該由你來承擔著一切。”
約翰遜突然間陷入到沉默當中,安娜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熟悉的都已經深深的刻入到他的靈魂當中。那是他的妻子,這輩子第一個愛過并且唯一的女人,但是這個女人殺死了約翰遜警長的兒子,同時也是她自己的兒子,還殺死了約翰遜警長的全家,只為逼約翰遜警長說出一些人的名字。
那女人是一個臥底,是一個間諜,是一個玩弄了約翰遜警長感情并且在他心窩狠狠捅了幾十刀的惡毒女人。他知道克斯瑪先生說的沒有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著子彈射進了她的腦袋,看著她倒在了地上,她不可能活下去。可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直都在害怕,他感覺安娜就在他的身邊,隨時隨地都會撲出來殺死他!
那個惡毒的女人!
這件事導致了約翰遜再也沒有娶妻生子的念頭,他過不去自己內心中的那一關,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很多人,包括了眼前的這位克斯瑪先生。當然他也很感激克斯瑪先生,在那樣的場合下他并沒有殺死自己,而是饒恕了自己。
可是…他搖了搖頭,“我已經離不開酒了,我現在只是一個酗酒的老酒鬼,克斯馬先生我什么都做不了。”
克斯瑪先生哼哼了兩聲,“我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再要你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喝下去有一天會死在酒瓶里。安娜沒有殺死你,貴族沒有殺死你,我也沒有宰了你,你卻死在了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上,不如等你覺得差不多活夠了和我打個招呼,我來幫你解決一下你的痛苦。”
“比如說現在怎么樣,華特?”
約翰遜干笑了幾聲,嘴上說自己完蛋了,可他并不想死。哪怕每天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他也沒有想過要面度死亡。他知道自己的膽子在那一場災難中被打破了,或許他從來就沒有什么膽子過。
國民護衛隊操練的地方就在鎮子外,走路的話只需要十五分鐘左右,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起了最新的局勢。
“門農現在風光無限,他前段時間寫了一封信給我,希望能夠請我去做事。我不是很喜歡那個家伙,他總有一股子虛偽的勁頭,不過說起來或許正是因為他是我們中最虛偽的人,所以他才能混的這么好。”,克斯瑪先生如同發牢騷的說了一段話,末了他喟嘆一聲,當初那么多人最后幾乎都快死完了,他本以為如果有人會繼承他沒有完成的事業,可能是其他什么人,唯獨不會是那個貪生怕死的門農。
可是事實就是這么奇妙,所有被他看好的人都選擇了沉寂,只有門農站了起來。當然他肯定不是為了什么偉大的理想和抱負,純粹就是為了權力以及利益。那是一個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小人,克斯瑪先生最初與這個叫做門農的家伙相遇是在一個貴族領地的騾馬集市上。
門農那家伙不知道用什么什么方法讓他手里的騾馬牙口都格外的平整,但是真拿到手用了兩天之后就會發現那些前兩天如同健馬的馬匹其實都是一個個老家伙,還有幾匹沒多久累死了。于是克斯瑪先生就與門農成為了“朋友”,大家都不喜歡門農的市儈和狡詐,可是克斯瑪先生知道他們需要有一個這樣的家伙來為他們打理財務。
于是那筆買賣就成為了農門最后一筆買賣,隨后他就在死亡和服從之間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約翰遜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腳步都頓了一下,他連忙追了兩步重新跟在了克斯瑪先生的身后,“門農?他沒有死嗎?我記得當時全都亂了,后來聽說他死了。”
克斯瑪先生干巴巴的笑聲如同金屬摩擦一樣刺耳,“他不過是裝死,他比我們所有人都狡猾,至少我們可沒有人想到躺在地上裝死人。”,說著他頓了頓,“現在他干得不錯,又不想太出風頭,所以打算找個人推到臺面上去為他背黑鍋。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約翰遜警長嘴唇動了動,他很想說一句臟話來表現一下自己此時的心情,可他什么都不敢說。門農如果找到了克斯瑪先生,就意味著這個小鎮不會太平多久了,是不是要換個地方居住?很快約翰遜警長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雖然和克斯瑪先生生活在一起會有那么一絲絲危險,可離開了克斯瑪先生之后他就會面對更大的危險。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鎮子,當初國民護衛隊的哨所就在鎮子外,經過一番修葺之后已經稍微想點樣子。兩人沒有直接喊門,而是從一邊缺損的柵欄處翻了進去。克斯瑪先生想要看看這幾個小伙子能不能用,有沒有偷懶。他每周都會給這些年輕人一筆豐厚的薪水,可他沒有時間來看著,約翰遜警長又天天醉醺醺的,訓練方面只能靠這些小伙子自覺。
兩人先偷偷看了一眼營房,里面沒有人,東西收拾的還算整齊,這很好。然后他們就去了操場,還沒有走近就聽見有人在吹口哨,克斯瑪先生的臉頓時變得有些陰沉,約翰遜差點就要哭出來。
不知道是諸神中哪一位聽見了約翰遜的祈禱,讓他害怕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原來那七個小伙子中有兩個人只穿著內褲在操場上對戰。他們的拳頭只用了繃帶勒緊,這不是為了保護敵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在近距離無器械格斗中,手指是很容易受傷的部位,所以需要用繃帶繃緊,保護手指關節的同時,避免在揮拳時造成手指骨折和脫臼。
兩個小伙子滿身油汗,健碩的身體呈現出一股子油亮的視覺沖擊,兩人已經有些狼狽了,各個鼻青臉腫,但他們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想法,直到約翰遜警長與克斯瑪先生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克斯瑪先生瞥了兩眼,放開了腳步走到場地中央,看了一眼這七個有些傻眼的小伙子,只見他們每個人都鼻青臉腫,看樣子不單單是這兩個人在打架,“為什么要打架斗毆?”,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他們都吃著克斯瑪先生的薪水,在這里的日子可比干農活有趣多了,而且也能夠貼補家用。
要是被送了回去,不說以后沒有這樣快活的日子了,就是被鎮子里的人嘲笑也要笑死。
克斯瑪先生指向其中一個人,“你說,不說的話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這里,我不是花錢請你們來玩鬧的,明白嗎?”
在這樣的逼迫下,年輕人不得不說出了緣由。原來他們不是因為矛盾引發的沖突,純粹是一種實戰,最初的想法可能是想要選出一個最厲害的做隊長,可大家其實都差不多,漸漸的這種選拔方式就成為了每隔三天一次的正式訓練,大家都覺得這樣很有用,比枯燥的訓練更切合實際。
克斯瑪先生查看了他們每個人的訓練成果之后拍了拍約翰遜警長的肩膀,“雖然你現在只是一個天天喝醉酒等死的老頭,可這些東西你做的還是不錯的。”,說著他看向了那些年輕人,“收拾自己所有東西,帶上武器跟我走,現在執行命令!”
年輕人們雖然不太明白需要做什么,還是按照克斯瑪先生的要求做了。當初挑選人的時候克斯瑪先生只有一個要求,能夠認真的服從貫徹命令。
外面的世界對于這些老實的小伙子們來說都十分的新鮮,特別是當他們聽說這次要去奧爾奧多那樣的大城市執行任務時候,一個個都興奮的吹起了口哨,克斯瑪先生承諾到了地方就給他們先預支三個月的薪水時,平時都不怎么見面的克斯瑪先生就成為了他們最擁護的對象。
此時奧爾奧多的貝恩先生剛剛與來訪的一位客人交談了半個小時,待客人走后他拍了拍臉頰,整天板著臉實在是有些累,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車牌規則執行的時候還遇到了一點小麻煩,馬上就要通過《城市道路交通法規補充條款》,上門咨詢的人更多了。
他隨手拿起了今天上午的報紙,看了一下標題之后直接翻到了第二頁,最上方用加粗的黑體印刷了一個標題——前進黨目標鎖定中期大選,局勢或有顛覆性改變!
他非常認真的閱讀了起來,前進黨最近提出了一個新的施政理念,他們打算引入聯邦的全民福利制度,將解決帝國公民老齡化之后喪失勞動力無法養活自己的問題,同時也打算在醫療方面做出突破,擬定計劃為市民解決一部分醫療款。
看到這里的時候貝恩先生皺了皺眉,就在他看到“進步黨黨魁門農先生聲稱…”時,敲門聲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