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用完早餐之后分隊長并沒有立刻讓囚犯們去工作,而是把他們聚集在一起,說是有一件事要向所有人說明。
“昨天晚上,監區內發生了一件意外事故,一名囚犯在洗澡的過程中不幸滑到,摔傷了后腦導致昏迷,最后被覆蓋在臉上的濕毛巾活活悶死。”,他面色很嚴肅,用手里的鋼鞭抽打著了幾下桌面,讓竊竊私語的囚犯們都安靜了下來,“這簡直就是我們監區的恥辱!那么大的一個人居然會滑到,我聽見這件事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都只有三五歲嗎?洗個澡還能滑到?更可笑的是他摔倒之后為什么沒有人去把他扶起來放置在安全的地方?我不得不懷疑你們這些冷血的垃圾們是不是有同情心,還有沒有人性”
“從今天開始,洗浴的時候必需穿上防滑的拖鞋,我不希望這樣的可笑的悲劇再發生第二次。如果有人在浴室摔倒了,最后離開浴室的三個人就必須為此事負責,記住,不允許有下一次。”
杜林明白,這是一種隱性的警告,冬天的浴室的確似乎最佳的殺人場所,一旦大家開始沖浴,水蒸氣快速的彌漫開,在浴室中幾乎看不見一米之外的東西。加上到處都是水滴落地的沙沙聲,只要做好相關的準備工作,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有人死在浴室中,直至浴室中的水蒸氣散去。
他有點可惜,可惜了這么一個好地方不能再繼續使用。
分隊長又點名訓斥了幾名工作不努力的囚犯之后,就讓獄警看著犯人們離開餐廳,前往工作間開始工作。最近的一筆訂單是來自一個生產出售毛毯的貿易公司,他們一共訂了五千條毛毯。隨著冬天的到來,這樣季節性的產品也到了銷售的旺季,貿易公司自己的工廠全負荷的運作都來不及做,只好把任務教給了地區監獄里的囚犯。
每個人每天必須完成兩條毛毯,這是底線,超出的有獎勵,沒有完成的要受到懲罰。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中根本沒有什么管理方式和人情可言。還好毛毯的制作并不復雜,或者說他們制作的毛毯不是什么高級貨,只需要用特殊的工具鉗住一小撮絨毛穿透毛毯,用針線在背面勒緊即可。雖然工作量比較大,但好在工作簡單。
“嘿小子,這條毯子你來做!”,埋頭正在工作的杜林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一條毯子就從隔了一個位置的地方被丟了過來。一個家伙對著他咧嘴笑了起來,眼睛里流露著一種兇歷的光澤,“我發現你做的很快,這條毯子就是我獎勵給你的!”
在監獄中這種挑釁和壓迫時常存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一座監獄里是充滿了和平與愛的,所有的監獄里都存在著欺壓和羞辱,也因此劃分開了階級。
杜林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把他丟過來的毯子丟在了地上,那家伙眼睛一瞪就站了起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做什么動作時,獄警就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背上,“滾回去坐好,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完,不然今天晚上有你受的!”,說著話,獄警又看向了其他人,“我警告你們,不要在這里惹事,你們惹不起,明白嗎?”
那家伙似乎對獄警的一棍子毫不在意,隨手掃了掃肩膀上可能存在的灰塵之后指了指杜林,又坐了回去。不少囚犯都面帶笑容的等著看好戲,在這里面想要出頭,想要成為人上人,就必須學會踩著別人墊高自己。這里就如同一個有基本規則的黑暗叢林,想要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就要把其他人踩下去。
只是讓人失望的是在工作結束之后,那個挑釁杜林的家伙似乎并沒有立刻發生沖突,他似乎只是想要挑釁杜林先出手。越是這樣,杜林越是覺得不能再等下去,對方開始從被動的局面嘗試著掌握主動,那么就必須把危險消滅在萌芽之中。
他很快就把目標放在了一個非常有規律的家伙身上。
這個家伙很強壯,肌肉鼓起來如同一塊塊堅硬的巖石,他在監獄里的生活非常的有規律,每天按照監獄里的規定參與每一項活動,在晚上吃飯之前還會使用器械鍛煉身體。當然洗澡的時候他們會一伙人一起進去,再一伙人一起出來。看似沒有什么地方可以下手,卻也讓杜林找到了一個機會。
第二天的傍晚,工作結束之后人們開始離開工作區。監獄里對犯人的管理基本上處于一種半放養的狀態。只要他們不違反規定,還是可以有一定自由的。為了避免這些犯人把過多的精力用在打架斗毆上,所以監獄里也開放了運動設施給他們發泄過多的精力。
這名強壯的家伙按照自己的生活規律走到了鍛煉區,他很為自己身上的肌肉自豪和驕傲,他認為男人就應該有一副這樣的身體才能夠叫做男人。在做了一些器械運動之后,他稍微休息了片刻,躺在了一個臥推器上。他正上方的杠鈴重達一百五十磅,整個監獄里能夠推動這個級別重量的人也不是很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杠鈴推了起來,連推了五個之后放回了架子上。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心中在盤算自己接下來的鍛煉計劃。他的目標是一百八十磅,不過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他再一次將杠鈴推了起來,顯然這一次他的動作速度和幅度要比第一次差了不少。他張開嘴大聲的咆哮著,正在健身的眾人也見怪不怪了。
第二次推了五次之后,杠鈴又回到了架子上,他胸口起伏的幅度和呼吸的速度再一次加快。當他休息了片刻,第三次舉起杠鈴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明顯的吃力。在勉強推完五個之后,他一如自己習慣的將杠鈴至于架子的上空,雙手一松。在入獄的這段時間里,他每次都會這么做。
當杠鈴接觸到架子被托住時候發出的金屬撞擊聲讓他感覺到一種充滿力量的錯覺,但是這一次充滿的不是力量,而是死亡。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百五十磅的杠鈴并沒有咬住支撐架,在短暫的接觸之后繼續下落直接壓在了他的腦門上。那些科學家口口聲聲說人的顱骨是最堅硬的,但是每次都會出現錯誤的偏差。在他起身的同時杠鈴壓在他的腦門上,將他已經抬起的腦袋又壓了回去,然后咔嚓一聲,杠鈴卡在了他的腦袋和支柱之間,一大片鮮血和一些白色的軟組織順著他的后腦滴滴答答的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