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特耐爾城國王大道上城中最豪華的酒店中,杜林正和凱文坐在一起聊著天,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聽,凱文在說。
“我們用輕微量…”,說到這個詞的時候凱文停了下來,他笑著眨了兩下眼睛,繼續說道:“我們把犯罪行為大致的分成兩種,一種是引起了惡性后果的,一種是沒有嚴重后果的。”
“一般來說沒有嚴重后果的犯罪行為大多數破獲之后,會在每周六的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在城市法庭由法官直接決定處理方式和量刑標準,大多數都是幾個月的勞役,最多不會超過十八個月。”
“而那些引發了惡性后果,對社會帶來巨大影響并且造成了人員重傷和死亡,或是使某些個人和企業,甚至是政府蒙受了巨大損失的案件,則會由雙方律師選定一個日期,然后進行庭審,最終是否有罪則是交給公民審判團來決定,大法官只能夠負責量刑的標準。”
“如果敗訴的一方不服城市法庭的判決,可以向上一級州立法庭進行申訴…抱歉,你們將州稱之為行省,你可以理解為某個行省的高級法院。”,在瓜爾特王國中,他們將州稱之為行省,法院也是從大法院(城立),高級法院(行省級),最高法院(國家級)來排列。在耀星帝國和自由聯邦,在行省這個行政級別上他們采用的是州。
不過對于愛好緬懷過去的瓜爾特人,他們依然把州稱為行省。
杜林表示并不在意這個小問題,并且讓杜林繼續說下去,他還為凱文倒了一杯清水。作為特耐爾城中最豪華的酒店,別說高度酒了,想要什么東西沒有?不過凱文說他從來不喝酒,是因為喝酒容易讓自己的大腦變得遲鈍,對于一個律師來說大腦遲鈍了就等于他的職業生涯進入了倒計時。
抿了一口清水之后凱文繼續說道,“州立法院會參考雙方律師的建議,進行最少三場庭審,最后由最少二十人的公民審判團決定最后罪名是否能夠成立。如果案件本身不具備特殊的意義話,州立法院的審判結果就會作為終審結果進行執行,如果案件引起了社會的關注,或是引發了其他一系列的問題,那么案件就會交由帝國最高法庭進行審理。”
“一件小小的防衛過當,而且死掉的還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幫派份子,連州立法庭都不愿意被這種案件騷擾,就算有人申訴,也只有被駁回的可能。”,凱文的眼中完全都是笑意,這筆錢賺的真是太輕松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他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而他還沒有賺夠在大都市購買房子的錢,兩年前他就離開了特耐爾城。隨著他為教師性侵未成年女學生翻案,在律師行業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地位和聲望,不斷有人邀請他參加一些案件的訴訟和辯護,讓他賺了不少錢。
當然,從他第一次站在法庭上并且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緊張,隨意的幾句話就讓對方的律師說不出話來,一直到今時今日,都沒有任何一次雇傭行為所帶來的利潤,超過了杜林這一單。
整整一千塊,就算像那些被害者家屬所說的“他已經把靈魂賣給了魔鬼”又如何?如果一個人善良正值,就絕對不會選擇當律師這個行業。當一個人決定成為一個律師的時候,就注定他早已失去圣潔的心。
《天主經》:第三卷、受難,第十九句:他耍弄口舌,將黑夜謊稱為成白晝,每多說一句,罪就多一重。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凱文突然間好奇的問道:“杜林先生,您讀過法律書籍嗎?或是神權法?”
這個疑問已經藏在凱文心里三天時間了,當杜林說出“自首”,“未成年”這樣的特殊的具有司法性質的詞匯時,凱文就有一種感覺,杜林絕對沒有他自己說的,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如果沒有讀過法律方面的材料,很難在討論一件殺人案的時候說出這樣非常重要的前綴詞匯。
帝國的法律有相當一部分是直接從神權法中抄過來的,當然這一點所有的律師都很清楚。在帝國皇室推翻了神權統治之后,一群并不具備司法知識的貴族成為了司法部門中的主要人員。面對空白一片的白紙,他們絞盡腦汁都不知道該如何編寫一套適用于國家的法律。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突發奇想,于是他們翻開了神權法,借鑒了不少神權法中的解釋,而且有相當一部分一直沿用至今。
比如說對于未成人犯罪應該從輕發落的解釋,就來自神權法中“幼童尚在蒙昧,天主還未賜予他們靈智,縱然有錯,錯在天主”,那些貴族老爺們可能也覺得這么直接抄襲過來不太合適,又想不出太完美的句子,于是他們就在第十三頁第一行,寫下了“未成年人犯罪應從輕發落,教育告誡他們對待別人的正確方式,并且稍加懲戒”
凱文略顯探究的眼神并沒有讓杜林露出絲毫的波動,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搖了搖頭,“雖然很不想承認,直到前幾天我才掌握了大約五十個詞匯的書寫方法。”
凱文一驚,這幾天他大多數時間都和杜林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一直以為杜林接受過很好的教育,畢竟杜林所表現出的禮儀和風度,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瓜爾特人能夠表現出來的。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杜林所說的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說幾天前他還是一個“文盲”。
凱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文盲?
怎么可能!
“我終于相信那些神棍們所說的,天主是萬能的了!”
面對凱文的一聲長嘆,杜林只能聳了聳肩膀,他總不能說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他親眼看著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一步步成為一個大人物,并且死在一次翻盤中,被一顆子彈帶走了生命。所以這個時候,他只能保持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門口有節奏的敲了敲門,杜林和凱文都是一怔,兩人同時走到了落地的玻璃窗前,望著酒店大門外剛剛停下的一輛車。
莫里斯攙扶著納莎,他一只手從納莎的腋下穿過,將納莎的體重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金典之所以是經典,那是因為它的度數足夠高,高到很多第一次喝高度酒的年輕人們輕而易舉的喝多,喝到不省人事。
“需要我幫忙嗎?”,納沙的“男同學”醉醺醺的走了過來,對這個家伙莫里斯還是很有好感的。如果不是他勸,那么剛才這個叫做納沙的姑娘很有可能拒絕飲酒。正是因為他和他另外兩個女伴的勸說和親自品嘗,才讓納莎好奇的喝了一杯。
度數越高的酒,喝下肚的最初階段反而并不會感覺到任何的醉意,當莫里斯又打開了一瓶金典之后,納莎這個姑娘顯然喝的有點多了。可能是她覺得她的同伴們會照顧她,而且第一次碰到金典這樣的高度高檔酒,所以難免與自己較勁,不服氣的貪杯了一些。
也導致現在的情況出現。
“房間我已經開好了,預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莫里斯拍了拍男孩的胳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然后帶著納莎先一步走進了酒店里。
他是這里的熟客,一個標準間一夜只要三塊九,對于他來說并不值多少錢。
莫里斯有一種奇怪的情節,當他和自己所中意的女孩上床的時候,他都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像那些年輕的男孩和女孩那樣隨便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就能解決掉荷爾蒙泛濫成災的麻煩。上床,就像是一個儀式,只有完成了儀式的每一個步驟,他才能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快樂。
攙扶著醉到不省人事的女孩到了自己預定的房間里,他打開了所有的燈,把女孩放在床上,然后溫柔小心的脫掉女孩身上所有的衣服,并且為她蓋上了杯子。他還很貼心的在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清水,以備女孩突然醒過來因為飲酒過量而口干舌燥需要喝水。
然后,他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用衣架撐好,放在了衣柜中。他穿上了浴袍走進了浴室里,脫掉浴袍,掛在浴室的衣服架上。他面對著一面鏡子,雙手攥住了胸口一枚三角形的吊墜,默默的禱告。那是天主教會的徽章,在三角形中還有一只眼睛,神秘而令人畏懼。
過了片刻,他才走到花灑下,開始認真的清洗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個地方。或許是之前喝的酒有些多,他也有些熏然,每當他眨眼時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那種仿佛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整個世界都圍繞著自己旋轉的感覺。
大約持續了十分鐘,他精神稍微振作了一點,穿上了浴袍,從浴室中走出去。瞥了一眼臥室,他隨手拿起桌子上裝水的瓶子為自己倒了一杯,呷了一口。
看著臥室中床上的女孩安靜祥和的閉著眼睛,他的心跳開始微微加速,就在他準備去臥室享用大餐的時候,一個冰涼并且帶著尖刺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腰上。
一瞬間,他清醒了過來。