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貨盡快發出去…不,不用等晚上,白天發。”,杜林面對著艾爾利斯,交代著關于私酒運輸的事情。
城中已經有不少酒吧開始打聽“初戀”與“雪精靈”的進貨渠道,他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在酒吧的主力消費人群中,除了部分家境優越的年輕人之外,真正的主力是那些三四十歲或者五十來歲的成年成功男性,注意是成功。這些客人不會在乎自己一晚上花掉了多少錢用于買醉,他們只在乎能不能夠讓自己的消費物有所值。
也許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初戀的味道,但是三個人中有一個人喜歡,那就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數字了。恰恰,在目前主力消費人群中,就有這么多,甚至是更多的人喜歡初戀的味道。要知道不是所有人從出生到功成名就都是一帆風順,在人生漫長的旅途中總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初戀就是為了這些人而存在。所以那些沒有拿到酒的酒吧為了避免客源的流失,不得不聯系到了杜林這邊,希望能夠盡快的將初戀與雪精靈擺在酒柜上進行出售。
艾爾利斯這段時間一直在負責生產的事情,他對杜林的話言聽計從,不斷的點頭。他剛才還在請示是不是要在半夜的時候運輸,來躲避歌多爾的人的窺覷,但是杜林直接否決了這個建議,讓他在大白天運輸。他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為什么要在白天運輸,但是并不妨礙他將杜林的命令執行下去。
其實杜林說的沒有錯,半夜運輸的危險性要遠遠的超過白天運輸的危險性,歌多爾就算再怎么狂,也不可能在白天當街廝殺,除非他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
安排好了這邊的事情之后,杜林與艾爾利斯又聊了聊,剛說到倉庫里的原料只夠生產到下個月的時候,都佛臉色有些嚴肅的推門進來。如果在以前,艾爾利斯這個時候應該離開這個房間并且關上房門,但是他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如同一個普通同鄉會會員那樣避開。
都佛的臉色不好看,踢了踢靴子,“他們找到了科德,然后送到了警察局,警察局那邊已經將三人以搶劫罪定罪,打算這幾天送到地區監獄里。”,一想到自己“犧牲”所換來的機會居然就這樣被對方糊弄過去,他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憤怒。他盯著杜林,杜林卻笑了。
“不用擔心,他們越是偷奸耍滑,死的也就越快!”,杜林很明白,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夠完全的按照某一個人的心意去運作,無論是神明還是普通的凡人,都需要去面對復雜多變的局勢,不斷調整著自己最初的計劃。很有可能到最后一刻的時候,計劃已經和最初的設計完全不同。他設下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報復歌多爾和伍德,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把普朗多也牽扯進去了,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并不反對。
在他最初的計劃中,歌爾多交不出人,薇薇安夫人震怒之下肯定會驚動市長大人和兩位議員,然后這三位特耐爾城權力金字塔最頂尖的三人就會為平息薇薇安夫人的憤怒,把歌多爾這種毫不起眼的小人物送進歷史的垃圾堆里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想到現在歌多爾居然交出了三個人,毫無疑問他作弊了。
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找來三個愿意頂罪的家伙充當科德一伙人,讓這三人冒充其實已經死去的三人,再把他們送進監獄里。如此一來可以說是完美的完成了薇薇安夫人的交代,等時間差不多了再把三人撈出來,或是直接滅口,這件事就算徹底結束了。
這不是歌多爾或者誰的膽子大,而是這些人太了解上流社會的大人物了,大人物們的傲慢與自負讓他們認為沒有人敢違背他們的意志,去糊弄他們,欺騙他們。在他們的眼里,自己可能與神明唯一的差距就在于自己不會放電。可偏偏,正是利用了這些大人物的傲慢與自負,讓很多人從中找到了空子可以鉆,欺上瞞下,無法無天。
或許在歌多爾以及那個給他出主意的人心里會認為薇薇安夫人這樣地位崇高的人物,不會親自去看那三個混蛋,就算親自去了,也不一定就能夠認出來這三人就是她所要找的那三個人。所以這些人才敢如此赤果果的蒙騙薇薇安夫人,可惜他們少算了一個環節,那就是這件事并非是突發事件,而是有人有意為之的“意外”。
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環節,所以他們把自己的脖子套在了絞索中。
如果說歌多爾交不出人是對薇薇安夫人的不尊重,是對薇薇安夫人權力地位的輕視,那么這種魚目混珠的行為,就是欺騙,是一種更加過分的舉動!
更加過分的舉動,自然也會帶來更加過分的后果!
杜林心中對普朗多說了一句抱歉,他會有那么一絲絲內疚。因為在整件事里如果沒有普朗多的配合,那三個家伙也不可能糊里糊涂的就被確認為薇薇安夫人所要找的人,從而關進地區監獄。換句話來說沒有普朗多的配合,歌多爾現在應該還在焦頭爛額當眾,他們之間有了合作,所以才會如此快的解決!
心里為普朗多祈禱了一句之后,杜林就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只要三人確定進入了監獄里,那么歌多爾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這就是情報不對等所帶來的壞處。
和艾爾利斯告別之后杜林帶著都佛前往特耐爾的瓜爾特人居住區,他需要去拜訪那些犧牲的會員的家人,這是他答應的事情,那么他就必須做到。他始終認為誠信是人在社會中立足的根本,只要是自己承諾的事情,哪怕會尷尬,會丟人,也必須履行,否則將會寸步難行,因為沒有人會信任一個喜歡說大話的人。
瓜爾特人的居住區一如既往的貧窮,冷清,稍微有一點能力的人都在其他城區工作,留在這里的只有老幼婦孺。一群六七歲的孩子穿著明顯大一號或是小一號,縫縫補補的衣服在到處都是垃圾的街道上來回奔跑,不時傳來快樂的歡笑聲。路邊也有一些中年的女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曬著太陽,望著杜林以及都佛,還有他們身后的汽車。
有些好奇的孩子逐漸圍了過來,他們烏溜溜的眼睛充滿了好奇的望著這輛其實并不是很新的汽車,紛紛伸出了手。
他們在討要,糖果,或是零錢,什么都可以。這種行為幾乎成為了整個世界貧民區的潛規則,如果這個時候不施舍一點零錢和小禮物,他們可能會寸步難行。但是如果他們施舍了,那就絕對不會是一筆小錢。
比如說已經有不少成年人把目光投向了這里,只要杜林或是都佛有任何一個人拿出哪怕一個硬幣,他們就會敲打著自己家的房門,把家里的孩子都喊出去上前去討要。
曾經有人以此抨擊瓜爾特人的習性,可如果沒有被生活和社會逼到這一步上,瓜爾特人未必就愿意當“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