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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向前進

  人面對死亡的時候能有多大的勇氣?

  這需要參考直面死亡的人他身上有多少的設定,在某些宗教人士的身上,死亡不過是一個全新的開始,甚至是幸福的起點,對于這些人來說死亡并不是令人畏懼的,只要死亡的方式正確,那么他會感覺到幸福和滿足,而不是恐懼。

  可如果是一個幫派份子呢?

  沒有什么信仰能夠支撐起靈魂的重量,死亡就變得無限的可怖起來。

  面對腦門上冰涼的金屬物質的感觸,這個家伙臉色先是變了一下,然后又變得坦然起來。

  因為他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家伙真的敢殺掉自己,他可是“樵夫伍德”的手下,以伍德在特耐爾城中的威望和地位,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干對他動手的。所以他臉上沒有多少懼怕,甚至是露出了一絲傲然,“有本事你…”

  杜林的手指扣動了扳機,槍膛里的子彈以每秒三百五十米的速度被噴了出來,尖銳的彈頭直接撞碎了這個家伙的顱骨。受到了阻力,中空的彈頭尾部在巨大的作用力下開始外翻,在穿過腦組織的時候完全翻開,帶著銳利的撕裂性金屬邊緣,翻轉著從后腦輕松的穿了出去。

  啪的一聲悶響,那個家伙的腦后頓時噴出了帶著大量紅白相間零零碎碎等東西的血霧。腥味頓時彌漫在空氣中,那個家伙身體也隨著頭部向后甩動的動作向后仰了一下,再向前摔到,就摔在杜林的腳邊。

  后腦破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一大半的東西都已經噴了出去,濃稠的血漿在這深夜里還散發著一絲絲的熱氣。另外兩個人臉上終于沒有了平靜或是桀驁的神色,露出了驚恐。

  這個年輕人怕不是瘋了吧?

  我們可是伍德的手下啊,他難道不怕伍德的報…mmp,他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兩個家伙望著已經死去的同伴,臉上的表情要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了,他們真的想的太多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必須認識他們。就像特耐爾城中,幾乎沒有多少人認識杜林一樣,有時候人們并不能把名氣和某個具體的東西聯系在一起,更何況是在這種時候。

  杜林低頭看了看自己睡褲上被飛濺的血跡,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抹掉一點,擦在了那個家伙的肩膀上,嘴里不知道說了什么。

  他很快又走到第二個人的面前,以同樣的方式,將槍頂在了他的頭上,“瞧,他覺得我可能不會開槍,所以我被他嚇的手抖了一下,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們是誰的人,為什么要跟著我的馬車,還有你們打算干什么嗎?”,那人剛要開口,杜林的另外一手就抬了起來,豎起食指在唇間,做出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噓…先思考,考慮清楚之后再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可能會害怕到又手抖一下。”

  那個家伙居然在這個秋天寒冷的眼里,在額頭上泌出了一層細膩的汗珠!

  杜林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人就是這么奇怪,如果不見到同類死在自己的面前,就難以爆發出復雜而熾烈的感情。

  等了約莫有十幾秒,杜林點了點頭,“現在,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們是伍德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第三個人,也就是最后一個人的身上,而第二個,也就是被杜林用槍頂住腦袋的家伙不敢置信的轉過頭望著身邊平日里非常要好的同伴,他居然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學會了搶答?

  下一秒,槍聲響起,第二個家伙帶著不甘和憤恨倒在了地上,一如之前的那個家伙那樣,杜林為他的腦袋開了一扇窗戶,希望他如果有下輩子的話,能夠變得聰明一點。

  其實所謂的不甘和憤恨都是不存在的,因為當子彈穿透他大腦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珠子就已經開始亂轉,最后翻白。

  槍殺了兩人之后,杜林收起了手槍,他望向了第三個人,“恭喜你,你已經學會了搶答,我能問一問你的名字嗎?”

  “強尼!”,那人連忙說道,“先生,我叫強尼,我是…”

  杜林手指點在了強尼的嘴唇上,很認真的看著他,“我問,你答!”

  強尼連連點頭,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居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想要尿尿,可他不敢說出來,又忍不住。濕熱的觸感順著大腿流到了膝蓋,冷風一吹反而顯得冰涼。

  “問題一,伍德是誰?”

  強尼咽了一口唾沫,飛速的回答起來,“伍德是我們的boss,他有一個綽號叫樵夫伍德,整個特耐爾的私酒走私和出售,都由伍德和另外兩個人控制,他們控制了整個特耐爾的高度私酒市場。”

  “很好,回答的很詳細,我很滿意,這是給你的獎勵,我知道你需要這個。”,杜林拿出了一根煙塞進強尼的嘴里,然后拿出煤油打火機,為他點上,“那么現在第二個問題,這些游戲規則是誰制定的?”

  抽了兩口煙之后強尼的情緒稍微鎮定了一些,大腦也從混亂變得清明了一點,他略微一思考,便說道:“是恩斯特提出的,據說他背后站著市長和一些大亨,伍德和卡魯爾…也就是另外一個家伙,他們不太敢和恩斯特作對,所以就同意了恩斯特的要求,制定了游戲規則。”

  “問題三,今天你們晚上想要做什么?”,看見強尼有些遲疑和猶豫,杜林伸手拍了拍微微躲讓的強尼的臉頰,“我說話算話,而且你瞧,這里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什么人,沒有人會知道是你說的。”

  或許是杜林的態度感動了他,于是他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伍德要求他們盯住格拉夫,找到他的據點,摸清楚人員配置。等到半夜的時候摸掉不重要的人,抓住格拉夫和那個與錢睡在同一間房間里的人,帶回去。伍德相信那個和錢睡在同一間房間里的人,就算他不是格拉夫的上家,也一定知道誰才是上家。畢竟前后加起來有快一萬塊,任何人都不可能把這筆錢安心的交給格拉夫保管。

  只要能夠找到上家,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無論是自己出手,還是請人出手,對于三位私酒大亨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的事情。

  問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所有問題之后,杜林拿出了手槍,一槍帶走了強尼的小命。

  似乎是為了解釋自己為什么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杜林還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允許你搶答!”

  他隨手將手槍丟給了都佛,他相信都佛能夠管理好這個東西,至少比格拉夫能夠更加聰明的知道該怎么做。他從口袋里掏出了手絹,擦了擦手指上的血漬,隨意的指了指地上三具尸體,“把他們的衣服拔下來燒掉,和那兩個警察一起送到后面的空地里埋起來。警察的衣服也扒下來,包裝好之后藏起來,說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做完這些之后就休息吧,他們今天晚上不會再來了。”,說完這些,杜林抖了抖披著的衣服,回到了房子里,一邊走一邊搖頭。

  這個叫做伍德的家伙吃相真是難看,不過到了今天這一步無論是杜林,還是伍德,都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緩和的空間。

  幫派、勢力之間的爭端并不像商業和政治上的那么容易解決,商業的爭端無非就是利益的分配,隨便誰讓一步事情就能夠得到完美的解決。政治上的爭端只是交易的不對等,多一塊籌碼或是少一塊籌碼,稍微妥協一下,也就沒有事情了。

  但是幫派和勢力之間的爭端不同,在這里講究的是物競天擇,是叢林法則。

  每個幫派、勢力都有自己的領地和范圍,就像是一只獅子。而那些小幫派,小勢力,比如說杜林這樣的新來者,就像是一只豺狗。

  獅子并不怕豺狗,當獅子怒發須張的咆哮一聲時,豺狗們就會選擇選擇離開,因為它們知道,自己不是一只雄壯威風的獅子的對手。但是如果這只獅子被豺狗挑釁卻沒有做出足夠的反擊時,其他躲藏在暗處的豺狗就會蜂擁而至,它們明白,眼前的這只獅子已經老了,或是受了傷,或是因為其他什么。總之它露出了疲軟軟弱的一面,而這恰恰會讓豺狗們欣喜若狂,它們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將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獅子撕成碎片。

  幫派也是這樣。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伍德的人丟了三個,如果伍德不做出任何的表示,保持沉默,那么哪怕杜林不做什么,也會有其他人去試探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慫”了。只要這次試探能夠得出同樣的結果,城市里那些表面光鮮的人就會搶先一步,把伍德撕成碎片吞下去。

  所以無論如何,雙方都沒有了緩和的余地。

  伍德為了保證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的安全,必須向周圍的雄獅證明,他依然處在巔峰期,依舊可以撕碎任何挑釁他的對手。

  而杜林,則必須為了自己的生存問題,和伍德直面的對上,否則不僅伍德要對他動手,一些見到了血腥味的其他什么人,也會對他出手。用他的生命,去討好一個依然處于巔峰期的雄獅。

  不死…

  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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