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埃里克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杜林端著一杯琥珀色的酒放在了埃里克的面前,“嘗嘗看,這是附近能夠找到最好的酒了,足以幫你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
剛剛被摘掉頭套的埃里克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或許是兩人認識,亦或是埃里克覺得這個家伙相對好說話一點,他被緊緊拴在一起的手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壓抑著心中的恐懼與怒火咆哮了起來,“該死,你這么做是犯罪你明白嗎?這是綁架,你會坐牢的!”
其實有時候人就是這么有趣,明明面對著危險卻以為自己和危險很熟悉,就忽略了在危險面前人人平等的真理。杜林聳了聳肩膀,他端著方形的玻璃杯呷了一口杯子中的酒,榛子味,不如他的意。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比較鐘愛各種堅果,幾乎所有高度酒都和堅果有一定的關系,比如說苦杏仁味的酒、榛子味的酒、松仁味的酒等。
他放下了杯子,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面對埃里克先生的怒目而視,他撇了撇嘴,“看來我們的埃里克先生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的情況,讓他清醒一點!”
下一刻,在埃里克的茫然之中一根布條兜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向后拉緊。他剛剛要起身掙扎,艾爾利斯提著金屬的板球棒就抽在了他的臉上。啪的一聲巨響,鮮血直接噴濺了出來,艾爾利斯甩了甩板球棒,站在了一邊。都佛也松開了布條,他拍了拍埃里克先生被抽的紅紫腫脹的臉頰,輕聲的說道:“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埃里克先生,這里不是東海岸娛樂公司,也不是你的家,明白了嗎?”
埃里克捂著自己的臉連連點頭,“對不起,我想我明白了,請原諒我的無禮!”
杜林笑著攤開手,“瞧,我就說過,每個人都能學會如何禮貌的對待他人,關鍵在于他們愿不愿意這樣做!”,他端起酒杯與埃里克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杯聲清澈而透亮,讓他杯子里的酒震起了一圈圈漣漪。杜林微舉酒杯,“敬文明和禮貌!”
埃里克連忙張開雙手的手掌,抱住了杯子,他的手腕被繩索緊緊的勒住,只能以這種方式來端杯子。他也應和了一聲,抿了一口。鮮血滴入酒杯里,頓時花開,讓他杯子里的酒多了一絲鮮艷的粉色。
杜林一手轉著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一邊很認真的望著埃里克,“埃里克先生,當你離開了了這座城市之后有沒有很空虛的感覺?有沒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茫然?其實逃避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會讓問題徹底的爆發。瞧,如果你沒有離開,也就不會遇到我的兩個兄弟,更不會坐在這里陪我喝酒,不是么?”
埃里克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的計劃被杜林看破了,只是他有一點不明白。如果這個男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準備抽身離開這里,那么他為什么要拿二十萬入股?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要離開,又怎么會派人盯著他?這非常的矛盾也非常的不合理,恰恰是埃里克想要知道的。
看見他充滿了困惑的眼神,杜林好心的為他小小的解釋了一下,“從我看見那份招股書的時候,我就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但是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明知道有問題還要一頭扎進來,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發現了你的價值。”,杜林掏出了煙盒取出了一根煙示意了一下,埃里克不吸煙,他笑著為自己點上,“不吸煙這一點很好,我贊成人們不吸煙,這不是一個好習慣。”
說著深吸了一口,舔了舔嘴唇的同時吐了出去,“我在想,如果你沒有通過貸款去解決資金問題而是選擇了融資,不是你的公司本身出了問題,就是現在不是貸款的時候。我讓阿爾伯特用了兩三天的時間把你的所有資產都調查了一遍,可以說除了第五區的影院外其他的都是優質資產。既然是優質資產為什么不去貸款呢?銀行對于你這樣的客戶其實是非常喜歡的,然后我思考了一下!”
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腦門旁畫了兩個圈,“啊,我想到了,一定是你打算吃飽喝足之后再貸款拿著兩份錢直接跑路,這樣那些投資者即使要求驗證東海岸娛樂公司產權和股權的完整性也不會出問題,這是一個很聰明的想法,我得說你做得好。”
“至于為什么我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還要踩進去,可能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太無聊了,加上你這樣的陷阱也困不住我,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玩一個游戲。”
“請你放心,我并不打算揭發你,也不會傷害你,但前提是你需要聽話。接下來我會教給你一份工作,你只要做好它,就不需要擔心其他事情。”
埃里克雙手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他的頭發和呼吸都在汗水的陰濕下糾在了一起,“我要做什么?”
杜林微微一笑,“做你之前一直在做的,把更多的人圈進來!”
埃里克一驚,身體剛剛緊繃的同時艾爾利斯又是一棒子抽過來,直接把他打的連人帶椅子翻到在地上。望著他痛苦的表情,都佛還上去補了一腳。
“不要做出任何讓他們感覺到你不禮貌的舉動,我們是文明人!”,杜林從胸口的口袋中抽出手絹,他擦了擦飛濺在自己臉上的一點血跡,望著艾爾利斯抱怨了起來,“下次再動手的時候麻煩你把板球棒伸的平一點,你知道我的衣服多貴嗎?”,艾爾利斯憨厚的笑了笑,他努了努嘴,“把他拉起來,怎么能讓我們的客人躺在地上?”
額頭上帶著一個腳后跟鞋印的埃里克低垂著頭,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是一群瘋子!他們居然還想要他繼續去騙人,毫無疑問所有的騙局都會有被揭穿的一天,等那天到來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有任何好下場。能夠拿出幾萬塊甚至更多錢入股的那些人會撕碎了他,這筆錢卻不會落入他的口袋。
“你可以拒絕!”,杜林走到吧臺邊上拿著酒瓶為埃里克又倒了一些酒,“那樣明天伊利安日報的頭版頭條可能就有你的照片,說不定這座城市還會因為你制定一些法律呢,比如說不允許去深水區戲水?或是定期清理附近的鯊魚?”
埃里克在強烈的求生欲面前選擇了低頭,“我想知道如果我按你說的去…”,艾爾利斯又是一棍子抽在了他的臉上,埃里克整個臉都腫了起來,這次他手中的半球棒抽的比較水平,鮮血沒有飛濺到杜林的身上。
他揪著埃里克腦袋上棕色的頭發向后扯,讓他看見自己的眼睛,“在和boss說話的時候,你這種渣滓必須用敬語,明白了嗎?”
埃里克臉腫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縫,他一張嘴鮮血就順著嘴角流出來,“明白了,我明白了!”,他掙扎了兩下,艾爾利斯松開了手,退到了一邊。
“你肯定不是因為他沒有用敬語就打他!”,都佛一臉肯定的說道,“你就是想打他!”
對此艾爾利斯聳了聳肩膀,反正他不會承認的。
“如果我按您說的去做,那么您會放過我嗎?”,埃里克是真的怕了,他懷疑如果自己在不配合極有可能被后面兩個混蛋活活打死。
杜林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為什么不呢?埃里克先生,你要明白,我是商人,我不是強盜,我怎么會做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你好好的工作,這幾天我的兄弟艾爾利斯和都佛會跟在你身后。但是請你一定要記住,如果你打算撕毀我們現在做出的決定,那么他們就會像你撕毀協議一樣把你也撕了。”
“可是我的臉…”,埃里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短時間里恐怕沒有辦法見人了。”
“怎么會,我聽說你對花粉過敏,現在正好是花季,這些正常的過敏反應很正常不是嗎?”,他望了一眼何塞,“給我們的埃里克先生準備一點抗過敏的藥,免得他太痛苦!”
讓都佛與艾爾利斯跟著埃里克離開繼續為杜林工作之后,杜林放松的半躺半坐在沙發上,他對埃里克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在自己生命的燭光熄滅之前,為自己賺更多的錢。毫無疑問,榨干埃里克最后一點價值之后他肯定消失,不然那些瘋狂的投資人真的沒辦法擺平。埃里克消失之后銀行方面也會開始涉入,面對如此復雜的情況即使銀行知道這些院線能夠帶來長久的利潤,最后也不得不快點脫手。
為了彌補損失,他們會選擇拍賣,而這就是杜林一口氣吞下整個東海岸公司的好機會。那群已經被騙了大量流動資金的投資人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錢來投拍東海岸娛樂公司,但是杜林有,而且有很多。用別人的錢為自己買下別人的公司,還留有上百萬的現金,這種買賣可真是太難的了!
同時他作為被害者之一,還可以以此為借口爭取輿論上的支持,爭取到政府方面的扶持和政策,簡直完美!
難怪這個社會那么不穩定!
都是錢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